月尽欢看着被动过得机关笑了笑,岳雨歇大半夜不休息等着自己回来,该不会是因为他手下的人中了自己藏在机关里的蚀骨粉,所以急着找自己出手吧。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可得好好拿乔一番,让这人吃点亏才好,省得他明里暗里打探,不伤人但恶心人。
月尽欢这么想着,带上房门,回了药仙居前面去。
学徒已经蹲了回去守着门,看到月尽欢回来,他连忙站起身子:“月姑娘,岳馆主和燕前辈已经在馆主的茶室里坐下了,可要我带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知道岳雨歇的茶室在何处,不用劳烦你。”月尽欢虽然对岳雨歇有些微词,但是他手下的人对自己颇有几分敬意,她也不介意客气些,“我自己去就行。”
那学徒也不坚持,点点头就又坐了回去。
月尽欢慢悠悠走到了前日初见岳雨歇时带着自己和燕归尘来过的房间外,门并没有关牢,只是虚掩着,显然是等着自己进去。
月尽欢也懒得客气,没有敲门,一把推开了虚掩的门。
茶室里,燕归尘和岳雨歇在桌子两边端坐着,岳雨歇似乎在热情地推荐着什么。
“燕前辈,你怎么不喝茶啊。”
“大半夜的喝茶,我年纪大了睡觉本就浅,再喝了你这浓茶,我今晚还睡不睡?”燕归尘没好气地说,“你也是有点奇思妙想的,大半夜不让人休息,拖着我来喝茶还攀东扯西的。”
“月色撩人,怎么好辜负?至于怕喝茶睡不着一事,前辈大可不必担心。此茶清香入口甘醇,只有安神静心之效,而不会让人提神影响稍后安睡的。”岳雨歇竭力推荐着,十分的热切。
“那也不喝。”燕归尘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跟你们岳家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越是你们天花乱坠夸赞的东西越不能碰,否则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前辈您这话怎么讲的,不过是一杯茶,我还能给您下药不成?”岳雨歇哭笑不得。
燕归尘冷笑:“你猜怎么着,你们岳家还真在给我的茶里下过迷药。”
岳雨歇原本只是玩笑,却不想燕归尘真就遇到过这种事情,甚至是自家里做下的,脸上的笑立刻僵住了——这不是正撞在刀口上了吗。
“啊?”月尽欢刚好进门,就听到了这个稍显劲爆的消息:“师傅,还有这事?”
“嗯。”虽然时隔多年,但是燕归尘现在想起来还生气:“我当年带你去岳家的时候,岳复那好爷爷就想给我下药,也不知道到底是想杀我灭口,还是想就此拿捏我。”
“啧……”月尽欢坐了下来,“不过以您的医术,应该不至于中招吧。”
月尽欢对这段往事略有些好奇,不知道燕归尘处于什么考虑没跟她说过这件事,若不是刚才顺嘴说了恐怕还要被埋藏不知道多久,
至于担心,那是一点都没有。先别说燕归尘现在好端端坐在这里,光是有人想要害燕归尘就让她忍不住想笑——这么多年了,月尽欢还没见过谁能成功阴到燕归尘的。
“那肯定没有。”燕归尘叹了一口气:“岳老鬼自己鼻子是个摆设,下的药味道那么冲,刚被端进屋我就闻到了,放到面前之后我更是差点被冲了一个跟斗……我发觉之后跟岳老鬼说想两个人密谈点事情,等他把人都赶出去之后,我直接点了他的穴给他来了一顿狠的。”
“……确实像是您老人家的做派。”月尽欢有些无语,这个故事好像没什么意思,她也懒得再往下听了:“岳馆主有什么急事,非要大半夜不睡觉找我们来。你应该不会想要用什么‘得了好茶,便想请我们对月品茶’这样的拙劣借口吧。”
岳雨歇闻言有些尴尬:月尽欢一语中的,他原本还真就打算用这个借口,然后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话题拉扯到自己的请求上。
被月尽欢这么一抢白,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眼珠急转,岳雨歇试图换一个切入的法子,最好是不那么生硬的。
岳雨歇平日里觉得自己也算是口齿伶俐,有几分谋算的,但在这对师徒面前自己的话术却屡屡受挫,也不知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
“喂,岳小子。”燕归尘有些不耐,举起手在岳雨歇面前挥了挥:“这么困,睁着眼睛就睡着了?你若是没什么要说的我们就回去休息了,今日这一整日,我这老骨头再不躺躺可就要散架了。”
“哈哈哈,前辈莫急,方才有些出神,倒不是有意浪费二位时间的。”岳雨歇连忙开口,按照这师徒二人这几天一到白天就找不到人的风格,若是让他们走了,这一拖恐怕就又是一天一夜。
那边的事情十分棘手,不可能一蹴而就,不能再拖了。
“二位来到梧城也有几天了,在我这药仙居住的可还习惯?”岳雨歇斟酌着还是找了个比较稳妥的角度切入话题——他觉得这几日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这师徒二人若还要些脸面,大抵会说些好听的,自己也能谦虚一番,再委婉的提出自己有些难办的事云云。
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借着这几日的恩情顺水推舟让他们应下那件事,起步美哉。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前这俩师徒都是一肚子心眼的腹黑鬼,本来半夜没得休息就有一身的怨气,看他在这里悠悠哉哉谈天扯地就起了无名火。
一听这话头,老人精和小人精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二人稍一对眼,多年师徒的默契一刹那就体现了出来,开始互相配合。
