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话好说,您想问什么都行,只要是我知道的,定然如实告知。”
姜枣收起短剑,剑入鞘,欢行才敢喘口气,急急的吞咽分泌过多的口水,规规矩矩坐到椅子上,拉开距离,仍然警惕的扫视一眼桌上的短剑。
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姑娘可真吓人。
“姑娘想问何事?”
姜枣:“尚书嫡女是否常客?”
欢行脖子上没刀了,眼睛一转,想动小心思。
姜枣冷哼一声:“我的刀可不长眼,方才只是试一试你。”
“……”欢行声音发颤,方才的事情还在后怕中,不敢再耍小心思:“这……按理说,来客的身份我们是不能去透露的,但姑娘不是寻常人,如此问定然有正当理由,我也不是那般没眼力见的,只是……姑娘可千万别说是我说出来的。”
姜枣看他一眼,手搭在刀柄上。
欢行额角渗出细密冷汗,胭脂被汗水一冲,显出几分狼狈,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尚书嫡女确实是常客,来时装扮成男子,穿着并不显眼。”说完,看一眼姜枣身上的衣着。
姜枣也注意到了,若有所思。
欢行提醒:“姑娘若是往后想来寻欢作乐解闷喝酒,穿着越低调越好,如此才叫人摸不透。”
“那位来之后会轮换几位公子进去服侍,这床笫之间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出手很大方。”
“你可听说过她先前议过几门亲事的事?”
话音刚落。
“砰——”
一声巨响炸裂,雅室的门被从外大力踹开,一道玄色身影怒气冲冲闯入,外衫衣摆因动作扬起又落下。
清隽的脸上布满寒意,视线将室内扫视一遍,落在姜枣和欢行身上,眼中似有一团燃烧的烈火,想要将所有人撕裂。
“你在做什么!”
一句从齿间挤出来的话带着压抑的火气,紧随其后几个花容失色的女子,惊叫着追来,声音变了调。
“公子不可乱闯!使不得啊!”
“是啊,公子想寻乐子,随我们下去……”
“寻个乐子而已,再正常不过,别动怒……”
她们试图去拉扯盛怒之下傅临川的衣袖,却被他周身那股骇人的煞气逼得不敢上前,只能徒劳的在他身侧劝解。
引起的慌乱点燃整个红楼,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眨眼间,三四个铁塔般的壮汉堵在门口,露在外面的肌肉是古铜色的,眼神凶悍,死死盯着闯来的傅临川。
领头的人脖颈上一道刀疤,手握在腰间的长鞭上,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目光不善地扫过傅临川,随时准备出手。
姜枣心一沉,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不必细想,定然是跟着她来的,昨日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定然是发现她晚归的痕迹。
握上短剑,寒剑出鞘,同时跨出一步,毫不犹豫挡在傅临川身前,用身体隔开他与那几个虎视眈眈的打手。
“都是误会。”姜枣扬声,声音刻意拔高,说给在场所有人听,压过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目光在人群中与引路女子对视上。
“惊扰各位了,这位是……我家郎君。”她顿了顿,语气里掺杂一丝无奈和赧然,脸上挤出一点尴尬和讨好的笑意。
“出门时忘记与他说一声,他性子急,这才找来。”
从腰间摸出一小块银子,精准抛给领头的打手:“给诸位兄弟压压惊,喝杯酒。”
银子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微光,领头的打手下意识接住,入手沉甸甸,视线扫过场外一人,眼里的凶戾和怀疑慢慢沉下去,掂了掂银子,脸上横肉扯动一下,算是默认了‘误会’这个说辞。
“既然是家事,咱们就别在这里围着了,散了吧。”
雅室重新静下来,引路女子这才上前,观察几人神色,问道:“姑娘,自家郎君还是要多哄一哄的,别在外面弄得不愉快,叫别人看了笑话,既然无事,奴家也先下去了,有事您招呼一声。”
门被关上,傅临川攥住姜枣手腕,起伏的情绪并未因方才的事情减弱半分,下颌紧绷着,想听她的解释。
“回家。”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嘶哑。
姜枣没挣脱他,他此时情绪不稳定:“你先坐下,我来是为了问一件事。”
“问何事需要到这里来,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吗!”傅临川目光深沉锐利,张了张嘴,像是被扼住喉咙,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他甚至想过,就算姜枣腻了他,他也不放手。
姜枣反手用力,将傅临川扣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他身旁,声音压低:“我是来问尚书嫡女的事的,你来了也巧,一起听听。”
傅临川浓眉紧锁,注视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异常,绝非谎话。
“你问她的事做什么?”语气不知不觉中已经软下来。
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要把欢行吓死,他还以为今日要将小命交代在这间屋里了,这一对夫妇都够吓人的了,一个一言不合就拔刀,一个一言不发就踹门,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姑娘方才所问,我确实知晓,但也都是听说的。”
“尚书千金先前议过几门亲事,但都在成婚前出了事,不是病逝就是遭遇意外,而且各不相同,有落水的、坠崖的,还有一个浑身起疹子呼吸不畅憋死的,啧啧啧……”
说到此处,欢行不免唏嘘。
“因此,尚书千金来,无论给多少银子,我都称病不去接待,小命要紧,不过,这些事都过了好多年,许多人都忘了,消息被尚书大人封锁,后面给足各家赔偿,也就没闹出什么消息。”
姜枣早已知晓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尚书嫡女既然是常客,你们不可能一点其他的都不知道。”
“这……”欢行目光闪烁,藏着一抹幸灾乐祸:“有一件事我也就是猜测,姑娘可不能当真。”
“你尽管说。”傅临川已经明白过来,他还真的是误会姜枣了,神态悠闲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喝着,点心吃着。
这红楼里别的不说,茶和点心都是极好的。
这两位他都招惹不起,欢行不敢怠慢:“清月原本是尚书千金的座上宾,每回来,清月必然到场,即便有时找其他公子作陪,也会有清月在,而且……”
说着,像是嘲讽一般,眼尾上挑:“清月曾说过,尚书千金对他情根深种,会接他入府,简直痴心妄想,后来,尚书千金议了几门亲事,连提都没提他,再来时,也不会再找他陪着,我们都知道,清月彻底失宠了。”
“清月一直都在楼中不出去吗?”姜枣的一问,引得傅临川看向她。
欢行如实回道:“买东西的时候会出去,哦,对了,他说过明日要去成衣铺。”
想问的都已经问出来,姜枣看向傅临川:“不是要回家?走吗?”
结账时,见姜枣面不改色掏出一个银元宝,傅临川满面诧异。
姜枣:“你的银子。”
傅临川面色一黑,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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