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江峰怒目瞪向她。
“别急,别急,人就在楼上,还是那间屋子,你自己去找吧。”老鸨说完扭头去招呼客人了。
江峰一时间犯了难,站在原地犹豫片刻,十年不见,当时的小姑娘已经到了能嫁人的年纪,他一个男子去见她似乎不太好,再说,十年过去,她还记得他吗?
甩开缠上来的姑娘们,抬步走上楼。
时隔多年,他记得是哪个房间,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是谁?”
江峰不知如何回答,直到门被打开,熟悉又陌生的清秀面庞出现在眼前,眼睛还是明亮的,带着一丝好奇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惧怕和扭捏,眉目也是柔和的弯着,干净的面庞上未施粉黛,却像是水莲般洁净。
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她还记得?
面对梁荫直白的问话,江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能带她去哪?
她手指纤细,露在外面皮肤也柔嫩细腻,身上穿的衣衫也轻薄丝滑,是上好的丝帛,屋中摆设样样精致,桌上的糕点就许多种样式,喝水用的也是琉璃杯子,老鸨确实给她用着最好的。
“想走可以,让他拿银子,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如今他一来,就想一走了之?”老鸨提着裙摆上楼来,对屋中的梁荫说完,又看向站在门口的江峰。
“我不管你如今做什么营生,总之,拿银子赎人!我添香楼不能白白养了这么久。”
“你要多少银子?”
“二十个金元宝。”老鸨狮子大开口,也料定他一时半刻拿不出,补充一句:“一次结清才能带人走。”
“她如今年岁渐大,样貌出众,我这楼里人来人往的,当初是答应过你不叫她在人前露脸,但也有没注意到的时候,在我这里多待一日,她被人看见的风险越大……”老鸨也不是吓唬他,她这里本就是风月场所,来的都是寻欢作乐的客人,她总不能把人往外撵。
江峰听不下去了,自从踏入此处,便已经想到无数种可能。
“等我筹备两日。”留下一句话,打定主意要将人带出去。
梁荫还站在门内,听见他们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似乎与她毫不相干一样,只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江峰看,似乎对他十分好奇。
面前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而是能嫁作他人妇的女子,他既然答应了梁大人照顾好他女儿,就不能言而无信,就算此刻再麻烦,也只能认了。
“不进去坐坐?”老鸨见二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干站着,开口道。
江峰斜睨她一眼:“我是个外男,她如今长大了,你莫要随便轻视她。”别看她脑子不太好就欺负她。
老鸨撇撇嘴,内心嘲讽江峰装作正人君子,还不是见了梁荫眼睛都挪不开,满口答应着:“好好,都听你的,你赶紧去筹备金子吧。”
早点将人接走,她也不用再整日提防有男客人醉酒误入了。
江峰又入村一趟,不出两日,带了二十个金元宝登门,等不及到夜深时,白日就拍得添香楼的大门哐哐响。
老鸨敞开门正要破口大骂,接过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元宝,顿时眉开眼笑,也不抱怨他白日里来敲门了,也不抱怨他打扰姑娘们休息了,直接上楼去将人连同包袱细软都带下来,往他怀里一塞,咧着嘴将大门关上,生怕慢了一步他会将元宝收回去。
江峰无法再将人扛在肩上带回去,只能放慢脚步,走几步一回头,确认身后的人能跟得上,绕开熙攘热闹的市集,从另外一条无人出入的胡同回到家,大门是朱红色的,不久前刚刷的漆,院内也洒扫干净了,晾衣绳上挂着几件外衫,就连墙角的水缸也接满了水。
他站在院子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带着人走到一间空屋:“你先住在这里吧,我会尽量给你寻个合适的身份,让你在镇上安家落户。”
再找王媒婆,替她相看个合适的夫君,嫁了人,他答应梁大人的事就算完成了。
如今住在这里,传出去不好听。
“你还是尽量少去外面走动,真被人看到了,就说是我表妹吧。”实际上,他们相差的年纪有些大。
梁荫好奇的四处看着,绕着小院走了一圈,对什么都新奇,看见墙角的水缸都要拨弄一下水花,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走进他给安排的房间,站在中间看着。
江峰摸了摸鼻尖,他这里的环境自然比不上添香楼,床榻是找工匠新做的,被褥也都是干净柔软的,桌椅尽量结实耐用,还给她添置了铜镜和妆盒,再也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
“我就在镇上市集卖肉,收入不算丰厚,这个环境你先将就一下。”开口的话硬邦邦的,像是威胁一样。
梁荫转过身,小脸上挂着眼泪,眼睛都哭红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手臂环抱粗壮的腰间,让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
“怎么了?”该不会是他才语气太重,吓到她了?
江峰略有懊恼,他已经很注意了,难不成,女子都是如此?
回想客栈老板娘和添香楼老鸨,还有曲掌柜的娘子……倒也不全是,她们就和母老虎一样。
感受到胸前的柔软,江峰顿了一下,身子有些僵硬,喉头一紧,更加深切的感受到她确实长大了,此时这个拥抱不太合适。
将人拉开,她像是一块软糯的甜膏,身段窈窕匀称,冰肌玉骨,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接着,一扬手……
“啪”地一声,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江峰被扇后稍稍偏了一下脸,不可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眼睛一眯,带着几分震怒地看着还在他身前落泪的梁荫。
“你打我?”
梁荫没被他的表情吓到,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你没来接我……你把我给忘了。”说着,嘴巴一瘪,像是又要哭。
江峰欲哭无泪,他才是被打的那个吧,还有,这件事有必要和她解释吗?
最终,在她眼泪蒙蒙的目光下,耐着性子简单解释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具体是何事还不能告诉你,就算你哭也没用,那些事很危险,你也知道,刀不长眼,带着你做事不方便,将你放在添香楼是最省事的,你在那里会过得很不错,我也是刚甩掉麻烦,就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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