“住的可不太习惯。”燕归尘叹了口气:“比起我们竹沥观,这药仙居还是太窄小了点。进进出出又都是人盯着,动不动还突然有人在不知道哪个角落来一句‘燕前辈好’,每次都吓得我心脏一跳,若是住的久了恐怕我得平白折几年的寿。”
“安全上也是……诶,”月尽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也不知道岳复他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这药仙居的安全也太差了——前两日那个黑衣人真的是吓得我要死,若不是师傅是老江湖,早早发现了事情不对,说不定我那天晚上命都没了。我都不敢想,若是换了外人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你们几条命都不够得罪那些达官贵人的。”
“是吧。”燕归尘抿了抿嘴:“院墙垒那么高,最后还不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高墙拦拦没武功的人倒够,但若是换成了前天那个黑衣人那种擅长身法的,人家一个鹞子翻身就出去了,形同虚设。”
“谁说不是呢,平日打扫的下人似乎手脚也不太干净。”月尽欢意味深长地埋怨道:“每次出门回来都发现我屋里东西的位置有变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扫的那么仔细连桌上都要擦擦。你说仔细吧,打扫的也不太干净,我箱子周围地上那叫一个乱七八糟,显然没有好好清扫过。”
月尽欢抬眼看向了岳雨歇,岳雨歇虽然脸上没什么变化,但是月尽欢还是能从他嘴角的抽动中看出一丝心虚。
好,他显然知道这件事,看来此事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岳雨歇听二人埋怨半天,心里白眼翻了又翻,险些忍不住怼二人一句:你们意见这么大不如滚蛋算了。
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忍归忍了,岳雨歇只觉得自己肝都有些闷疼——明日得找王言秋给自己把把脉,开一副泄肝火的药才好。
“哈哈,看来是我们药仙居招待不周。”岳雨歇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出了这句话:“两位的意见我记下了,日后我会多注意一下的。”
“嗯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燕归尘点点头。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月尽欢笑了笑。
岳雨歇觉得自己的心口也痛了起来:“那两位觉得梧城怎么样?”
月尽欢也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没完没了了还,不能说正事吗。
“你这转折似乎有点生硬啊。”燕归尘冷言冷语点评道:“还成吧。”
岳雨歇本以为燕归尘后面还要点评几句,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话,憋得脸都红了。
“还算民风淳朴,医者很多也算是个优点?”月尽欢这两句隐含赞赏的话几乎让岳雨歇湿润了眼睛,但还没来得及顺着月尽欢的话往上爬,月尽欢直接把梯子都抽走了:“但是我和师傅也会些岐黄之术,医者多对我们没什么意义——竹沥观的医者也多,我们见惯了。”
“……好了,你先别说了。”岳雨歇揉了揉眉心,好一会儿没说话。
这师徒二人难不成命中克自己,只要碰在一起自己就没遇到过好事。
等此间事了,我立刻就把他们打包送出去。
月尽欢师徒则悄悄对视一眼:嘿,这不就成了。
让这小子半夜不让自己二人回去休息,非要死命拖着两个人在这里陪他聊东聊西不说事。
不让我们休息是吧?给你催催血气,今晚你也别睡了。
良久之后,岳雨歇才平静了下来,长呼一口气,抬起了头:“不浪费二位的时间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嘿,这小子还知道他在浪费我们时间呢。
“快说吧你。”燕归尘拿起茶盏,虽然没有要喝茶的意思,但是等着也是无聊,他便抓着杯盖拨弄着茶叶,全当消遣。
“两位或许不知道梧城以前的样子,当然,才来了梧城数年的我也不知道。”岳雨歇的第一句话就惹来了两双白眼,岳雨歇轻咳两声,急忙找补:“梧城这些年发展不错,百姓安居乐业,随后才有了现在淳朴的民风。以草药为基业,吸引更多医者停驻,也使得梧城能够蒸蒸日上——这些都多亏了本城的列山河,列知府。”
“列知府他老人家在本地就职已有近十年,平日里……”岳雨歇正要好好吹一吹列知府的功绩,就看到燕归尘拿着杯盖的手抬了起来,作势要砸过来:“说正事,再跑偏看我削你。”
“列知府是个好人,”岳雨歇嘴角抽搐,把一长串的歌功颂德,精简成了一句话:“但是一年多前,不知是知府的仇人又或者是什么人暗中出手,对知府下了一种奇毒……此毒于一年前毒发,知府几乎丧命。”
“城中医者纷纷出手,但是没有一人能够根治。哪怕是我们馆中的王大夫尽力一试,也只为其拖延了半年,近来更是束手无策。梧城中不少医馆还有知府本人都在寻找根治的方法,但是至今依然遍寻不得。”
岳雨歇说着,站起了身子,抬起双手行了一礼:“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正巧二位来到梧城,我想起燕前辈在药仙居也有供奉之职,便动了心思,用了些手段留下二位,想请二位出手,救一救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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