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疯狂的翻搅翻搅再翻搅。
记忆混乱。一会儿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会儿又仿佛穿越到了不知名的年代。
发生了……什么……?
“Zero?”久违的称呼和近在耳畔的声音,打断了降谷零艰难又断断续续的思索,被翻搅的昏昏沉沉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他听着这道声音,迟疑了会儿,用此刻因疼痛而混乱的头脑努力辨别了会儿,被深埋在心底的记忆随着这声音而一并被翻找了出来。
真的是松田啊……
真难得啊,他暗自感慨。哪怕以前在幻觉和梦境中,都很少听到这家伙这种带着隐隐担忧的声音呢,真不习惯啊!
那家伙明明更适合嚣张的的样子啊……
真是……难道他心底更加期待看到松田这一幕吗?
降谷零胡思乱想着,却迟迟不愿睁开眼睛。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幻觉,等他意识清醒后,又什么都不剩下。
——不过以前也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头痛……难道他的病情又加重了?连幻痛都出现了?
“喂,萩!”松田阵平眉头微皱,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朝着自己的幼驯染低唤。
“怎么了?”累瘫在地的萩原研二懒洋洋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收起了脸上惯常的笑意,利落地翻身坐起。与幼驯染的高度默契让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认真态度,自然也发现了对方潜藏着的担忧。无需听对方把话说完,萩原研二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降谷零的脸色后,他同样微蹙了眉,探手就要去试一下对方的额温。
这是节搏击课,此刻场上与班长在对打的是诸伏景光,降谷零的幼驯染。
而降谷零本是坐在他们旁边的,不知是累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向认真的人竟然难得靠墙闭上了眼睛,等松田阵平因他过于安静而纳闷转头去看的时候,他竟似是睡着了。
松田阵平本来是和以前一样和他互侃的,按照过往的经验,降谷零应该早就跳起来跟他吵架了——虽然不太愿意承认萩他们说的幼稚,但不得不说,每次他们俩凑一起就是容易如同小学生一样吵起来。
这次面对他的挑衅对方却反应全无,松田阵平狐疑地唤了对方几声,再仔细一看,却见他唇色青白,汗水已经将他额前的头发打湿了。
不敢随意动他,松田阵平只能呼叫自己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探出的手腕被人精准握住,那力道让他一愣又一喜,以为对方清醒了,转眼去看却见他依旧紧闭着眼睛,脸色没有半点好转,竟似是纯粹梦里反射一般,这般反应……以及手腕上传来的凉意和汗湿感,让萩原研二的神色凝重了几分起:“Zero?我是萩,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还能坚持吗?”
降谷零睫毛细微地颤了颤,这次的幻觉竟然这么真实的吗?虽然没有画面,但研二和阵平的声音还真是久违了啊……如果睁开眼,真的能看到那几个混蛋就好了。
“Zero?”萩原研二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低缓,“我们先扶你起来?你要是觉得身体可以承受你就松一松手,给我们一个信号,要是不太行,我们就再想想办法。”
手上真实温暖的触感让降谷零迟疑了下,这触感,不太像是风见,也不太像是工藤君的啊……而这样温柔的动作,更不可能是来自组织的人。
这么思考着,他还是把对方的话听进去了,感受了下自己此刻的情况,也许是因为分散了些许注意力,也或许是适应了?总之此刻头部搅动的感觉变轻了些,但稍微动一动脑袋,又会有强烈的晕眩感,和反胃感。
他紧了一紧手中的力道,示意让他再缓一缓。
萩原研二朝松田阵平递了个眼神,松田立刻会意地呼叫救护。一边小声地陈述地点和状况,一边时不时抬头去观察降谷零的情况。
他心里有些没底,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来也没见他生过病,明明一直强壮的如同大猩猩一样,怎么突然就……旧疾?急症?也不知道景光知不知道……他这么想着,转头朝他看了一眼,恰好与那头似是察觉了什么而望过来的诸伏景光对上了目光。
诸伏景光见他一脸严肃,顾不得许多,匆匆做了个手势表示暂停,也不等伊达航等人反应过来,就匆匆小跑过去:“你们怎么……Zero怎么了?!”在和班长对打的时候,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也是他会恰好与松田对上视线的原因。走得近了,他立刻察觉Zero的身体出了状况,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幼驯染。
“怎么了?”诸伏景光中断训练的动作过大,将班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作为他们教官的鬼冢大步迈过来,确认情况。
“教官,Zero他身体不舒服!”几人围在降谷零身旁,又不敢靠得太近,怕人多造成他呼吸不畅,只能内心着急。
“小景光,他有什么旧疾吗?”萩原研二头也没抬,注意力依旧放在降谷零身上。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语气忧虑:“我没发现过。”但看着降谷零此刻虚弱的模样,他又有些不确信了,难道幼驯染真的有什么病却瞒着他?毕竟这家伙一贯要强、不愿示弱……他开始迟疑。
“Zero,我是景,你现在怎么样?意识还清醒着吗?”诸伏景光往前靠近了几步,松田往旁让了让,方便他凑到降谷零身旁。
