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段梦远是在一阵喧哗中醒来的。
他穿好衣裳出门,却看见一群丫鬟婆子急匆匆的往湖对岸走。
他本欲拦下一个丫鬟一问究竟,却见那丫鬟神态慌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着他行一礼便要走。
段梦远本欲再问,却见汪府管家前来,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丞相请您前往大厅一叙。”
还未至大厅,便听见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
“想儿,我的想儿……”
随后是中年男子的声音:“彻查,此事一定要彻查!”
他走进大厅,却发现乌泱泱已经围了一群人。衣着各异,多为江湖人士。
厅尽头,中年男子端座太师椅上,满面怒容。一旁的妇人满头珠玉,掩面而泣。
这两位,想必就是汪丞相与大夫人了。
人群中有人耐不住,寻问:“丞相大早寻我们前来,不知为何事?”
汪丞相定了定情绪,开口:“昨夜,小女汪想被歹人杀害了。”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厅下嘈杂一片。
段梦远暗自惊愕:怎么会?汪想怎么会死?昨晚他分明……
混乱中,他看见了盛初暝。
盛初暝穿的花枝招展,像一只大花蝴蝶,站在角落,见他瞧过来,对他眨眼。
段梦远别过眼,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暗算。
有人开口:“丞相莫非,怀疑歹人在我们之中?”
汪丞相抚着胡须道
“并未,只是歹人尚未找出,汪某担忧众位安全。众位这些天还是不要出府为好。”
“明剑大会暂时取消,三天之内,汪某人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丞相光说死了女儿,我们怎么知道丞相是否故意找由头,将我们拘下?”
说话者满脸横肉,头发散乱,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模样。
汪丞相冷笑道:“小女尸身,就在阁间。众位若不信,眼见为实,大可自行一探究竟!”
大夫人猛得抬头,望向汪丞相,欲言又止。
“不可啊!爹爹!”
一道倩影猛得闯入大厅,步履摇晃,钗环散乱。
“三妹妹女子之身,生前清白,死后怎能被人随意玷污!”
她直直脆下,眼中含泪。竟是先前引段梦远等人进府的粉衣女子。
“女儿恳求先将三妹下葬,再寻真凶不迟!”
“小姐,不可!”
阿碧晚了一步进厅,见小姐如此冲动,急得忙脆下连连磕头。
“丞相恕罪,小姐一时冲动,丞相恕罪!”
汪丞相微怒:“一介女子,外人跟前抛头露面。汪念,你……”
话尚未说完,却见另一道身影直直冲到汪丞相跟前。
“爹!娘!”
那亦是名女子,面容姣好,妆容精致,此刻却满面慌张。
“汪想死了?!”
“她怎么死的!”
“她怎么会死!”
“她死了,死了我怎么办?!”
说着,她抓住大夫人的手臂,将头埋进大夫人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大夫人见状,慌忙止了泪,手拍着女子的背,安慰道:“愿儿不怕,不怕。娘在呢。”
汪丞相见到汪愿,脸色变了变,最终缓了下来。
“胡闹,来人,带二小姐与大小姐下去!”
“时间不早,诸位也未好好休息,就都散了吧!”
一场闹剧最终草草结尾。
段梦远站在原地皱眉。
不对,汪想的离奇死亡,汪府众人的奇怪态度……
这件事,怎么都泛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回厢房后,流霜早早的备好了早膳。
她眨眼望着段梦远:“主子,听说汪府出事了?”
段梦远点头:“嗯,三小姐汪想死了。”
他喝了一口粥:“就是昨日在园中让你帮忙找簪子的那个姑娘。”
“怎么会是她?!”
流霜惊诧:“昨日她找到了簪子,还兴高采烈的缠着我说了好久的话,怎的今日就出事了?!”
段梦远埋头喝粥:昨夜她亦是生龙活虎,兴高采烈的与人私会。
“可能这就是人各有命罢!”
“我说的对罢,阿远!”
