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都在期盼着。至于期盼什么,冷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既然她晓得,也定然是知其心思的。
会有很多人,很多很多。
冷凝掰着手指头,数得很慢,这样便是能走得慢些,再慢些。旁人怎样,都是注定要在她前头的,要是真到了,大不了一个个地摆上去,寻个好去处,应当会热闹些……过后不久,却是嫌隙。
翻着手里的书卷,外边光源散着,映了一堂。沉默,浅浅呼吸。鸟鸣声声,从高昂至寂寥,纸页翻飞,风在行,雨在打,静静提醒:来不及。
那些被记录在上的,正远走高飞。
阿爹阿娘说是要办事,冷凝依旧是沉默,眼神平淡,变了,还是一样。
阿爹阿娘怔怔地看着她,瞧着她,最后阿娘对她一笑,说:“保重……”想到别的,“好好活着。”
冷凝知道她的下一句:死了也没关系。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没有什么事可以比得上。
冷凝死死记住这句话,当作是唯一信念。
她和师傅很久不见,其实也算不上多久,路途中偶尔碰到,打个照面,无了。
回到家中,明亮的衣服她没少穿,白衣她又有些舍不得。她就是个矛盾的,行事更偏向于两者。师傅知道,她更知道。
春萍一直醉心于医术,怜花忙着炸呼,和枢赶着要不靠谱。
冷凝想不通自己平生最不好的和最好的都给遇上了,糟心的很实在,处处是烦恼。
师傅有同感。
嗯,师徒关系真好。
突然担心师傅了怎么办。暂时没法办。
徐舟一脸惶恐。不会是要轮到他了吧,别啊,他还没占到人便宜呢。能不能往后稍稍。
“师傅。”
徐舟看着眼前的,望着美好景象。
“会一直在的,对吗?”
有了答案,自会恍惚。
徐舟说不上,什么都是错。
“如果可以,多给好的。”
冷凝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点点头:“保准让师傅满意。”
徐舟:……
有点后悔了。
冷凝顿时沉浸在思绪里,拿出装在木匣子中的三片龟甲。
无措,恍惚。又是这种感觉。许久不曾出现。
仿若转眼回到原本时候。
那时她好似没多少愁绪,只会一心待在院子里,坐在台阶或门槛上,一呆就是一个时辰。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和谁去。什么都不知道。在她的印象中,从始至终,别的人一概没有。
风很凉,顶在天上的太阳很暖,偶尔会伴随着一阵小雨,细细簌簌地——屋檐、瓦片、青苔、凝碎成珠。
感概又多了,真麻烦,烦心烦心,还是烦心。
阿娘来寻她,看出她的想法顾忌,都是要时刻准备的,无所必要。
嗯。阿娘你说的没错。
她确实这么干了。
结果已然固定,改变不了。还不如趁着还能够继续,赶紧多逛逛。
师傅最近很苦恼,找上他的人是越来越多,开始是一两个,而后逐渐有了几十个。
彼时冷凝正在忙着取人性命,才刚拿下,便是得了消息,说师傅被人追着围打,共计十余人,不对!是几十人!!
冷凝暂时抽不开身,听着对边的人说:“莫要伤她!”
周遭人的动作顿时停住,冷凝趁此机会,逃之夭夭。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身后的人再说:“师傅!你是又在说胡话了!”
“我没!”
“她都要跑到您跟前来了!”
“那也是我命中有一劫!”
“师傅您该吃药了。”
“为师好的很!”
真是疯了。她也疯了。
等冷凝赶到,短刀还没展现出,徐舟瞧见了她,急声打断:“收回去!”
虽然不太能明白,但是照做。
跟在师父后边的人很奇怪,竟是没一个朝着她走来。
于是,冷凝观察着天色,还早。
大不了一块。
少一个,都是忽视。
徐舟看出她的意图,才会出声阻止。
可是……
师父,你也在内。
她不会偏向任何人,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更是最深的。
他们理应感激,何须怨恨。怎么可能舍得,就如此刻,他们的师傅,冷凝名义上的,巴不得自己真的死在她的短刃下,不管周遭想得什么,一如既往的。谁让她是个天才呢,在如今的江湖上,有谁不知道她。比起正常,需要的多是脸面。
脸面看得比自个儿重要,也是挺可笑的。
同门对她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家师傅说的,但又对她恨意满满,怨她不顾及师徒情面,到底是没将心里话说出口。师傅所言,岂可违背?故而他们只能是目送着,望着她一步步远去。脸上沾了不知道多少血,闻着就作呕,强行忍住装作镇定地样子实在不好。
白衣穿得次数增多,差点让她以为自己是欢喜白的,但自身白衣的变化令她欣喜。
春萍有时在外行医,难免会碰上几个不称心的,故而她让阿娘阿爹寻个武打师傅来,专门教导一二。
阿娘在见冷凝身后带回的那一日,用不着多说,自是明白。
问春萍可愿在此。春萍开心:“愿意。”
江湖里得人越少,她离武林盟主就越近。
没人乐意找她麻烦,同门也是对她避而远之。
放心,一个不落,公平起见。
所以,师傅。
徐舟端坐,冷凝看着,屏息凝神,像是要豁出去:“您……可以成我的父亲吗?”
徐舟虽说意料到,被惊了一瞬,咳了几声。
处在屋内的众人顿时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真真惊喜,失望至极。
“好。”
徐舟你没事?众人心思。冷凝高兴。
话语里的意思,要是分辨,定是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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