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摆烂的第一天

“你想清楚了吗,降谷?”

警察学校的办公室之中,一位四五十岁的教官压着眉毛,额头深深地皱起,本就威严的长相变得更加凶神恶煞。他不住地打量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嘴角重重下撇。

然而青年只是垂下眼帘,淡淡地“嗯”了一句。

你在嗯什么嗯啊!教官深呼吸一口,两口,最终还是忍住了将手里那张申请拍在降谷那张看似乖顺的脸上的想法。

降谷在向他申请从警察学校退学。

教官名叫鬼冢八藏,今年四十八岁,为日本警界孕育了无数人才,今年又不负众望地收到了五个刺头。虽说是刺头,但鬼冢八

藏也知道这些难搞的家伙有多优秀,而站在他办公桌面前的降谷零,是今年最耀眼的首席。

然后这名前途无量的首席在入学的第一天夜里和另一位刺头打了一架,第二天一早就急流勇退提出了退学,刚到办公室的鬼冢八藏懵逼地看着他递上来的申请,只觉得头都炸了。

“是和松田有了什么矛盾吗,”捋了半天逻辑也没想清楚降谷零干嘛要退学,鬼冢八藏只得从昨晚那场不愉快下手,“这也没必要退学,降谷,一时的冲动只会带来后悔。”

安安静静在办公桌前站了许久的降谷零终于抬起头来,那双紫灰色的眼眸望向鬼冢八藏,有一瞬鬼冢八藏莫名觉得自己看到了深渊,下意识抖了个机灵,再看,却什么也没有。

他将鬼冢八藏手里的申请重新接过,回答了鬼冢:“和松田没有关系。”

“那你……”

“只是忽然不想做警察了。”

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表情的金发青年忽然绽开一个温柔的笑,他用手指指腹摩擦了两下纸的边缘,说:“这是我的打算,教官,给您添麻烦真是对不起。”

降谷零重新将申请摆在桌上,向鬼冢八藏鞠了一躬,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锁舌弹出,将那个金色的影子关在了门外。鬼冢八藏忽的觉得降谷零像一堆燃过的灰烬,风一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可是,昨天在做首席演讲的降谷零,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低头,望着手里的申请出神了。

——

降谷零心平气和地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好吧,其实也没有心平气和,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叫做心灰意冷才对。

重新介绍一下,降谷零,刚刚退学的警校首席,兼未来组织与公安共同的叛徒,在被一杯鸩酒赐死之后,莫名其妙回到了九年前刚刚进入警校的时候。

四月份樱花烂漫,粉色白色挂满枝头,风一吹洋洋洒洒像是一场春雪。降谷零抬起手,轻轻摘下落在头上的花瓣。

象征着日本警察的樱花……降谷零出神的看着自己指尖的花瓣,柔软的触感让他垂下眼睫,不多时他又松开了手,让它飘落在地。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抬头看向蓝天,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倒映着日光,瞳孔被强光刺激得猛地一缩,他重新低下头去,快步走向宿舍。

走进宿舍,他将自己摔进柔软的被褥里,原本平静的面容像是被击碎的镜子碎裂开来,从裂缝中可窥见千疮百孔的真实,带着硝烟与血的回忆浸没了他的口鼻。

波本是杀过人的,而在脱离波本的角色之后,降谷零本以为自己可以回到阳光下,却被迫染上更多的鲜血,曾经严格践行着誓言的降谷零死在同僚的追捕之中,波本从组织叛出不知所踪,安室透更只是他的一个谎言。

最终剩下的,是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的一个幽魂罢了。

为什么自己没有痛痛快快地死去呢,不是早就知道预定的结局了吗?他爱的国家不爱他,它只需要一个死在黎明的卧底和一个伏法的罪犯,降谷零清楚地知道,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冀,就像飞蛾扑火,温暖明亮的阳谋杀死了降谷零。

从此幽魂失去了来处。

手指被樱花触摸的那部分皮肤火烧一样灼痛起来,降谷零蜷起手指,将脸深深埋入枕头中,金发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之上。

既然如此,自己又为什么会重生回九年前,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时候呢?

