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从圭期出现就锁定他身影的男人漠然的脸上出现了笑容,随着少年明显泄愤的出招,那笑愈发扩大,直到他笑出了声。
一旁站着的几人头垂的更低了些,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零三看着破庙屋顶堵着两名手下打的少年,把这个人牢牢记住。
“很好,让他们都回去,你,跟我走。”莫问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慢悠悠往前迈步,下一刻就出现在数丈外。几个迈步,人就在树木的掩盖下消失了踪影。
零三挥手:“接应黄二和黄三,带他们回去养伤,自行回阁中领赏。”
他刚要走,后派出去的两人中的一个出现在他面前,跪地回禀:“黄二黄三废了。”
零三冷声:“怎么回事?”
“神机门机关箭炸断了他们的手骨,接回去也回不到之前的身手。”
“……无妨,现在的天煞阁不比以前,让他们退下来做别的。具体去找零二汇报。”
“是。”跪地的人跟着剩下三人一起离开,零三纵身往自家阁主离开的方向追去。
破庙院中,安玲珑双眼紧闭瘫倒在郑姑娘怀中,比安玲珑还要娇小些的郑姑娘扶不住她只能半蹲在地上,让安玲珑半个身子躺在地面。
此时的安玲珑整张脸发灰,这人本就没养好,之前看着苍白羸弱,现下倒好,直奔死尸的颜色去了。
付黎手足无措,他不会解毒啊!他只会做机关,对药理一窍不通。
“师兄,怎么办?”郑姑娘话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抱着安玲珑的上半身一动不敢动,似乎怕自己一动就会加速毒性发作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带了些外伤药,对解毒毫无作用。”付黎一张老实巴交的脸都要皱成树皮了,把身上所有药物都翻了出来也没找到能用的。
“我就带了些日常吃的养颜丸,早知道,我就把爹爹的存货拿些出来了。”郑姑娘后悔莫及,她是偷跑出来的,想跟着师兄出门玩,被爹拒绝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偷跑。
上午会遇到那三个贼人也是因为落单所致,幸好她一直偷偷跟着师兄,离得不远,不然上午她就要在劫难逃了。
“对了!”郑姑娘想起还有一人,抬头去找,就见少年抱胸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少年看着十**岁,长相英气俊美,身量颀长,抿着唇皱着眉,好像…在生气?郑姑娘眨巴眨巴眼,不明白他为何看着自己三人一副生气的样子。
怀中人愈发孱弱的呼吸让她很快回神:“这位,少侠,请问你可有解毒的药物?我家姐姐…我家姐姐…呜呜…”
说着说着她先哭起来了,把个圭期看的一愣一愣的,怎么个事?就这么水灵灵的哭了?
他刚才其实在想那个暗中下手的家伙,闹出这么个阵仗他人呢?有本事倒是出来溜溜!看他不打爆他狗头!
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取出一个小瓷瓶:“解毒丸,应该能有用。”
“毒色浅绿散发荧光,中毒者皮肤灰败如死尸,如无解药,半日即死,这是尸毒。”圭期语气淡淡。
吓得正喂药的郑姑娘一个哆嗦差点把手中小小药丸抖地上,她赶紧稳住,在付黎帮忙撬开安玲珑嘴的帮助下把药喂了进去,再喂了两口水。
“这个,把她伤口先行放血,直到血液颜色不带绿色荧光,再敷上。”圭期又丢过去一小包药粉。
付黎单手接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多谢小兄弟,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圭期看他,不太想说真名,圭这个姓实在太少见:“免贵姓莫,叫我莫问就是。”
付黎被这个明显的假名噎了下,谁会起名叫莫问,简直就是直说你莫问我名字。
对救命恩人,付黎很是好脾气,“莫小兄弟,我乃神机门付黎,此次多谢出手相助,以后若是用得上付某的尽管开口,万死不辞。”
只提自己,安玲珑本就临时相伴同行,不提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连他师妹也不提,谁说神机门的人认死理不会转弯的,这脑子转的不是很快?
报恩找他别找他师妹呗!
“嗯。”送上门的恩情,不要是傻子。不管有用没用,先收着,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呢。
“等等,你作甚?”圭期看到郑姑娘拿着自己的剑在安玲珑伤口处比划,立刻阻止。
“嗯?不是莫公子你说的,要切开伤口放血吗?”郑姑娘满眼迷茫,不知哪里做得不对。
“我……”圭期语塞:“我是让你切伤口,但是你好歹用合适的刀具,你这剑刚砍过人也没清洗,没消毒,你这是想救她还是害她?”
