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回去睡觉吧。”海宁语无伦次,双手抓紧衣衫,想劝退他。
没想到,他竟摇摇晃晃地靠近了,身上浓烈的酒味,看来真的喝醉了。
卢庚捏住她的下巴,迷离的盯着她看,飞快地俯下身,吻住她的嫩唇。
海宁惊呆了,被灼热的酒气罩住,火热的唇舌不住地吮吸着她的唇瓣,舔抵她的唇角,甚至将舌头探入齿间,霸道的纠缠不放,她无处可躲,又不敢伸手去推他,怕罩住身体的衣衫掉下去,一时又急又害怕,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卢庚稍稍松开她,仍然抵着她的唇,低声问道:“仙子想说什么?”
“你不能这样!”海宁义正严词地告诉他:“不得对仙子无礼!”
卢庚挑高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迷蒙起来,不给她抗议的机会,再次噙着她的唇忘情碾磨。
海宁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脸颊酡红,呼吸也急促起来,颤抖着无措的轻吟一声。
卢庚呼吸粗重,眼眸一暗,大掌钻进她勉强盖住身躯的衣衫下。
他放肆的动作令海宁秀眉紧皱,惊呼出声,不由自主的想起卢先生白日里斯文有礼的样子,此时喝醉了酒,怎么就如此放浪。
卢庚留恋于滑腻细嫩的手感,忍不住焦躁起来,却心知还不是时候,在她忍不住推来的时候,半推半就倒在地上,装作一醉不醒的样子,嘴里还嘟囔着:“仙子……”
海宁眼眸氤氲着雾气,樱唇泛红,被他的手掌拂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匆忙拧干湿发,穿上同样湿透的衣衫,踏出浴桶时,腰肢一软,低呼一声。
站稳后,提心吊胆走到倒地不起的卢庚面前叫了两声,见他没反应,仓皇逃回房间。
冬日清晨的阳光温暖明媚,海宁穿着干净的棉袍,梳洗过后,正握着勺子搅动碗里的米粥,时不时朝前院学堂看去,听着朗朗读书声。
想起昨夜的事还心有余悸,再继续住下去,迟早会被发现女子的身份,若是再发生昨夜那种事……
心脏狂跳着,面颊也烧得慌,抬手捂住脸,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卢庚远远就见到海宁呆呆的样子,知晓她定然还在为昨夜的事发愁,走到她身旁,发现她面颊烧红,抬手抚上她的额头,转而摸了摸自己的,居然是病了。
“走,我带你去看郎中。”
海宁迷迷糊糊看向他,烧得稀里糊涂,见到他更是面色通红,像是烧红的炭火,呆呆的任由他背着,走出学堂,走到长街上的医馆。
她觉得头好晕,乖乖趴在他背上。
郎中诊脉后,将卢庚叫到一旁说了许久,回来后,对着他安抚道:“没什么事,郎中说你有些受惊了,回去喝点药就好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海宁本就瘦小,躺在床上不过两日,脸只剩巴掌大小,眼睛显得更大了,扑闪扑闪的看着他,卢庚替她盖好被子,有些后悔那日没能忍住,吓到了她。
回到屋中,将自己多年积蓄全部掏出,实际也没多少,又将那些不可描述的画卷都带上,雇了一辆马车入山,临走前,嘱托曲掌柜家的娘子帮忙照看。
一走就是三日,海宁与曲掌柜的娘子也熟悉起来,问起卢庚的去向,她只说是出趟门去拜访旧友,没说去哪里,见的是何人。
海宁躺在床上,忆起故去的母后与最后一面都未得见的父王,还有染病死去的奶娘,心中酸楚难当,忍不住躲进被子放声痛哭出来。
卢庚风尘仆仆归来,进屋就见到这样一副场景,哀泣声惹人心怜。
“这是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海宁慌忙擦干脸上的泪,不想让他看见娇气的一面,被子掀开后,只有眼角还泛着红。
“是多日不见,想念我才哭的?”卢庚坐在榻边笑道。
“才不是。”海宁坐起身,靠着背后的软枕。
曲掌柜的娘子端着药进屋,将药递给卢庚:“你回来就好,没我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海宁看着卢庚手里黑漆漆的药汁,舌根底下泛苦。
“这几日多谢了。”卢庚真诚道谢。
曲掌柜娘子摆摆手:“不足挂齿,倒是你这药……得来不易。”
转头看向嫌苦的海宁,感慨道:“这回,只怕卢先生更穷更抠门了。”