一团彩色的不明物体进入,见桌上盛了粥,非常自来熟的端上就喝。
段梦远脑仁一疼,他加快喝粥速度,猛扒了几口,放下了碗。
见盛初暝还在埋头苦喝,段梦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王爷这身,与我家阿敏身着彩衣的模样极为神似。”
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说起来,阿敏进屋也不爱敲门……”
段梦远撑着脑袋,一副极为神往的样子。
盛初暝终于抬头:“我这身衣裳,是让阿远想到美人了?”
“不!”
流霜笑嘻嘻的插话
“阿敏是青鸾姐姐养的狗,可乖了,从来不乱叫!”
…………
段梦远无奈:流霜啊,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死一般的沉寂……
盛初暝默默扒粥,当他扒完最后一口,才放下碗,优雅的抹了抹嘴。
“阿远就不问我为何事所来?”
“不问。”
“阿远就不好奇汪家小姐是怎么死的?”
“流霜,来活了!”
段梦远扭头,随及,
“平海阁查案,一口价,三十两白银一条黄金,还原准确,童叟无欺。”
盛初暝不死心:“阿远当真一点也不好奇?”
段梦远敲着桌子,眼皮都未抬一下,心底琢磨着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突然听到屋外,传来激烈碰撞的声音,隐隐还有惨叫声。
“哪来的小贼?”
说话的正是今早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他手上拎着一个人,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叫饶。
段梦远出门时,他正将此人单手举起,一下一下的往墙上贯。
“好力气!”
盛初瞑随着其后,丝毫不嫌事大,拍手叫好。
被打的那人见人群渐渐聚过来,开口惨叫道
“我非歹人,我乃是白府世子!”
那大汉依旧不饶:“白府世子哪有这样形迹鬼祟的,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知道!”
那男子有口难言,却见几个小丫鬟慌忙跑了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这不是歹人,这当真是表少爷!”
大汉方才住手。
男子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站起,神情好似出了口恶气。
指着那汉子说道:“刁民,你安敢冒犯本世子!来人,给本世子把他拿下!”
那汉子自是不肯依:“你大早上在这里行迹鬼祟,还遮遮掩掩的拿着什么东西就往湖对岸走。谁知道你是不是歹人?”
说着便推了他一把,拉扯间,一根簪子从男子袖中掉落。
有眼尖的丫鬟指着那根簪子叫:“这不是三小姐的簪子吗?”
在场众人,一下就想起了汪想已经遇刺身亡的事实,神态异样的看着那男子。
男子神态慌张:“胡说,这分明是我母亲的,她昨日将簪子落在园中了,我今早帮她找。”
“可三小姐昨日还在园里找簪子啊,就是这一根,小姐可宝贝了。晚膳的时候她还带着呢。”
“天下相似的簪子多了去,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一根?”男子气急败坏。
“这个是赵姨娘特意花了大比银子请人为小姐打造的,上面好像还有个‘想’字。”
那汉子一把夺过簪子,仔细一看,果然,簪子的尾部用小篆刻了一个“想”。
他冷笑:“怪不得一大早匆匆忙忙,怕是杀了人,急着销毁证据呢!”
“我,我没有!”
“那如何解释,汪三小姐才出事,你就急急忙忙的来这,还握着她的簪子?”
“我、我……”男子说不出话。
汉子一把揪住男子前襟:“来人,请汪丞相过来,趁着人都在,现在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理清楚!”
汪丞相与大夫人匆匆赶到。
“姑母,姑母!我冤枉啊!”
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
大夫人惊诧,她竟然没认出,眼前这个鼻青眼肿的男子是自家侄儿。
她颤抖着手指:“这,这是谁干的?”
段梦远插了一句:“夫人不妨将事情原委听完,再问责也不迟。”
有丫鬟上前,将事情道了一遍。
“冤枉啊,姑母!”
男子惨叫:“那簪子是汪想自己送给我的,我没有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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