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蓉有些伤感的说道:“师兄,你说,生前他们遭受了如此多的痛苦,埋葬了他们,会舒服些吗?”
沉降走来恰逢听到了这句话,他笑了笑,声音沙哑的说道:“人死如灯灭,肉身不过是一副躯壳,埋葬他们也只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心里能舒服一些。”
白芙蓉并不是很同意:“可是即便他们感受不到了,将他们埋葬尘归尘土归土,也好比这样被人参观好吧。”
沉降沉默了一瞬哈哈一笑:“不错,走,我给你打下手。”
等他们将这些尸体都运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晕倒在院子里的人也逐渐醒来。
他们发现白芙蓉和白客他们之后,晕乎乎的了解了情况,心中是对上峰井和上峰阜的愤怒,又是对白客他们的感激。
所以他们搭着手,将那些尸体都埋葬在上峰家的后院,才逐渐离去,原本热闹的上峰家逐渐也没了动静。
此时沉降也提出告辞,他望向白客和白芙蓉:“白大侠,白姑娘,我们有缘再会。”
白芙蓉和白客同样还礼,将沉降送走了,白芙蓉抬头望着此时幽黑的天色,带着明亮的月光,心中一阵舒适。
她想,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武林中做好事,原来做好事是这样的感觉啊。
他们带着鄢柔回了客店,大家好好洗漱了一番,一觉撂到天色大亮。
白芙蓉昨天和鄢柔一起睡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鄢柔早已醒来。
“白姑娘,你醒啦!”
鄢柔的声音从旁边桌子上传来,紧接着说道:“你师兄来找你好几趟啦。”
白芙蓉晕乎乎的起床,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坐在桌子前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师兄找我做什么?”
鄢柔将手一摊:“不知道哦,我说你还在睡,他就走了。”
白芙蓉抓了抓还没来得及梳的鸡窝头,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冰凉的水滑过她的喉管,随后袭击她的全身,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坐在梳妆台前收拾着自己,然后说道:“鄢柔姑娘,你什么时候回家?”
鄢柔缓缓的咽了口茶水:“白姑娘,我和你们一起去武林大会好吗?”
白芙蓉有些不理解的望着她,她的家不是就在附近吗?
此时鄢柔有些烦闷又伤心的说道:“我爹强绑着我让我嫁给上峰井的时候,我就发过誓,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说到这里,她故作轻松的一笑:“我现在也没有家啦,所以白姑娘,你愿意收留我吗?”
白芙蓉虽然理解鄢柔,但是带着一个女子和她们一起,她得问过白客和向生的意愿。
“我需要问问师兄。”
鄢柔俏皮的一笑:“那就是你同意了?”
“放心吧,只要你同意了,你师兄就会同意的。”
“我也的内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白芙蓉倒是无所谓,反正多一个人,就能热闹几分,她喜欢热闹,不对,她好像忘了一件事,师兄为什么会不告诉她偷着找鄢柔?
突然她眸子里看着鄢柔有了一丝探究,她不会是为了师兄才跟着他们吧?
想到这里,白芙蓉的心里就感到一阵烦闷,浑身开始发热,热量通过她的身体窜入头顶,又开始遍布全身的每个毛孔。
瞬间她就像是一个高燃的火炉一样,热的让人无法靠近。
鄢柔望着白芙蓉突如其来痛苦的神情,瞬间慌了神,她起身敲响了旁边白客的房门。
“白大侠,快开门,白姑娘不对劲……”
她还没说完,门就从里侧被人打开,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只留给她一阵风。
白客满脸焦急的推开白芙蓉的屋门,门一打开,里面的热浪扑脸而来,只见白芙蓉满脸通红的躺在地板上。
因为痛苦,她咬紧嘴唇,却不发出一声,白客立刻将随身带着的药给白芙蓉喂了下去,他一把抱起白芙蓉放到床上。
鄢柔和向生赶到之后,将屋门关上,热浪让她们停留在门口,有些透不过气。
向生满脸担忧:“白大哥,师傅这是怎么了?”
鄢柔也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病,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热浪,似乎像要将人烤化一样。
白芙蓉全身被汗湿透,汗液进入皮肤的每个毛孔,又发出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流出了眼泪。
白客有些心疼的给她擦着汗,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白芙蓉似是听到了一样,眼角的泪流的更多,她紧咬着嘴唇,发出嗡嗡的声音。
鄢柔想了一下,连忙开门跑了出去,找到了这里的掌柜。
“掌柜的,我要冰,给我冰。”
个头稍矮,身体发福的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随后说道:“现在是夏天,冰的价格很贵的,你买的起吗?”