海宁不明白她的意思,只以为这些治病的药材很贵,她不会白用的,逃亡时,她有些盘缠在身上,只不过不方便拿出来,都是些珠翠首饰,她装扮成男子在外行走,拿出珠翠首饰也说不过去,不过,她倒是愿意给卢庚,让他去典当换取银子。
“谢谢。”海宁接过药碗,搁在手里,迟迟不喝。
“良药苦口,喝了才能好。”卢庚看出她怕苦,催促道。
“我知道。”海宁自幼就怕苦,心里做了一番准备,还是不敢喝。
“快喝!”卢庚发现哄着她没用,于是语气严肃起来,板着脸。
海宁有些怕了,她明白那些学童们为何怕卢先生了,苦着脸,硬着头皮抬起碗,刚喝一口就被苦得皱眉。
卢庚看出她退缩,抬手抵住碗底,强逼着她把一碗药全都喝完,心里一阵叹息,如此娇滴滴,是如何活下来的,塞给她一颗蜜饯,大手轻拍瘦骨嶙峋的背脊,语气放轻:“不要紧吧。”
“看上去病得好像真不轻。”窗外有人说话,接着,与另一人一前一后走进屋。
“你们怎么来了?”卢庚口气不悦,把被子往海宁身上拉了拉。
“我们当然是来看看海先生,不白来,带了补品。”曲掌柜将手里的几包东西交给他:“海先生就是太文弱了,还是这幅风吹就倒的样子,当时来我这里应征跑堂,别怪我不留你。”
卢庚毫不客气,收下补品。
曲掌柜四处瞧瞧:“当初傅公子翻修学堂的时候,怎么没把后院的这几间屋子也修整了?你不怕这四面漏风的,海先生这小身板能经得住吗?”
“那就要问傅公子了……至于修整这几间屋子,不急。”卢庚勾唇浅笑着,但海宁能看出他始终笑意未达眼底。
“咱们走吧,别耽误海先生休息。”曲掌柜起身告辞。
卢庚送他和江峰到门口:“恕不远送。”坚决不再朝前一步。
送走两人后,回到屋里,看见海宁在发愣,安慰道:“别多想,他们只是好奇才来看看。”
“我知道。”海宁转身从软枕下拿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递给卢庚。
里面是珍珠玛瑙和羊脂白玉的钗环耳珰,一共三样,在狭小的空间煜煜泛着彩光。
“这个,你拿去当了,换些银子用来修整屋子,剩下的就当这几日的药钱,应该是够了的。”
卢庚眸光一暗:“你这是何意?”
海宁怕他多想,解释道:“我知道海先生教书育人,向来勤俭节约,却因为我…”
说着,话音一顿,嗓音带上一丝哽咽:“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若是不收,我着实过意不去,何况这都是女子的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你放心,这都是家中姊妹的,不是偷的抢的,你尽管拿去典当。”
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卢庚看着她纤长白净的手,捧着这一小包东西,目光水润真诚。
“好吧,就当是我替你保管。”将东西接过,仔细包好揣到怀里。
接连喝了几日的苦药,海宁明显感觉到身体好多了,就连面颊似乎也丰盈水润起来,气色红润。
闲暇时候,卢庚去木匠的铺子里下棋,一边竖着耳朵听门前婆子们讲的八卦,只不过,这回八卦的主人是海宁。
“海先生再不济也是个男子,虽然面白无须,又瘦得像弱鸡,那张脸还是挺讨人喜欢的,说不准能成。”
“这王媒婆眼光还是不错的,说给海先生的那户人家,就这么一个姑娘,家里本本分分卖包子……”
“那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喽。”
婆子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说得像是马上就能喝到喜酒吃到喜饼一样。
卢庚越听越恼火,手下的棋子也下得越来越快。
“卢先生,你让我缓一下,慢一些。”被杀得片甲不留的木匠连连求饶。
“你输了。”卢庚根本不给他缓口气的机会,站起身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掸了掸长袍抬脚走人,眼中闪动着摄人的冷冽光芒,嘴角挂着冷笑。
他搞不懂,这些无事可做的婆子们为何如此热衷于做媒,海宁还真的与人相看了,难不成装扮成男子久了,就忘记自己是个姑娘了?
卢庚额角隐隐作痛,踏出门口没几步,又走回去,面色带着薄怒:“她在哪?”
婆子们热络的议论声停了一瞬:“……谁?”
“王媒婆和海先生。”卢庚从牙关一字一句挤出。
“西街包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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