雾蒙蒙的紫灰色眼睛睁开又闭上,降谷零早已确认了这不是幻觉,脸上和松田打架打出来的伤口,膝盖处小时候磕碰到的一块暗色的疤,还有……

“Zero!”夜色中,猫眼青年打开房门,明明连自己都还没有从噩梦中恢复过来,顶着一头冷汗,还是第一时间关心起房门口求安慰的幼驯染。

降谷零攥住看了诸伏景光想要为他包扎的手。

温热的,手底下的脉搏跳得有点快,比起苏格兰更加柔和与青涩的眉眼,盛满担心的蓝色猫眼。

还有活生生的,

会开他玩笑捉弄他也会担心他护着他的诸伏景光;

和女生最玩得来的联谊大师妇女之友萩原研二;

脾气有点爆但实际很好相处的拆家大师松田阵平;

为所有人操碎了心天天找借口遮掩的的伊达航。

降谷零不想要当警察了,虽然他一如九年前一样被这些年轻绚烂的灵魂们深深吸引着,依旧想要成为朋友,想要和他们一起联谊,一起解决案件,一起拍毕业照,一起在警界发光发热——等一下,最后那个他并不想。

但是,现在的降谷零很累了,他甚至没把握能扮演从前的自己,这对一个精通表演的情报专家来说着实有点失职,所以他作出了决定,递交了那一纸申请。

他们都会成为很优秀的警察的。

但降谷零没办法继续走下去了。

——

“鬼冢教官!”诸伏景光拿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趁着休息时间喊住了想往宿舍跑的鬼冢八藏,“那个,今天zero似乎不在,他出什么事了吗?”

诸伏景光有亿点困扰,毕竟他和降谷零可是柯学世界的幼驯染关系,什么基本上都是一起分享的,如果降谷零请假了,没道理不和诸伏景光说一声。因此,不声不响就消失了一整个早上的降谷零着实令人担心。

还没等鬼冢八藏发话,一边的松田阵平就没忍住插嘴了:“说不定是因为输给了我,现在正在哪里躲着吧。”

桀骜的卷发青年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创可贴,有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萩原研二从后边一把勒住了情商为负的幼驯染的脖子,顺带捂住了他的嘴,讪笑着说:“抱歉抱歉,小阵平就是这样的。你说的那位zero,是降谷零君吗?今天早上我还看到他到教官的办公室去了。”

诸伏景光恍然大悟:“所以教官,zero到底怎么了?”

被松田阵平强势打断的鬼冢八藏:“……”

所以说,降谷零突发奇想的退学真的和眼前这个火上浇油的卷毛刺头松田没有任何关系吗?

“他打算退学。”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鬼冢八藏闭上眼开始叹气,“今早上他来我这儿交了申请和假单,以首席的效率,估计现在已经把行李都打包好了吧。”

偷偷眯了眯眼,鬼冢八藏满意地看到了诸伏景光难以置信的面容。嘿小子,我和他谈过但没劝动,还不快发动幼驯染特攻把你那不对劲的竹马开导开导,再晚点人都要出校门了!

被勒到窒息的松田阵平好不容易挣开萩原研二,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着诸伏景光急匆匆的背影嘶了两声:“不是吧,不就是打架打输了至于直接退学吗?”

萩原研二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声音里难得带了点严肃:“阵平酱——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让研二酱听听?”

不怪萩原研二,实在是松田阵平前科累累,确实靠着不好惹劝退了不少想和他交朋友的人。

小学那会儿由于松田丈太郎——也就是松田父亲——那场冤案,很多孩子都叫他“杀人犯的儿子”,嘲笑他,排挤他,损坏他的文具书本。

后来就没有这回事了,不是因为萩原研二这个社交达人,而是松田阵平直接用武力解决了这些不知好歹的小屁孩,当时还被取了个非常夸张的外号……

之后倒也不是没有人来找他道歉试图交个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但当时松田阵平就用他松绿色的眼睛静静地盯了那个家伙一会儿,然后平静地开口:“所以呢?我可是杀人犯的儿子啊。”

放学的铃声早已打响,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松田阵平慢吞吞地收拾他那一桌子的闹钟零件,打起架来狠的不要命的家伙对待零件却是十足十的耐心,似乎完全当眼前的家伙是空气,真正能被他看见的,只有精密的机械。

“咔哒、咔哒。”

随着桌上的零件越来越少,那人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冷汗。

明明松田坐在椅子上比他矮了一大截,他却感受到了松田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静,漠视,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喂,我说你啊,”有着黑色卷发的孩子转过身来,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冷冽,“不想要和我真心交朋友的话还是算了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看着同学慌张地后退两步,松田阵平还冷冷笑了一声。

当时的萩原研二是来喊幼驯染一起回家的,小小一只的萩扒拉着窗户,原本想要吓松田一跳,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来道歉的同学推开门就逃跑似的溜了,而松田阵平阵平单肩背着书包,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视线转向萩原研二:“Hagi,走吧。”

……

所以那位降谷首席不会真的是因为小阵平退学的吧?!

这事儿萩原研二还真是冤枉松田阵平了,松田阵平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没啊,真的就只打了一架啊……”

他看看诸伏景光远去的方向,一丝心虚爬上心头:“Hagi,要不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

不能吧,不是吧,不会吧,他真不是故意的,降谷零是不是有点玻璃心啊!

我随便写写大家随便看看,不合理的地方都当bug处理好了

全文存稿中,先把第一章放出来,什么时候存稿够多了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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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摆烂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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