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山林间的鸟儿也匆匆散去。
易茵茵满脸怨气,埋怨着江远棋送走十斤。
顾牵机与祁温虽也舍不得,但也支持江远棋的决定。
“江帮主,小儿今日属实莽撞,老夫代他向你道歉,日后,老夫定严加管教。”
莫向天的道歉在江远棋看来一点没有诚意,且一直维护着莫野寻。
江远棋面无表情,没有理会,垂着头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江远棋心不在焉,易茵茵与他堵着气。
祁温一脸忧愁的驾着马车,顾牵机也沉默不语。
回到家,江远棋竟不知道如何与江柏说十斤的事。
他站在篱笆外面,望着院子里那丰富的饭菜,脑袋里一遍遍回想着十斤的一举一动。
“江远棋,吃饭了。”
虚幻的十斤笑容可掬地唤着他。
思念就此涌上心头,竟不知泪水在眼眶打转,望着十斤的幻影出了神。
“你爹我还没死呢,你做什么?”
江柏端着饭出来,便看到江远棋哭丧着脸站在篱笆外。
江远棋回过神来,擦干泪水,径直走到江柏对面坐下,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吃饭。
江柏拿筷子打了他一下,问道:“十斤呢?”
江远棋心里一抽,回道:“她不回来了。”
江柏皱眉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见他不语,啧了一口。
“我说你,这几天,动不动就哭。”
“就你这心理,还想闯荡江湖,你现在是江湖没闯明白,这性子倒是越来越扭捏,老子就见不惯你那劲儿,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老子嫌丢人。”
“知道了。”
江远棋本就心烦意乱,还要听江柏数落,已是很克制情绪了。
“我问你,十斤呢?”,江柏不理解他为何不说,再次严肃问道。
江远棋实在忍不住了,放下碗筷,大声道:“十斤,十斤,十斤,在您眼里,只有十斤,十斤被我送去丰仑观了,以后不会回来了。”
江远棋突觉心口一阵疼痛,让他一时喘不上气。
不知是不是今日莫野寻的那一脚,还是被他爹给气的
江柏见他难受模样,着急拉过他的手,给他把脉。
“你受伤了,今日又打架了?”
江远棋实在无力与江柏细说,正准备走,就晕了过去。
莫野寻的那一脚确实重,重到他体内元气一直飘渺不定,他一直控制着体内元气,谁知江柏的那一口气,让他再也控制不了,直窜体内,元气再次惊动。
江柏将他背到床榻上,紧急为他输送内力,稳住江远棋体内元气。
直到确认他脉象平稳,这才停下。
他满头大汗,给江远棋盖好被辱就走了。
待江远棋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体内元气都在所在的位置上,且全身通透,还感觉到内力似乎有所提升的,他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在梦里偷偷练了?
他精神饱满,打开门便看到顾牵机和祁温在帮江柏搬着酒到马车上。
“江小爷,你终于醒了。”
祁温没心没肺的笑着与他打招呼。
“远棋,伤怎么样了,可还好?”
顾牵机关心道。
“你看他面色红润了不少,定是没事。不过,江小爷,你这身体,可真经打。”
祁温费力搬着酒坛。
江远棋冷笑一声,朝他们走去,拍了拍顾牵机的肩膀。
“我没事。易茵茵呢?不和我们一起去西蜀城了。”
“她说十斤不在,她也没了兴致。”,顾牵机看着他道。
江远棋顿了顿,刚才还精神饱满,一提到十斤,他心底那股愧疚翻涌而来。
“不如,待会我们去丰仑观,看看十斤?”
顾牵机握着他的肩。
江远棋丧着气,闷闷不语搬着酒到马车上。
江柏从顾牵机祁温那里得知十斤被送去丰仑观,对江远棋不理不睬。
马车中间堆满了酒,坐在驾马的祁温身侧。
他靠在马车上愁闷的望着远处的山。
不知十斤醒来了吗?
醒来若是没有见到他,是否回怪他?
她是否能习惯丰仑观的一切?
越想心里就越难受。
忽而,一张脸凑近他侧边,锐利的眼神盯着他。
“江远棋!”
那幽怨的声音给他吓一大跳。
“你,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看你是后悔了吧,后悔将十斤交给丰仑观了吧。”
易茵茵在他们欲走的时候,便上了马车。
只是江远棋沉浸在想念十斤中,压根没发现易茵茵。
江远棋不想搭理她,靠在一旁闭着眼。
易茵茵“切”了一声,怨恨的盯着江远棋。
“你最好祈祷十斤大度,不怪你。”
江远棋心底的酸涩涌入鼻尖,他要说他后悔了,还能回去吗?
