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镜池中有

金娇脸色微变,这沈公子瞧着很年轻,却早婚了,她似乎有些失落道:“这镯子,我在东街银石店内买的。此店银饰多样,足金足称,公子若是想买,需得多带些银两为好。”沈伏吟谢过了,金娇还想挽留这沈伏吟多说两句,但沈伏吟一心要离,她也就走了。待她走后,沈伏吟却被一只银光闪闪的东西吸引,他弯腰捡起,仔细琢磨时,肩膀被拍了一下。“怎么?沈道长拿着姑娘的定情信物,对这上官镜玄的女伴有心思?”沈伏吟回头扫一眼沈离,几分打趣道:“你跑的够快嘛,沈大侠。”“我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自然要躲着这府内的人。”沈伏吟继续瞧那镯子,“镯子并非金贵之物得看做工。按理来说,上官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可这镯子无论是做工手艺重量,缠丝跟镶嵌的金文都极其劣质。若是上官镜玄赠与,这也不像上官能送的出手的东西呀。”沈离一针见血道:“要么,这镯子不是上官送的。要么,这镯子不是银石店买的!”沈伏吟点点头觉得沈离说的对,一只手又拍上他的肩膀。沈伏吟以为是沈离,回头一瞧,无奈叹了口气。沈离又又不见了。

来人是薛四,这个人鼠头蛇目,龇牙咧嘴随时都像一条要咬人的疯狗,可谓是毫无‘下人’的模样跟规矩,这样的人若是江湖中人必是一颗老鼠屎,到哪儿都是搅屎棍。他一见沈伏吟就跟猫闻上老鼠,有机可乘有气可出,两条罗圈腿跑的贼快,还一把抢了沈伏吟手中的银镯,破口大骂:“好你个贼啊!昨儿说你偷玉佩,我爹还不相信!今天就让我逮住你偷东西了吧!”沈伏吟不急不躁,他见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恶人。他轻飘飘道:“薛…小四。你说我偷东西了,怎么你认识这镯子的主人么?”“当然认识!这镯子可是我亲手送给娇娇的。”薛小四说完就反应过来,脸色如灰,做了亏心事样:“怎…怎么了?本少爷想送就送!!”“娇娇…是金娇姑娘吧。”沈伏吟面带微笑的“哦”一声,说:“这镯子是金娇姑娘的,刚才见她镯子掉了本想还给她,没想到遇见你了。”他十分有礼貌拱手道:“还请薛公子帮我走一趟,还与金姑娘,可好?”

这薛四手中摩擦镯子,阴险的小眼睛算计着什么,十分傲气本想不依不饶教训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沈伏吟。一个下人丫头步履蹒跚走进来了,要说是个丫头,却十分不得规矩。她头上戴着一朵显眼红花,似乎是故意想带给谁看,嘴里没大没小柔声喊:“薛公子……”

上官府内正操办丧事,这个丫头却头戴红花。丫头正看见沈伏吟正笑吟吟瞧她,心里一虚忙把头花撤了。那薛四见人进来恶狠狠瞪她一眼,“喊什么喊,没看见有贵客!”他回头他就恶狠狠指着‘贵客’沈伏吟,似乎在警告沈伏吟,虽然沈伏吟也不知道薛四到底在警告他些什么,只能耸耸肩苦笑目送这小人离开。

沈伏吟望的入神,一只手猛的拍拍他肩膀,他无语道:“我说沈大侠你累不累啊。”回头哪有沈离,他瞪大眼睛左看右看,结果沈离就飞到他面前了,吓得他差点驾鹤西去。

沈离抱着剑问:“现在去哪里?”

沈伏吟拍着狂跳不止的胸脯,小心翼翼蛐蛐沈离一眼,最后觉得他既打不过这沈离,也骂不出狠话,无奈叹口气道:“…去死人的房间。”

沈伏吟推开上官镜玄的房间,没有任何人阻拦。这前院丧堂内人满为患,后院就清净不少,据说这上官镜玄身前体恤下人,体恤落难芙蓉镇的灾民,有不少人前来哀悼,府内随从都去帮忙了。开门是一股冷凝香,清香怡人。沈伏吟用指尖抹一点书柜台面,轻轻细拧,毫无灰尘颗粒,虽说上官镜玄以死,可屋子勤于打扫,十分整洁。这时在内屋的沈离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上官镜玄长这样?”沈伏吟前去查看,那不是一副,而是大大小小几十副自画像挂在墙上,搁置在地上,又夹在书台上,案面上。而上官镜玄的模样在纸张中显得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生动地仿佛随时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你笑什么沈大侠,你这样笑我还以为上官镜玄很丑呢?”

