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我不由得一怔。

盛驰和我想了解一系列事件又有什么联系?

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我没能看完老刘收集的报刊,在我翻阅的内容当中,没有关于盛驰的内容,以至于严骛和我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下意识提出了反问。

“什么真相?”

“他们没有告诉你吗?”严骛若有所思地说到,然后叹了口气,“也许之后你会明白为什么的。”

为什么我身边这些人,都不能直接告诉我真相呢?和我这么遮遮掩掩的,又有什么意义?

我有点焦躁起来,可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道:“叔,如果他是危险的人,告诉我不是更好吗?我才能有准备啊。。”

严骛摇了摇头,还是坚定地拒绝回答。

我能看得出来他的潜台词,无知是最好的保护,而处于迷茫中的我,反而不会别人盯上。

我不知道他清不清楚我特殊的体质已经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早就无法做到独善其身。可看来即使他知道这一点,也认定过早了解郑天澈身份的我,会陷入更严峻的危机当中。

“我总会知道的。”饶是他的态度冷淡,我还是坚持道。

严骛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应到:“的确。”他慢条斯理地讲到,“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我没有追问什么才是所谓适当的时候了,那样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毫无意义。

我把问题转回了他主动向我提起的内容,我想,也许这个话题在他看来,是能够和我讨论二三的“安全区”。

“……郑天阔是怎么,我是说,他——”我不知道怎么用合适的语言表达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人死如灯灭,生前种种都将随风而逝。

但我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死或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起码对于严骛的意义,要超越他表面上不过是淡淡的怅然。

我一直不明白严骛到现在做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到了今天,我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一个原因。

为情所困?

这个可能性与严骛在我心中的形象,根本无法联系起来。

严骛是那么不理性的人吗?

“意外事故。”严骛淡淡说到,听不出他的悲喜。

他的表情没有激烈的变化,但我想,这反而是他克制情绪之后的答复。

又是事故?楚由和自己的丈夫离世也是因为事故……我的脑海中,一种奇怪的念头跳了出来。

楚由和郑天阔有什么关系?楚由的丈夫会是郑天阔吗?

但盛驰与医药行业可以说是毫无关联……我印象中,楚由的丈夫好像也是从事相关行业的。

“你在想什么?”见我没有回应,严骛开口问道。

“我,”我顿了顿,还是坦白了我的推测,“我在想,这肯定不是一起意外事故导致的结果。”

严骛挑了挑眉,显然对我的说法有点意外,亦或者,我瞧出了他藏在心底的一分期待:“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郑天阔是什么人,但假定他是家里的长子,基本上就是继承公司的人——何况,他和叔你也有过婚约,身份和地位不应该是一般人才对。”我缓缓说到我个人的理解,“这样的角色,应该是很谨慎的。”

“继续说。”

“他是……怎么去世的?”

“一氧化碳中毒。”严骛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他盯着我看,让我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严骛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接下来如果我说错话了,那么他肯定会对我非常失望,这一条线索恐怕就要在此断了。

我犹疑着要不要托出我的看法,最终还是决定从心而动。

不,一定不是这样简单的理由。严骛一定向我隐瞒了什么。

“我不相信。”我摇头解释起来我否定的理由,“肯定不是这个缘故。”

严骛没说话,但他用眼神无声地示意我说下去。

“既然如此,重病,交通工具出现事故……除了这样几乎是不可抗力的因素,我不相信这么一个人,会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这种,大部分是出于疏忽造成的意外身故。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太武断了,可能百密总有一疏——”

严骛打断了我给自己留余地的说辞:“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他脸上的笑容褪得干净,仇恨在他的双眼里翻涌,“他那样的人,不会在这样的事上出问题。”

“叔,你的意思是,事故是有人设计的?”

利益纠葛带来的凶_杀案并不奇怪,但严骛的行动却很反常。

被郑天阔退婚,这件事对于骄傲的严骛来说应该是不可接受的羞辱。那么郑天阔死了,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痛快,而后就此了断和盛驰的接触——毕竟嵘信和盛驰几乎毫无领域交叉或是互利之处,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地方。

但严骛却依旧会在接近盛驰,除了他始终无法释然,难道是因为,他知道当年郑天阔身故的真相并非是一场意外,且凶手就是盛驰的人吗?