鄢柔:“多少钱?”
掌柜想了一下,伸出了五个手指,笑嘻嘻的说道:“三十两一盆。”
鄢柔皱了下眉头,随后说道:“可以,记在鄢家堡的账上,快去给我取冰,越多越好。”
掌柜的一听,没想到还是一个大客户,于是连忙微笑着点头:“好好好”
鄢柔等掌柜的让人取好冰后,让下人将冰放在门口,她想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共十盆冰,她叫向生出来,两人好一会儿才端进去。
鄢柔连忙从屋里找了个毛巾,给白客送了过去,此时白客正给白芙蓉输内力,好让她更舒服一些。
她一边将冰敷在白芙蓉的额头,一边说道:“白大侠,你的内力再厚,这样输下去也不是办法,试试冰敷吧,我弄了很多。”
白客收回内力,又给白芙蓉服下了一颗药丸,也跟着给白芙蓉敷了起来,但是这点冰根本不够,不等靠近白芙蓉就化了一半,等贴到白芙蓉的皮肤上,没一会儿,全部化成了水。
向生见状,也连忙跑过来帮忙,此时的白芙蓉感受到凉意,身体虽然痛,但是少了火烧的感觉,瞬间舒服了不少。
她缓缓的睁开眼,拽紧白客的手,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声音虚弱的说道:“师兄,原来今天是月圆之夜啊。”
白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他见十盆冰很快就要用完了,于是准备起身,再去要一些冰过来,却被白芙蓉拽住。
“师兄,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害怕。”
她的声音带着恐惧,带着泪意,她不想在生病的时候,父母不在,师兄也不在,都不在的话,她就会感觉自己生活在黑洞洞的深渊里,那里……好可怕。
白客给她一个安心的神情,转头对鄢柔说道:“鄢柔姑娘,麻烦你了,再取些冰,到时候银两记我账上。”
鄢柔了然,连忙继续出去找掌柜的弄冰,但是掌柜的那边也没有多少存量,唯一的剩下的二十盆也全给她们了。
这些冰加上白客从毒绝谷带出来的药丸,让白芙蓉身体轻松了不少,缓缓的睡了过去。
白客望着她熟睡的面容,轻手给她拨弄了下粘在额间的碎发,手里拿着毛巾给她轻轻的擦拭着汗珠。
他心疼的望着白芙蓉,心中沉闷如鼓,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找不到救助她的办法,他每每望着她的痛苦,他都恨不能帮她承受。
此时鄢柔小声的问道:“白姑娘这是怎么了?”
白客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是寒冰烈焰掌,每月都会毒发。”
鄢柔惊讶的睁大鹿眼:“寒冰烈焰掌早已消失江湖多年,白姑娘是为什么会……?”
白客叹了口气:“十年前,芙蓉贪玩儿,自己偷偷跑出去,被寒焰双煞捉走……”
剩下的话,白客不说,鄢柔也了然了,她望向白芙蓉,十年前?也就是眼前的女子承受了十年的毒发。
她有些心疼的望着熟睡中的白芙蓉,寒冰烈焰掌多年前在江湖上就没有解药,白芙蓉她……
想到这里,她不敢往下想了,她不能想象那么善良开朗的女孩子,竟然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
她望向白客痛苦的神色,只能将向生拉开,然后留给他们两个自己相处的空间。
出去后,向生有些疑惑的问道:“鄢柔姐姐,什么是寒冰烈焰掌?”
鄢柔想了一下才说道:“十几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对寒焰双煞,他们就是修习的寒冰烈焰掌。”
“此掌毒辣猛烈,若是中招,则无解药可治,只能落得……”
剩下的话鄢柔没有说,向生不是傻的,他听得出来,瞬间他的眼泪流了出来,却又倔强的在眼眶打转,不肯落下。
“是……死吗?”
向生颤抖着身体问出来,鄢柔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安慰道:“也说不定,你师傅运气好,能将此毒解了呢!”
向生哗的一下眼泪流了下来,将小手紧握,嘴角微微颤抖:“该死的寒焰双煞,他们在哪?我去找他们报仇!”
鄢柔捏了捏他的脸:“放心吧,在八年前,他们已经死了。”
此时屋内发出一阵痛苦的沉吟,他们回头看了看屋子,都没有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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