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罗颂给杨梦一发去了那几张她想要的手绘图。
杨梦一窝在被窝里,捧着手机,将几张图存到相册里,看了又看。
恍惚间,她总会想起不太明亮的白炽灯下,罗颂闪着期待光芒的双眼。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不管不顾地说好,说以后一定会住在一起,会过上她想象中平淡的二人生活。
但理智压制住了冲动,她最后只是吐出了一句含混的回答。
杨梦一怀着希望一步步走出那个吃人的家,但她本身并不是多乐观的人。
只是不相信点童话,她很难咬着牙一年年地撑到高考。
实际上,悲观和坚韧一样,都是她的性格底色。
只是悲观不常冒头,因而时常被人忽略。
除此之外,不愿说出太满的话,大概也有些迷信作祟。
尽管她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却始终不啻以最坏的心思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神”。
无论是西方的上帝还是东方的老天爷,杨梦一总觉得对方并不愿意看到人类太过幸福,因为悲痛是灵感的源泉。
被击垮的人类苦苦求生,在祂们眼里,大概就和小孩逗弄地上的蚂蚁一般,没什么意义,但好玩。
她实在是害怕,所以,便怎么也不肯说出罗颂想要的答案。
杨梦一缩在蓬松厚软的被子里,将身子蜷成一团,希望给自己一些安慰。
但这只是生活的小插曲,日子还是无波无澜地一天天流逝着。
罗颂的新发型得到了室友的认可,纷纷表示之前中规中矩的马尾简直是压制了她的颜值和气质。
罗颂有些洋洋得意,但不是因为所谓的外貌,而是这被人肯定的发型是杨梦一选的。
只是可惜,这话只能和秦珍羽说说。
四月来临,天气没有一点点预兆地忽然热了起来,祁平要进入漫长的夏天了。
罗颂每周仍抽着空隙就约崔宜礼一块儿打球,崔宜礼也从不拒绝,两人越发合拍。
约不上其他人的日子里,她们俩也很乐意打一对一。
就好比此时,两人拣着中午的空隙,在球场上打得酣畅淋漓。
“你知道学院杯要开始了吗?”崔宜礼稍稍展开双臂,对着持球的罗颂做防御姿态。
罗颂也不强攻,后退一步站定,投了个线外三分,只是没中,“听说了,我们辅导员都在群里号召大家擅长什么球的都快快去报名。”
“我也才知道原来祁大还有这么多球社,羽毛球乒乓球足球都不足为奇了,连棒球都有。”罗颂边捡球边说。
“你是打的吧?”崔宜礼接住对方抛来的篮球,确认道。
“打是肯定打,”罗颂毫不犹豫道,“就是不一定能跟你在半决赛或决赛见。法学女篮好像从来没有拿过什么名次。”
崔宜礼嗤笑一声,“你管这个干嘛?打爽了就好嘛。”
“也是。”罗颂用手背揩去额上的汗,点点头,“希望能在赛场跟你们生命学院的碰上。”
罗颂接着补充道:“咱们真的太难得能齐人来场5V5了。”
紧张的比赛被罗颂说得跟凑人头一样,惹得崔宜礼大笑不止。
跟罗颂女篮学院杯比赛同步进行的,是杨梦一的考试。
专八考试的日子越近,她每天晚上屋里熄灯的时间就越晚。
就连每天与罗颂的视频通话,她一语不发干做事的时长也越来越长。
好在,罗颂好像只要能看到自己就很满足了,对她的安静没有任何抱怨。
只是罗颂以此为借口,说作为补偿,如果自己学院杯打进决赛,女朋友可得到现场给她加油。
得到杨梦一的点头,罗颂就又高高兴兴地呆一边儿去了。
毕竟她也知道,杨梦一除了两门考试以外,还有翻译的活。
虽然萍姐的意思是让她安心住着,不用给什么房租水电,但若是一点都不出,她也始终觉得过意不去。
但好在,因为杨梦一的翻译得准确,交得又准时,遇到需要修改的地方也沟通得顺畅,所以只个把月,她的薪酬又往上涨了些。
当然,杨梦一还是相信对方的行为,多少有点卖伍老师面子的意思。
不过,终归是好事,至少在不大花的情况下,她还能攒下来不少。
杨梦一每个月都自觉包揽水电和天然气费用,萍姐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每天早上买菜回来后,都在电饭煲里定时煨汤,让杨梦一每天都能有些汤水滋润一下。
萍姐用料是真的舍得,从人参到乌鸡,放得一点不手软。
杨梦一觉得自己能每天扛着只睡五六个小时还精神抖擞,得给萍姐记大功。
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地复习,但专八和雅思好像只是一眨眼就考完了。
但有多日夯实的复习基础在,杨梦一的专八卷子答得满满当当,跟雅思的考官也聊得有板有眼,她自信成绩应该还可以。
但考完试,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杨梦一就得继续改论文了。
但对于她来说,是终于有时间好好改论文了。
杨梦一的论文题是《翻译中的文化传递与误读》,横向比较了英语、德语和中文。
当时思考论文选题时,在文学、语言学和翻译学三个大方向中,她选择了翻译学。
这大概受了当时实习的影响,但也不错,如果她往后想往专业译者的方向走,这大概也是有些帮助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本科论文的含金量不会太高,但杨梦一依然想尽善尽美。
其实她还挺喜欢念书的,不是喜欢学校或和同学呆在一起,单纯只是喜欢读书。
学校不是乌托邦,但书中真的有黄金屋。
如果可以摆脱现实条件的掣肘,她大概会一直深造下去吧。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过比起考试,论文的压力到底是少得多了。
恰逢五一到来,杨梦一也终于能喘口气,好好陪陪自家的大狗狗。
