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燕城(一)

燕城城主名为燕南天,他有本来有一位正妻两个妾室,正妻所生嫡长子燕君义已有二十,尚未娶妻,传闻长子好文不好武,平时燕南天多有不喜,庶子燕达安今年十九岁,炎火功修炼已小有所成,因性情喜好更像燕南天,所以平日多得燕南天的喜爱,幼子燕修德刚满十岁,平日里常在院中,甚少出门,燕南天对他关注不多。

燕南天上个月刚新纳了一位美妾,那美妾是鸳鸯楼里的清倌,年方二八,听说长得娇媚动人,甚得燕南天喜爱,故而虽只是纳妾,燕南天却大摆宴席,萧若云当时见他,还是满面红光,意气风发,不想此刻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青白。

凌云堡堡主亲临,燕夫人与大公子燕君义陪坐一旁,其余妾室子女均惶惶然站在下首处,萧若云与苏应寒喝着茶,皆一言不发。

白芷正在仔细检查燕城主的身体,脸色有些凝重,“燕城主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二夫人惊呼一声,“昨夜大夫人明明说城主是一时气急攻心,突发急症……”

燕夫人冷下脸,呵斥道:“堡主面前,何时轮到你说话?”

二夫人冷笑一声,“昨夜之事,大公子敢做,今日却不敢当了么?”

二公子燕达安偷偷拉了拉二夫人的袖子,示意她慎言。

燕君义脸色一白,燕夫人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怒道:“堡主刚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某些人就迫不及待了么?”

萧若云轻咳一声,对二夫人道:“昨夜发生何事?详细说来。”

二夫人指着一旁女子,道:“昨夜发生何事,应该问大公子与四妹妹更清楚。”

那女子看着才二八年纪,身段窈窕,长得楚楚可怜,应该是燕南天新纳的妾室,方才她站在一旁垂着头正轻轻发抖,忽然被青衣妇人一指,立时软倒在地,对着萧若云磕头道:“堡主饶命。”

燕君义大步走上来跪到女子身旁,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强迫了青霜。”

原来燕南天前几日外出,不想昨夜半夜忽然归家,他见夜深,也未知会府中人,新纳的小妾新鲜感未过,甚是想念,就悄悄去了青霜的小院,他远远见到青霜房中还亮灯,走近却见窗上映着两个人影,隐约听见里面有男子的喁喁细语,燕南天震怒非常,一脚踹开房门,却见自己的好儿子正和自己新纳的小妾搂在一起,一时气急攻心,不分青红皂白一掌劈向他们,他炎火功已修炼至六重,这盛怒之下全力一掌只怕二人都会血溅当场,燕君义连忙挡在青霜身前,勉力接下这一掌,顿时内息翻涌,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青霜扑过去抱着燕君义放声大哭。

燕南天惊怒交加之下,竟忽然晕倒在地,等家仆听到动静带人过来,请了医者却说燕南天病重难治,已回天无力。一时全府上下惶惶不安,燕夫人见儿子闯下大祸,怕引起满城动荡,立时下了封口令,除了府中诸人,外人均以为燕南天还未回城。

这府中私事如何凌云堡本不该插手,但燕南天忽然昏迷实则因为中毒,当时又仅有燕君义跟青霜在场,故而他们二人均有下毒嫌疑,萧若云令人将他们关押,决定压后再审。

三人回到客院,白芷方道:“燕城主体内实则有三种毒,这三种毒交织在一起,十分凶险,若非燕城主内力深厚,自发护住心脉,只怕昨夜已当场身亡。方才我已为燕城主施针引出部分毒素,目前性命已无大碍,再施针几日应该就能醒来。不过毒已入肺腑,可能还需卧床调养几年,至于内力……已损伤十之**,恐难恢复。”

“所以这下毒之人,其实有三个?”苏应寒一脸震惊:“燕城主管理燕城治下严明,不想自己家内宅竟如此混乱。”

方才大厅中,二夫人一直话里话外讽刺燕夫人与大公子,似乎期盼着大公子快点倒台,二公子燕达安对他母亲的做法似乎并不认同,三夫人带着个十岁的孩子,全程一言未发,似是置身事外,而这件事目前最直接的关键人是大公子燕君义与小妾青霜。