他是不是……怀疑是郑天澈所为?

我为自己联想到的可能性愕然,表情引来了严骛的注意。

“你想到了什么?”严骛盯着我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尖锐,像是刀锋要抵在我的喉咙。

我张了张嘴,如实相告到:“我怀疑,他是被——”

“嘘。”

眼神交汇的瞬间,我明白我的答案,也是严骛的认知。

他的确怀疑杀害郑天阔的凶手是郑天澈!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论我有多么不喜欢嵘信的氛围、也不想回到这里,家族中也时常为利益分配争斗不休,可是从小到大,我所接受的教育就是:我们是一个家族的人,一荣俱荣。

没有人会将家人置于死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到匪夷所思。

严骛没有回答,但看上去心中有数。他嘴角上扬,露出了微笑的幅度,但眼睛里却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

“为了盛驰的继承权?”我又推测到。

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只是我难以理解。

无论如何,有存在血缘纽带的家人在,大家齐心协力,家族终究会继续壮大,为什么要做这么短视的事?

何况听严骛的说法,他们似乎都没有孩子……一个人孤独地享受着权势,意义何在?

严骛还是没有回答我的猜测,但我因为他的沉默,心中已经有了简单的判断。

看来为了独占盛驰的最大股权,郑天澈对自己的兄长动了手。

但这件事,又和我想知道的一系列事件有什么关系呢?

中间缺了一些环节,导致我的逻辑推理无法自洽。

可严骛不肯告诉我,我也无法读取他的大脑。于是只能强咽下这份遗憾。

之后的路程,我和严骛都没有说话。寂静的车厢里,唯一的噪声只有马达的动静。

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我们去的并不是昨天的公寓,而是另一处居所。

下车的时候,严骛的状况又变得糟糕了。

他坚持不去医院,我只好先跳下车去,打开车门去扶他上楼。

我把严骛从后坐捞出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力气自己从里面爬出来,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

我闻到了浅淡的香气,不像是严骛这么张扬的人应该有的信息素,倒像是某个文静腼腆的人会选择的香薰。

但这一点香味,让我陡然紧张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临行前陶之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意识到了严骛的情况吗?

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Alpha,又有多少人,像严骛这样的Omega,既然在他状态还能勉强维持时,都能招来陶之承的“关心”,那现在更势必会引来他人的关注。

我必须尽快把他带回住处!

我费力地把严骛的胳膊架上自己的肩背,想要把他拖离车场,但是却有些用不上劲。

我听到背后车门再次开启又关闭的声响,心里以为是司机来帮忙,想着这种关头没有必要矫情,于是也没有劝对方先走。

可是当感受到对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忍不住瞟了一眼这个一路上,我都因为心事重重没有关注的司机。

“你怎么会——”

原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野比出噤声的唇形,示意我保持沉默,不要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可我胸腔里的情绪却剧烈翻涌起来,让我感觉声带烧灼,不说点什么,那点热度就会持续下去:“你又要干什么?”

“严佑,先带严先生回去。”

“你——”我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不错,当下送严骛回去是迫在眉睫。

“……你知道在哪儿吗?”

我有一种预感,原野或许比我清楚这陌生的小区,哪里才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

“跟我走。”

果然,原野轻车熟路地将我们带到了电梯口,进入楼梯后,也不需要严骛指示就按下了电梯按钮。

到了所在楼层,原野没和我纠结什么亲疏之别,而是直接从严骛的口袋中拿出了钥匙卡、刷开了大门,又将对方扶进了房间。

我有些呆愣地站在屋子里,比起原野,倒更像是和严骛非亲非故的陌生人。

看着原野从房间里出来合上门,我才大梦初醒一般想要进去查看严骛的期末情况,原野却拉住我的手臂阻止到:“让严先生一个人休息会儿吧。”

我看着他,还是没忍住质问到:“为什么你会成了我叔的‘司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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