而这个五一,秦珍羽也早早跟罗颂说了,回祁平后要约一波。
歪打正着的,这两位从来只在罗颂嘴里听见对方名字的人,终于要见面了。
秦珍羽这次回祁平,还得处理搬家的事。
是的,因为秦国栋似乎有厚着脸皮缠着前妻的想法,所以李芬芳当机立断,要在这个假期把窝给挪到安保设施齐全的小区里。
但说是“处理”,其实也用不着秦珍羽做什么,专业人干专业事,李芬芳联系了专业的搬家团队。
前期秦珍羽要做的,大概就是陪老妈说说话,外加不时看看搬家师傅的活干得咋样而已。
重头戏都在家当搬到新居后,那冗杂繁重的重置任务里。
虽然如此,但妈妈发了话,秦珍羽也不能随意出门找人玩了,只能跟罗颂约着吃顿晚饭就算了。
时间定在了劳动节当天。
下午的时候,秦珍羽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刷手机,李芬芳在二楼看着人打包,而张妈带着她弟在院子里玩。
屋子里**个个师傅拿着胶带纸箱和泡泡纸,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秦珍羽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只在手机上和罗颂聊个没完。
刚聊完晚上吃椰子鸡的事,秦珍羽就问罗颂这个假期学姐会不会来龙西。
罗颂给了肯定的回答,但说没有确定日期。
秦珍羽听到这,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问罗颂今晚的晚饭要不邀请学姐一块来,刚好晚上还能在罗颂家过夜。
听罗颂的语气迟疑,秦珍羽立马说让学姐见亲友,是能让她感受到罗颂对她的重视的。
这话成功让罗颂起了兴趣,但也没马上应承下来,只说先去问问。
杨梦一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只是这邀请来得有些临时,她只能抓紧时间去厨房把萍姐的晚饭做好,知会萍姐一声后,便赶着出了门。
罗颂去地铁站接杨梦一,再一块去椰子鸡店跟秦珍羽碰面。
两人到店时,秦珍羽已经在位置上刷了好一会儿手机了,忽地似有所感抬起了头。
见老友牵着一位美女姐姐朝自己走来,她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脸上铺满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你好你好,我是秦珍羽,你就是阿汤说的学姐吧。”秦珍羽不愧是顶级社交恐怖分子,丝毫不认生,话还没说完,手已经伸了出去。
罗颂知道秦珍羽信奉颜值即正义,但当她当着自己面来这么一出,而对象还是自己女朋友时,这感觉就微妙起来了。
但杨梦一对此一无所知,只为秦珍羽的热情而有些受宠若惊,也礼貌地展颜一笑,“嗯嗯,你好啊,我叫杨梦一。一直听罗颂说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秦珍羽如愿以偿握上靓女的柔荑,脸上的笑意扩大了百八十倍,一时间让罗颂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眼瞧着秦珍羽和蔼得有些吓人了,罗颂忙掐断她的戏份,招呼大家坐下再聊。
自然了,杨梦一和罗颂坐在卡座的一侧,而秦珍羽单独坐在对面一侧。
负责这区的服务员见秦珍羽等的朋友来了,也拿着餐牌过来,贴心提醒一句可以扫桌面二维码下单。
大家吃椰子鸡点的东西大差不差,三个人要一整只鸡,再加份竹笙、珍珠马蹄、青菜和面条就差不多了。
罗颂偏过头问杨梦一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见她摇头,才按下菜单确认键。
两人的互动,一看就是日常生活里发生过无数次,才能有这样的随意与自然。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桌对面的秦珍羽两眼放光。
此刻秦珍羽心里仿佛有十只尖叫鸡,齐齐打鸣:——好嗑——我嗑——我嗑嗑嗑
周中发文,作话里经常啥都没写是因为码完字粘贴上来的时候,离十二点就差几十秒了。
慌里慌张地起个标题,定个摘要就立刻按下发表键,不然没在当天发出去,就算食言了。
周末的时间比较宽裕,所以才能叨叨一堆。
写了一段时间了,也还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应该新人都是这样的吧哈哈。
但是有幸获得了几位小可爱的支持,尤其是Y小姐,基本隔三差五就跟我唠嗑一下,我真的非常感谢。
走到现在也不算孤单啦,有人陪,很好啦。
另,说个好笑的吧,昨天去医院复诊。
初诊的时候医生问有没有男朋友,我直接回没有
她又问有没有X生活,我说我是同性恋,没有纳入式X爱。
大概这段对话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昨天一见面,她就说:哦!你是那个女同!
反正,有点冒昧但我没被冒犯到,还觉得怪有意思的,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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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老友见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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