景……
真让他怀念啊……
降谷零叹息一声,终究没忍住,掀开了眼皮。因隐忍着疼痛而略带水汽的紫灰色眼眸显得比往常柔和许多。
他游移了下视线,很快找到了那几个人的身影。
眼底带着一丝伤感,一丝怀念,又很快被他敛去,本能地捡起常年使用的安室透面具,下意识弯了弯唇角,将自带的锋锐和后期养成的警惕统统隐藏在温和的面具下。
殊不知他之前一闪而逝的情绪变化完全没能瞒过这几个关心他并且熟悉他的好友们,而如今虚弱苍白的脸色配上这样的笑容,更是让这几个人的心里越发难过了起来。
“混蛋……”松田阵平喉头一哽,忍了忍,撇开头小声骂了一句,但看在这家伙虚弱的份上,终究没把平时会刺他的话说出口。
松田阵平却不知,因为他这忍让的举动,反而让降谷零对这一切的真实性产生了更深重的怀疑。
他犹想说些什么以打探出更多的情报,只是此刻的身体状态实在不允许,稍微动一动,晕眩感就袭来,他只能遗憾地按捺下这想法——对此刻的降谷零而言,比起“回到过去,重新见到真实的同期们”这一可能性,他更倾向于自己因为不知名的缘故而陷入了组织的实验室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总之必须谨慎对待,不能暴露丝毫的破绽。
组织……
降谷零一怔,想到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什么被他遗忘了……头痛又在他企图翻动记忆的瞬间加剧。他无奈放轻呼吸,重新合上眼,闭目养神,以抵御那阵阵不适。
救护车来的很快,降谷零此刻的身体情况显然不允许他逞强,哪怕他内心极力抗拒被送去医院,也在几人的强迫下被送上了担架,抬进了病房。
在一系列急救措施和药物压制下,降谷零又重新陷入了昏睡。
待他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
鸟雀清脆的鸣叫声,夹杂着窗外车辆行驶时发出的轻微响动,构建起了一个平凡的早晨。
丝丝缕缕、又带着点柔和的阳光从百叶窗的间隙间洒进来,令睁眼的人心情都能无端好了几分。
降谷零却没能享受到这种愉快,陌生的环境,近在咫尺的呼吸声,都让他心里那根警戒线崩到了极致,他脸上似乎仍残留着睡意,右手悄然朝着自己惯常藏武器的地方摸去,视线则不动声色的朝着声音发出的方位移去。手下空空的感觉让他心头一沉,而视线所及之处见到的那头眼熟的卷发,也让他呼吸一滞,只是这丝异常很快被他收敛起来。
……阵平?
难道他还在自己的幻觉里?他自我评估了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冷静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难道他这是被组织带去做实验了?
——摆满了仪器设备和老老少少甚至还有不少婴幼儿实验体的地下实验室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降谷零因此有一瞬的失神。这一刻,之前因上一周目的记忆倒灌而混乱的头脑终于清晰起来。
他死了。应该。
而组织应该是被他们多国联手行动而覆灭了,核心人物包括幕后主脑乌丸莲耶、朗姆都已被击毙,琴酒饮弹自尽,贝尔摩得明面上被杀,实际上却是被他们日方作为污点证人偷偷藏起来了。
——也就是说组织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才对。
但之前鲜明的触感,与他的友人们完全符合的性格,都让他产生了奇妙的错觉——仿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不应当。
他难得失态地长久盯着对面那头卷毛,飞速捋着思绪,刚因休息而得到缓解的头痛和虚弱感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冷汗再次覆上他的额头,他顺势眯起了眼睛,掩藏起这一瞬间因为强烈的情感波动而泄露出的真实情绪。
那头卷毛在他长久的注视下警觉醒来,疑似“松田阵平”的青年先是一喜,接着显然发现了他的状况不对,眉头很快敛起,匆匆按下了病床旁边的呼叫器。
“你这金毛混蛋,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啊?!”卷发青年夹杂着担忧和愤怒的声音絮絮叨叨着。
温热的手抚上他汗湿的额头,他身体下意识一僵,被对方敏锐的察觉了,但却误认为是他头痛的厉害,松田阵平眉头紧紧皱着,语气却很温和:“景旦那晚上被我们赶回去了,刚刚说他出宿舍了,在给我们买早饭,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带一份粥……”他努力的叨叨,试图转移他对疼痛的注意力。
降谷零静静听着,原本不自觉绷着的嘴角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真是让人……沉迷啊。
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呢。
私设:过分清晰的回忆属于幻觉设定,由于长期卧底、精神紧绷、周围没有亲友,导致此时(32岁)的零出现了些许轻微的精神方面问题,他对此也有很清晰的认知,但……不影响任务,会偶尔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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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章依旧是按计划明天更,所以今天是加更,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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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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