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叶芃芃跟着薛令离开脂粉巷,感激不尽地朝他连连拱手,“谢谢薛捕头!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

“得了,你还是忘记吧。”薛令并不领情,他可不想将来哪一天收到一打自己当主角的秘戏图。

叶芃芃也不恼,兀自谢了半天,颠颠地回家去了。

薛令见她出了城,才调转脚步朝六扇门而去。

宋舒良和关荣他们已经在前厅那里等着了,见他回来,自觉地从桌子上下来,坐得端正。

宋舒良头一个道:“我看这个高太守一定有问题,若只是见一般的人,哪用得着四处散播假象?”

关荣也道:“就是的,这个老狐狸,害我扑了个空,白惹了一身的脂粉!”关荣挥着衣袖,上面还隐隐留着一股香气,靠近脖子的衣领上也印着斑驳的胭脂印。

其他人不禁调侃:“你小子在花丛里闲游一番,还委屈你了?”

“是喇叭花又不是牡丹花,做鬼也风流不了。”

……

宋舒良见薛令兀自沉思,玩笑了几句就让其他人收敛一下,问道:“老大怎么讲?”

“此番刺探只能说明高太守可疑,至于他是不是跟右相有勾结,还不能下定论。”薛令在醉月楼探听了半晌,左不过是些收受贿络,还远不及皇上如今担忧的情况。

“那怎么办?我们继续叫人盯着?”关荣一想高太守每日泡在那脂粉巷里,就觉得这是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此人尚有几分警惕心,如果真的与右相有所勾结,必然不敢在外轻易接洽对方的人。”

“老大的意思——”

“入府再探。”薛令转了转手腕,纤长的眉尾跟狭长眼角勾勒出一抹凌厉,“右相被罢黜之后,对朝中的动向依然把握得很清楚,必然是有人将消息即时传送了出去,如此就不可能全无痕迹。”

宋舒良点着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高太守表面看着流连烟花之地,太守府成了一个空壳子,反而会叫人放松警惕。”

“是这个道理。高太守有今日的举动,可能已经发觉了身边的异动,我们暂缓几日,等他打消疑虑之后再行刺探。”

高太守的贪花好色并不是秘密,京城举凡知道他的人,总会津津乐道他那十九房小妾。他一路爬到这个位置,倒也凭了几分真才实学,但也就此止步,再无建树,若抛开跟右相勾结的嫌疑,倒也拿捏不出什么大错。

薛令在亲眼看见了太守府的“繁花满地”时,暗叹传言不符。

这哪里是贪花好色,简直就是淫/荡无耻!

高太守家里所陈设的装饰,大到廊柱彩绘,小到茶杯香盒,所绘均是时下流行的秘戏图。就连书房的墙壁上,也大喇喇地挂着一溜彩图。

薛令看见其中一幅,眼角一抽差点没忍住上去撕个稀巴烂,暗地里又把叶芃芃逮着骂了个狗血淋头。

书房里除了靠墙的两面书架,和一张公务所用的红木桌,其他的博古架上皆是一些薛令半懂半不懂的器具。不过仅仅是看见桌边那一张“任意车”,薛令也能联想出来其他的东西是做什么用了。

薛令骂了几句老淫棍,见书房搜查不到正经东西,正欲离开时却觉得经过的地方稍微震了一下,有一种失重的感觉。

薛令放轻脚步退回了远处,俯身一观,果见中间有一块地方与周围的地砖略有出入,像是被漆黑的木头。

薛令触手一探,知道下面是空心的,便四下摸索着打开的机关,最后视线投向了那张令他十分不舒服的“任意车”上,近前打量几眼后,用脚尖踢了下下边镶嵌的一枚红宝石。

中间的木板轻微一响后,缓缓向后移开,里面透出了微弱的灯火。

“还真有门道。”薛令心下一惊,神情紧绷,一步一探从暗道中走了下去。

下面是个与书房大小一致的地窖,并无人把手,可薛令看到里面被铁笼关着的女孩时,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那些女孩大多刚及笄的样子,面目稚嫩,却无一不是惨白憔悴。他们的手腕脚腕均是磨破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却再度被撕开,泛起了黄脓。

坊间传闻高太守最喜那些十二三的稚子,专门圈养起来供自己淫乐。薛令想不到这竟是真的,他一时气愤难言,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该为此耽误大事,可眼见这些女孩神情恍惚,终究心生恻隐。

他一用力将就近的铁锁劈开,待要去扶里边的人,对方却一副受惊的模样,连连往后退着。

“你别怕,我救你出去……”