“啊?清洗?消毒?”郑姑娘更迷茫了,清洗她懂,消毒是什么意思?“我剑上无毒。”委屈巴巴,她是名门正派,怎会干那等阴毒之事。
圭期无语,也没时间多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你换个干净的刀具或者……”刚想说或者给你的剑用火烧烧也能凑合用的时候,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随着特意放重了的脚步声,走进来一名黑袍男人,男人戴了半面面具,纯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潋滟的丹凤眼和压目的剑眉。
男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若是不嫌弃,我这倒是有一柄合适的刀具。”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柄用干净绸帕包裹的柳叶刀,一柄圭期相当眼熟的柳叶刀,一柄刀柄上绝对有圭字花纹的柳叶刀。
莫问话是对着那三人说的,眼睛是盯着圭期走进来的,于是,明明该递给那边三人的刀,被他带到了圭期面前。
“又见面了。”耳朵能听出来的笑意。
“对啊,又见面了呢。”耳朵能听出来的咬牙切齿。
圭期一把抓过他手中的柳叶刀,不知从身上哪个地方摸出一个小瓷瓶,浅黄色和之前给郑姑娘的那个装药的颜色不一样,倒出一些透明液体沾湿绸帕把柳叶刀擦拭了一遍。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子强烈到刺鼻的酒味扩散开来。
“用这个,条件有限,勉勉强强能用。”
刀递出去没人接,郑姑娘眼巴巴看他:“要,要不莫公子你来?”
“莫公子?”莫问意味深长的拉长了语调。
圭期看都不看他,瞅了眼付黎,看他满脸为难,啧了一声,蹲下,“把她衣袖撕了。”
“啊?啊,好好好。”郑姑娘行动力还是不错的,立马上手把安玲珑受伤的手臂部位的衣物撕开。
付黎第一时间就转过身去不看这边,莫问却毫不在意的盯着圭期的一举一动,兴致盎然。
付黎不赞同的试图挡住他的视线:“这位…公子,非礼勿视。”
莫问的视线从进来开始第一次落在这个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人身上,冰冷的像看一个死物:“他也是男的。”
“这是权宜之计,医者面对病人是不分男女的。”付黎很认真的解释:“这世上本就男医者多,若是让医者遵循这个道理,那要多死很多人的。”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是吗?”莫问似乎是被他过于认真的态度引起了少许兴趣,居然跟他辩论起来了。
“那也是分情况的,能够避嫌的情况下还是避嫌的好,这个世道对女子还是过于苛刻了,我们身为男子,自然要为她们做到自己能做的。”
身后正气凛然的发言让郑姑娘满眼崇拜,一副看,这是我师兄的表情,圭期不为所动,这样的话他们想听他能说出一箩筐来。
手上动作快且稳,在安玲珑黑红中掺杂点点莹绿的肿胀伤口上连续划了两刀,制造了一个十字刀口,紧接着就着手中沾湿了的绸帕捏住了伤口开始往外使劲按压。
挤出来的血水从最开始的黑红夹杂大量绿色莹光丝线一样的东西,逐渐变成深红夹杂少量绿丝。
为了彻底清除那些绿丝,也为了少割几刀,圭期还用上了内力。
“好了。”流出的血液逐渐没了那些绿丝,但是颜色相对正常血液来说还是稍显暗沉,圭期就停了手,摊开手掌对郑姑娘说:“药粉。”
“噢,喔!”郑姑娘把之前圭期给的一小包药粉放到他手上。
圭期直接一整包洒了上去,看了看满脸懵懂等着他继续发号施令的郑姑娘,叹口气,从腰间取出一个薄薄的布包,一层层打开,最里面是压得薄薄的白色棉布带子,一指宽。
从他麻溜的往安玲珑胳膊上卷了好几圈来看,这棉布带子少说也有两尺许。
“成了。”圭期站起来,安玲珑此时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不是那种死白色,而是正常的苍白,流了那么多血,不白就见鬼了。
“多谢莫公子。”郑姑娘诚恳的道谢。
“我救的又不是你,你道什么谢。”圭期转身对上两双截然不同的眼睛,一双充满感激透着股憨劲,一双充满兴味和笑意。
“‘莫问’公子,每次见到你都有新惊喜呢。”莫问凑近圭期耳边,压低了声音。
“别靠那么近,我对男人过敏。”圭期嫌弃的走开两步,把他晾到一边,问付黎:“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付黎看看昏迷不醒的安玲珑,又和自家指望不上的师妹对视一眼,无奈:“只能等安姑娘醒来再说了。”
“我有个提议。”莫问再度靠近圭期站定:“我这有马车,倒是可以捎上你们。让她躺着就不耽误赶路了。”
“‘莫问’公子,我的刀。”他伸手摊开到圭期眼前。
圭期盯着几乎凑到脸前面的修长莹白手掌,抬眼,与那双满含深意的丹凤眼对上,很自然的把一直拿着的柳叶刀放到对方手心,嗯,用的是刚切过安玲珑胳膊的刀刃部分。
上面黑红带绿的血液无可避免的沾染到了那莹白的掌心。
莫问挑眉:“不说谢谢的吗?”
圭期皮笑肉不笑的把另外一只手上捏着的同样沾染了血迹的绸帕一并按在他手心:“该说谢谢的在那躺着呢,等她醒了你自管让她说个够。”
马车轱辘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庙门口。
一名黑色劲装左边眉尾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疤的男子走进来:“公子,车来了。”
单机,还是单机,没关系,我会好好码字更新的
昨天写的戴幕篱,今天补的下半截就忘了。。。哈哈哈哈我记性真好,只能改成面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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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别靠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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