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徐舟回来时,天边刚升起。

大片雾气聚拢山峰间,仙人似境,不过如此。

冷凝刚从梦中换做现实,抬眼就见景色加护,成了另外模样。

她想,师傅也该回来了。

事态如她所愿,只是见不得多少人。

不知道去哪儿,在心里对自己说:挺好的。

但她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自己单独的样子不小心瞧去,都不知是有多骇人。

为了不让自己的本身暴露,手中的棍子没有放下,大着胆子朝外走。

冷凝是清楚的,她才不过几岁,在外有风险。暗中派几个人保护,是正常。

她猜,再走上几步路,就要抓住。

想想成了真,可她一点不怕。

她的师傅那么多,总会晓得的。

听他们的话,保不齐是仇人。

拿了她能有什么用,死了都是恩赐。

不敢对她怎样,问她几个事。

什么样的事呢?听的人要怀疑。

“可曾疯过?”

“爹娘没怎么样吧?”

“几个师傅?”

……

冷凝沉默着,回答不出。

这是她能说的?不能,实在不能。

她的猜测变了,从仇人转为了对家。

那人一棒子垂落在另外人的头上,发出了声响,清脆,像鼓,很好。

他们讨论,时不时的往她这边瞧。

冷凝不解:老是瞧她做什么?身上又没多少值钱东西。

一二三……来了。

“砰!”——打坐一团,乌泱泱的,很快就沾满了人。拥挤,出去,少部分赖着,好不惬意。

冷凝唉声叹气,幸灾乐祸。

场面,她最是欢喜。

人数过多,皆相识,眼熟,太眼熟了。

那个将她绑来的,被四五人围在中间,出声严厉,言语热闹,下手只在重。

其中几个,还会找上她,但也仅是说了几句,也就罢了。

师傅知她半点性子,没做表示。

她现今只感慨,阿爹阿娘,你们这是有大半个江湖了吧。

那她的师傅,定然也是要超过的。

徐舟晓得她的心思,江湖要翻身了。

他期待着,问:“可想过要做什么?”

“最厉害的人是谁?”

“……”

“我要做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

挺符合她的。

“……”

“她要做什么?!我没听错吧?!”抓耳挠腮,如临大敌。

“徐舟,你没事?”

徐舟:“你希望?”

“好奇嘛!”打着哈哈,很是尴尬。

“她能成吗?”

“理当不能,却又能。”

“你就这么看好。”

徐舟不回答,没必要。

那人也是不再多问,转身朝着别的地方去。

他们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担忧。

徐舟理解却不认同。

众人:……

冷凝是好的,至少比在场的人都要好。

……

他知道不会有多少人认可,可他就是觉得,真的不错。

至于另外的事,谁会明了,所谓事态,是顾不了他们的。

他想让冷凝成,武林盟主的位置理应该换。

不是几年,十几年,而是几十年。

他们都认为自己是不是一时迷了眼,辨不清?

徐舟清醒,不愿说明。

冷凝笑着,众人看着,自觉像是一个人。另外的,新的。

在场都快要落不下了,她好苦恼。

突然由热闹变为更热闹。

冷凝有些怕,要是惊扰到他人可怎么办?

他们似是看出了她的无措,说她不用担心,周边的人已经被他们想方设法支走了。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可她总觉得挤,“换个地方吧。”

他们听了,很认真,各自施展本领,一个个地去。

那场景,她看了,惊叹不已。

黑灯瞎火,人影随风,一路前行。

一座庭院,几盏灯火,围在一旁。

她还不明了现今状况,过会儿她见了很是欣喜。

刚才的一幕把她吓住了,直到恢复,她隐隐还能听到些抱怨。

“你看看,我说的对。叫你不要弄,偏要来这一套。”

“嘿!你不也是同意,急于撇清够够的。”

争吵准备要继续被打断,顿时换了副别样的。

师傅说,生辰是要过的。

未免太多,左右共计过了两三个。

一次在外,一次在里,另一次,委实不好说,也说不出口,就是个乌龙。

前一月,后一月,中一月,很棒的建议,以后还是别了吧。

她消受不起,有命享。

这建议是师傅说的,那还不如不说。

王三姐他们说,她的这面色,像及了我爹娘当年面对徐舟所呈现出来的样子。

“是同一个?”

“同一个。”

“假的吧。”

“算是。”

怎么个算法?冷凝刚想要问出口,徐舟咳嗽几声,将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过去,“师傅,吃药没?”

“师傅没病。”

没病?那就是有事。

她私下里问问,也就没事了。

徐舟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可也无济于事。

他的事,总归是会被人给知道的。还不如自己心铁主动说出,至少不用被别的眼光看待。

他现在好歹也是多了个师傅的名头,年少时候的事,说出来都没多少信的。

“师傅,我不是。”

冷凝瞧师傅一脸紧张转为豁出去,忍不住说。

徐舟不知怎么的,松了口气。

他的面子算是暂时保住了。

“师傅,我不想呆在这了。”

“好。那就换个地方。”

果然。

二日,冷凝拆着礼物,最先开始的,是师傅。

师傅送了她三样——玉石、木玩、一把可拆卸组装的像只笔和棍的不知道叫什么的武器。

她很喜欢。

外头有人叫唤,轻轻地、仔细地,物件放回,推开门走出去。

光随着窗棂投进匣子上,折射出一道道斑痕,自由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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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纸鸢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