他们将酒都一一送到各个酒楼,随即,便去了太叔府。
太叔府院中。
柳默仰着头四处观望。
“柳小姐,你怎么会在此?”
柳默回过头,微微一笑,细细打量了一番江远棋。
她的眼神带有侵略性,易茵茵在后面冷笑嘀咕。
“我说呢,怎么把十斤送去丰仑关,原来怕她打扰你的好事。”
江远棋眉头一皱。
顾牵机拉了拉易茵茵的衣袖。
“茵茵,别这么说。”
柳默仪态端正,举止优雅。
“昨日武林大会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想到江帮主的伤好得这么快。”
“还不会死,有事就说,没事就走吧。”
“江帮主,我确实有事想请江帮主帮个忙。”
“你说。”
“随我来。”
柳默刚走一步,又道:“只你一人。”
易茵茵恼怒想踹她,被顾牵机拦下。
“不是,那江远棋他真去?”
见江远棋跟着柳默而去,易茵茵起不打一出来,气呼呼暗中跟着他们。
柳默带着江远棋一路走到热闹的街道上,一脸开心的四处逛着。
江远棋没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些许不耐烦道:“柳小姐。”
“你觉得,哪支簪子与我更相配一些。”,柳默打断他。
……
这若是放以前他对柳默有好感时,此刻的他定是一脸不值钱的笑容。
江远棋转身就走,柳默拉着他,“你看,好看吗?”
她的笑容温柔动人!
若不是江远棋知道她的为人,真要被这动人的笑给迷惑。
不远处,清月楼门口。
莫野寻从马车上下来,江远棋这才明白柳默的心思。
他叹上一口气。
柳默见莫野寻出现,声音提高了不少,故作与江远棋亲近。
“你看嘛,这支是不是与我更相配。”
她对江远棋灿烂的笑着,还带着些娇羞。
莫野寻朝她看了一眼,轻蔑一笑,朝他们走去。
“巧啊,江帮主,我都快忘了,你们有婚约在身,莫某到时一定亲自到场祝贺。”
“对了,江帮主,告诉你个好消息,今日辰时,我去丰仑观看望十斤姑娘,虚弥道长说十斤姑娘不久便能醒来,日后我定日日去看望十斤姑娘,以表达我的歉意。”
莫野寻说完,皆没问柳默一句,便进清月楼了。
江远棋紧握拳头,愤怒的心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见柳默失落的模样,他好心劝道。
“柳小姐,你祖父可是柳农麦大侠,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不值的人放弃家族武功吗?放弃自己吗?”
“你与我的婚约,不就是利用太叔家打压莫家吗?咱们当初说好的,如今,你又在做什么?”
柳默低头看着手中的簪子,那簪子镶嵌着一颗红色珠子。
耀眼夺目又孤独哀伤!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她冷冷淡淡笑了笑,将簪子放回摊位。
“自爱自重自强,强大自己才能让别人刮目相看。话说到这里,柳小姐是聪明人,自能清楚怎么做。”
江远棋像长辈一样劝解她,也希望她能听得进去,别再执着。
回过头便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跟着。
易茵茵见江远棋陪柳默逛街市,拳头铁紧,怒意飙升。
敢情他将十斤送走,真是为了与柳默在一起。
顾牵机与祁温皆想为江远棋说句话,正张嘴,就被易茵茵一记眼神给堵住。
她如今就认定了江远棋就是为了那柳默,才把十斤交给虚弥道长。
可怜的十斤,一个人在那丰仑观,也不知伤好了没有,有没有想他们。
江远棋摇摇头,朝着马车走去,忽而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从正面袭来。
那人看上去三十左右,身材高大,眼神凛冽,提着剑,杀气腾腾。
两人擦肩而过,江远棋甚觉熟悉,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眼睛一定,想起来了,是屠杀莫村的那名首领,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他永远都忘不了。
他回头之际,发现那人已不见踪影,江远棋四处张望寻找,依然未见踪影。
“远棋,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顾牵机三人驾着马车赶过来。
“能发生什么事,不就是那柳小姐回去了,某人舍不得了呗。”
易茵茵话语阴阳怪气。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杀气极重的人?”
江远棋不在乎易茵茵的话,眉头紧蹙。
顾牵机与祁温皆摇头。
“算了,估计是我看错了。”
江远棋只觉恍惚间,那人便不见了,或许真是他看错了,多想了。
“你们先回去,我要去丰仑观找十斤。”
易茵茵跳下马车,一脸怒意。
“茵茵,我们一起去。”
顾牵机唤住她。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易茵茵堵着一口气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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