“我们几人分头行动,你与阿芷姑娘去青霜房中查探,我去牢中再细细审问他们二人。”萧若云手指敲击着桌面,一脸沉思。

青霜院里只有两个丫鬟伺候,因昨夜之事,也被关押在柴房中,故而房里无人,还保持着昨晚的样子。大门破损不堪,桌椅倒在地上,也都碎裂一地,想那震怒一掌内力何等深厚。

地上那摊血迹应是燕君义受伤所致,白芷细细察看,只见桌旁地上有隐约可见的白色粉末,她拿出手帕细细将白色粉末收集下来。

院中所获不过,他们又去关押了两个丫鬟的柴房,两个丫鬟说,燕君义背着城主经常来院中找青霜,每次都将她们赶出院外,因大公子作为嫡长子,她们不敢得罪,就将此事埋在心底,未上报给城主。

萧若云仔细审了燕君义。

燕君义说起燕城主,颇有些恨意,道:“我与青霜结识在前,早就互许心意,是他横刀夺爱。”

燕君义平时颇好文雅,对习武可能天赋原因一直长进不大,燕城主夫妇自幼对他要求严格,他自小被压抑在府内,早已觉得不堪重负,半年前燕君义因事与父亲大吵一架,正好好友相邀,一时叛逆心起,第一次踏进了鸳鸯阁,那时燕君义对青霜一见倾心,相见恨晚,当夜互诉衷肠,互许心意。但他不敢告知家中父母,就经常偷偷找借口外出来与青霜私会,因此瞒住了许多人。

后来有一日燕城主府待客,请了鸳鸯阁的人去跳舞助兴,不知为何燕城主竟一下看上了青霜,第二日就为她赎了身,待燕君义得知的时候青霜已被接到了城主府中。

自幼燕南天待燕君义十分严厉,他十分惧怕父亲,又舍不下青霜,那日在燕南天的书房外转悠许久,却不敢进去言明,后来大夫人着人将他叫到房中。

“青霜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你再喜欢她,也不可能娶他做正妻,你为了她与你父亲反目,到头来父子离心,嫡子之位不保,你觉得这府中还会有你我立足之地吗?你且忍耐些时日,待坐上城主之位,天下间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燕夫人的一番话让燕君义按耐下了内心的冲动,青霜就成了燕城主的小妾。

他本想与青霜保持距离,但有一日见到她在花园里独自伤心流泪,说忘不了他,他一时情动忍不住上前安抚。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渐渐他沉迷在这隐秘的快乐中,明知道不对,却舍不得放手,不想最后却发生了昨夜之事。

说到这里燕君义一脸羞愧难当,道:“此事皆怪我一人,是我害了青霜,请堡主对青霜从轻发落,我愿承担一切责任。”

萧若云又审问了青霜。

青霜似胆子甚小,躲在牢房角落里嘤嘤啼哭,看着别人的时候一双含着泪水的长睫隐隐颤动,显得楚楚动人,难怪能令燕府父子二人同时倾心。

她所言与燕君义相差不大,只说自己只倾心燕君义一人,是燕南天强迫于她,她身如草芥,反抗不得,但心里又忘不了燕君义,所以才会与他私会。

听萧若云说完审问过程,白芷拿出手帕包着的白色粉末,道:“这是福寿草的粉末,它的毒性可以致人昏迷、心脏病发作而死,燕城主所中之毒,其中一种就是它。”

苏应寒指着房间,青霜的房间布局与我们所在这间格局相差不大,那晚燕城主进门一掌将燕君义打倒在地,看现场残留血迹,应该是摔在床前一丈处,那时青霜扑上去抱住她,应该也在此处,距离发现福寿草粉末的地方不过丈余。”

“燕君义当时偷情被燕南天发现,燕南天忽然出手,他惊慌之下很难会想到还手的同时下毒,故而很可能是青霜假意扑上去之时所下,她袖口宽大,只需将毒粉藏在袖口之中,趁机扬起,燕南天惊怒之下,一时不察,就会吸入毒粉。”

“人在激动之下,血液游走极快,那时燕城主心脏跳动剧烈,更激发了体内潜伏的两种毒,三种毒一并发作,不论你内力多深厚,只怕也会瞬间昏迷。”白芷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巧合。

“看来定是那青霜无疑。”苏应寒一拍桌案,就想站起来。

萧若云按住他,“你莫忘了,燕南天体内还有另外两种毒。而青霜为何下毒,毒从何来,我们还一无所知,不如趁现在天黑,你我先去鸳鸯阁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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