“我可没说他丑。我只是想不通,什么样的人会把房内摆满自己的画像。”

上官镜玄貌美却不阴柔,是一种端如君子兰的气质的美。沈伏吟扫一眼四处散乱的画:“这些画竟全是上官的画像。莫非他是……自恋狂?”

沈离又笑了,但他笑的很委婉,又扶了扶要落下的面具,随后坐在上官镜玄的床边看着沈伏吟。被看之人毫无波动,在屋内走走翻翻,最终在一只红檀柜子里看见一只银镯。

那是一只缠丝花纹银镯,做工精妙绝伦,还有金纹刻画。沈伏吟拿在手中掂量掂量,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才是上官镜玄送给金娇姑娘的礼物。

上官镜玄的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上官家的二公子,上官镜明。被逮在家主的房内,沈伏吟却下意识回头扫一眼身后,果然沈离早就离开了。

“你…”这位二公子脾气可比薛四好的多,他谦逊善意的目光打量着沈伏吟,看这浑身补丁粗布长袍的‘贵客’温声问:“沈公子,你怎么在我兄长的房内?”

“我…我是为了哀悼。不忍去灵堂看他。”沈伏吟满口胡言,他问:“镜明公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但说无妨。”“这镜玄公子为何要挂这么多画像在屋内?”上官镜明眼中悲凄又无奈笑道:“沈公子也看见了那画吧。我兄长乃是江南内誉为‘美貌八公’中的一公。他生的俊俏常常是春心萌动女子的爱慕对象,又是富甲一方的家主。不过我兄长此人虽然表面看似君子端方,却是个负心薄幸之人,有许多姑娘被他伤碎了心,就连娇娇…”上官镜明隐了声,眼底有泪有恨,提到娇娇他不言了。沈伏吟又问:“我听闻这镜玄家主是被溺水身亡,可我记得他明明在北海长大,水性肯定不错。对了,镜明公子的水性一定很好吧。”上官镜玄沉沉叹口气,“说来惭愧。我出生之时,家主以南迁至苏城,我那时还不会水。不过我兄长明明会水,却…唉!”

沈伏吟只得苦笑说节哀节哀,他随即道:“二公子,其实我还想请你帮我个忙。”他靠近上官镜明,低语几句。上官镜明脸色一变,“你是说我兄长他…!”

他送走上官镜明,对刚才二公子的话若有所思。这时听见两个奴仆低声嚼舌根“这大公子一死,上官府迟早要变天!二公子不善账本只会练武,那个薛四是个恶毒之人,虽说他是前任家主的……”

“二位在说什么。”沈伏吟磨磨蹭蹭的声音吓了奴才一跳。两人唯恐不乱地说:“早就有人在传这薛四才是上官家的二公子。这上官镜明是薛福之子,不过被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罢了!”

沈伏吟回到房内,屁股还没坐上太师椅,一个人影从房梁上矫健跃下落在他的跟前,吓得他站起来又被此人按下去。

“你…!”沈伏吟指着沈离说不出一句话。沈离面具下的脸难掩戏谑高傲,他来一句“兵不厌诈。”沈伏吟觉得自己再和这位沈大侠待在一起,他就要被气死了。他指指沈离,他也只能暗戳戳指指沈离了,道:“沈大侠能帮我一个忙么。”不等沈离答应,他从衣内拿出一只白脸烈焰红唇的面具。那只一只极其诡异的面具,光是在白天看都令人毛骨悚然。

沈离拿过面具,里外看看。沈伏吟凑近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沈伏吟说完,冲其笑笑道:“懂了吧。今天晚上就靠沈大侠了。”沈离忽然开口:“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跟着沈道长这么久,你为何从不问我是谁?”这个问题很突兀,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又像是憋了许久才问。当然了,若是沈离不问,沈伏吟恐怕查完此事也是不会过问的。沈伏吟将镯子原物归位,低头笑笑。他总爱颔首一笑,发丝垂下几分淡然无味,却总让人觉得他吃了很多苦。“沈大侠武功高强,我听闻上官镜玄有一些江湖朋友,这朋友死了,活着的朋友总得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吗?你说对吧,沈大侠。”这句话只有解释之意,规避了沈离真正想问的。

子夜十分,小镜池中月之美影凭空地多了一丝波澜,一条黑影潜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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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惊鸿客
连载中尘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