薛令往里跨了一步,对方就显得越发慌张,抱着头开始尖叫。其他人也仿佛受了刺激一样,叫喊出声。

原本寂静的书房一下炸开了锅,立时引来了巡逻的守卫。

薛令暗暗咬牙,只得暂且收手。只是这地窖只有一个出口,守卫进来堵得水泄不通,薛令只能正面迎上,与其纠缠在一起。

外面还有一波接一波的人涌过来,就在薛令觉得插翅难飞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几个守卫的痛叫,一个轻盈的身影倏忽而至,朝地上丢了一个什么东西,猛地拉过薛令就跑。

只是那丢在地上的东西似乎并没有立刻发生应有的效用,来人亦是略微一惊,晃神的工夫就被旁边的守卫划了一刀。

薛令反应过来,将地上的铜丸用力一踢,在墙壁上炸开后腾起一阵烟雾,反抓着来人往外跑。

四散的烟雾将急冲而来的守卫迷得晕头转向,等看清情景时,已经抓不着人了。

薛令出了太守府,想到那些被圈禁在地窖里的女孩,到底心有不忍,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比丧气。

带他出来的黑衣人见状,道:“他们自小被高太守养着,根本不认外人,你救也白救。”

薛令闻言,这才转过身看向对方,一身黑乎乎的夜行衣从头裹到脚,只剩了两个幽黑明亮的瞳孔,看身形倒能知晓是个女子。

薛令直觉对方不是专为救自己而来的,看这打扮不是求财便是索命,但只要不与他的事冲突,他也不想多过问,何况对方也算帮了自己一把。

“多谢姑娘仗义出手。”

女子摆摆手,不用他客气,朝着太守府的方向观望着。

薛令看到她还渗着血的右臂,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来,撕下自己一截衣摆替她简单包扎了一下。

“伤口有点深,切记愈合之前不要沾水。”

女子看了看包扎得整齐的手臂,抬了下肩膀,“谢了。”

“要谢还是该我谢。”薛令想到她方才说的话,略有犹疑,“姑娘似乎对太守府的那些事情了解甚多?”

女子也没隐瞒,道:“也不算多了解,只不过多走了几趟见得多了。那些女孩都是高太守在扬州为官时收养的孤儿,一直养到这么大,专供自己淫乐。他来京城之后一直将人藏得颇深,也没有用强硬手段再逼迫人,所以大多数人也揪不到他的尾巴。”

“这个高太守,简直丧心病狂!”

女子见他气愤不平,点头附和:“可不是,也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不是眼瞎,居然让这种人当官。”

听到她对皇上不敬,薛令尴尬地动了动嘴唇,没有再同她议论。

两人等得街道上的守卫四散而去,才悄摸从房顶上下来。

薛令见她扬了下手就要离开,忙道:“不知姑娘名讳?改日我也好登门道谢。”

女子笑道:“被你知道贼窝还了得?再说吧。”

女子脚尖一点,飞身而上,转眼就消融在了浓浓夜色里。

薛令听她的话,总觉得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知不知道对他来说也没什么,虽然纳闷倒也没有多疑。

守在外面的宋舒良和关荣等人,看到太守府的异动就提起了一颗心,见薛令平安出来,才呼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老大被发现了!”关荣摸着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肝,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想想自己因为怜悯别人差点被抓,薛令也有些懊恼:“还别说,差点了。”

宋舒良道:“那老大你能逃出来,也是福大命大了!”

“福大命大不知道,遇到贵人是真的。”

“谁谁谁?”关荣一听,急忙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老大你遇到了谁?男的女的?美救英雄可就走大运了!”

一帮人伙着调侃起来,薛令清了清嗓子,脸一板凶道:“干什么呢?没正事了是不是?”

几人立马闭上嘴,眼底还互相藏着笑意。

因为这突发意外,薛令也没能查到有用的东西,对自己耿耿于怀了一整夜。

翌日,鸡还没打鸣,宋舒良就火急火燎敲响了薛令的卧房。

“老大!老大!”

薛令一晚上基本没怎么闭眼,门一响就立马下了地。他见宋舒良一脸急色,忙问:“出什么事了?”

宋舒良摇了摇头,道:“不是出什么事了,是这个!”

薛令看向宋舒良手里的一本册子,翻开一看后也是大吃一惊,又隐隐带了一丝喜色。

“从何处得来?”

“是一大清早随着后厨的菜蔬一起带进来的。”

薛令有些紧张地问:“可还有谁接触过?”

“是关荣去给车夫付账时发现的这个,我想应该没有人知晓了。我们随后也去找过那个车夫,只是已经不见了人。”

薛令哗啦哗啦翻着手里的名册,上面除了一些各地的官员,还有朝中的几位大臣,均配有各自的小像,谁是谁一眼分明。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跟被罢黜的右相有所关联。

薛令直觉这名册有着无可比拟的重要性,只是对于它的出现也心存疑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宇智波带子不想当海王

炮灰的人生2(快穿)

纲吉的绝对倒霉体质

嫁给怪物的新娘

寒门贵女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江湖遍地是狗粮
连载中南朝北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