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倾,宁符笙对面还站着一个叶初黎。
“叶将军,你也是前朝的人。”
在宁符笙的映像中,前朝好像没有姓叶的大臣。
叶初黎几步走到宁符笙面前,“殿下,我是姜皇后曾经收养的孤儿。”
姜皇后有仁慈之心,叶初黎是京城里的孤儿乞丐,机缘巧合遇到了出宫游玩的姜皇后,因帮姜皇后找回了失踪的手镯,便被她带回了宫。
宫破之时,宁承尚在出宫门时,偶然碰见了叶初黎,叶初黎就跟着他们一起逃出了宫。
宁承尚站在中央,将宁符笙叫了过去,倏地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臣等拜见公主殿下。”
众人的声音很大,语气激动,想必等她这个公主已经许多年了。
宁符笙突然感觉有一丝恍惚,房中灯火明亮,十多个人围着她跪下,都低着头,虔诚齐心。
这一刻,宁符笙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宁承尚不早点告诉自己关于她的身份。
身为亡国公主,就算不是皇子,也是许多人心中的信仰,他们渴望着宁符笙复国,重振姜国风采。
而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多年以来宁承尚在朝堂上大片撒网,耗费了大量心血,才在朝堂安插了这么多人手,如果一开始宁符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必这十多年来,都不会这么好过,她将每日沉浸在复国的路上,看到这些旧臣,都会觉得一日不复,一日难安。
“诸位请起,多年来你们幸苦了,是我该感谢你们。”说着,宁符笙向众人行礼。
宁承尚抬起宁符笙下压的手,众人也都纷纷躲开,不受这一礼。
“殿下,这万万使不得,您是姜国的希望,我们愿意追随你。”
“是啊,我们受不得殿下的礼。”
房内推辞声一大片,宁符笙也不再强求,又站得挺直。
随后,宁承尚向宁符笙介绍了这十多个人暗藏的身份。
这十多个人中,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是卫辞故从萧皇手底下救回来的,还有少数几位老人,是自己逃过一劫,被宁承尚翻出来的。
认识的越深,宁符笙就越是心惊,她无法想象这么多年,宁承尚和卫辞故他们为自己做了多少事情。
一个是自己的舅舅,一个是自己的师傅,他们为了让自己舒心,包揽了她的责任。
互相重新认识后,众人也没有说太多,就各自散了,书房内只剩下了宁承尚、卫辞故、宁禺桑和宁符笙。
宁符笙眉如墨画,她薄唇轻启,“父亲、师傅、哥哥······”
卫辞故打断了宁符笙的话,“好了,如果是要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只要你开心,我们就开心。”
宁禺桑跟着应和,“是啊,笙儿,只要你不委屈就好。”
宁符笙淡笑颔首。
回到芍竹苑,白倾一行人已经在等着宁符笙了,他们还没有忘记晚上要来这领罚的事情。
月光下,几人变成一排跪在门口,除了江洋脸上还带着点笑意,其他人都是板着个脸。
宁符笙面对着几人道:“好了,别跪了,进去说。”
白倾首先站起帮宁符笙打开房门,等宁符笙进去后,几人依次入内。
宁符笙坐下,几人在她面前又想跪下,被她叫住了。
“就站着,这次的事情怪不了你们,也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我没事,这事就算过去了,今晚回去后,好好休息几日,再来当值。”
白倾说什么也不敢离开宁符笙身边,她道:“小姐,我们现在就可以当值,如果小姐你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在门外站着。”
几人一一表示赞同。
宁符笙拗不过他们,便道:“如果想休息就休息,别忍着。”
众人应下。
江洋等没人说话后,尴尬地开口,“小姐,你真的就在靖皇子府?是不是我们进去的那几次,你都知道了?”
宁符笙道:“嗯,江洋,你的轻功还是不到位,脑子也该放聪明点,这事你们是不是没告诉白倾他们。”
林池迟在一旁道:“小姐,是我的错,我让江洋不要声张的,我怕那个人不是你,这会让大家更失望。”
白倾道:“小姐,我大意了,这些天江洋一直外出却不去找你,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便没有在意,当时我应该问清楚。”
白倾三人也是今日才知道江洋去探靖皇子府的事,要是早知道,他们也会跟着一起去。
这几个人争相认错,眼见着思年也要开始认错了,宁符笙道:“这不怪你们,别认错了,我都听腻了。”
思年泪眼汪汪地道:“还好小姐你回来了,不然我都要疯了。”
这几个人里,思年的感情最脆弱,自宁符笙坠崖之后,就跟宁夫人一样,一直在落泪,眼睛都哭肿了。
宁符笙笑了笑,“哭什么,我回来了还要哭么?”
思年忍住哭声,哽咽地道:“思年不哭了,以后思年一定保护好小姐。”
宁符笙起身拍了拍思年的肩,道:“嗯,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笠跃留下。”
几人依言离开了。
笠跃静默地站着,宁符笙犹豫片刻,问:“笠跃,我坠崖后顾府是什么情况?”
笠跃回答:“当日欧阳洪烈抓了小姐和赵小姐,赵小姐幸运没有坠崖,但是顾公子被欧阳洪烈刺伤了,昏迷了几日,听榆移公子说,顾公子一醒来就想去找小姐,只是当时他的伤太重了,没有去成,在床上躺了十天左右,撑着身体还是去找小姐了。”
宁符笙和顾子规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众人都默认了他们是一对,笠跃也明白宁符笙问顾府的事情是为了什么,所以只讲了顾子规的事。
宁符笙听得心紧,她有些不安地道:“伤在什么地方?”
笠跃回想了一下,道:“胸口,心脏下方五厘米左右。”
宁符笙好看的眉眼皱起,她忽然站起,随即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笠跃,现在子规他是回顾府了吗?”
照宁符笙看来,顾子规如果回来了,是一定会来见她的,但是到了现在,顾子规还是没有来,宁符笙怕出什么事情。
笠跃沉思片刻,“应该是回府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顾公子他们往城内赶。”
宁符笙沉默不语,她想不通,为什么顾子规没有来见她。
笠跃好像看出来宁符笙的想法,他犹豫了一番,还是道:“小姐,最近府里的侍卫加强了几倍,老爷下命,不允许任何人进府,尤其是·····顾公子。”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宁符笙突然恍悟,她没有对宁承尚他们讲欧阳洪烈绑架她是因为兰逢钦的原因,现在他们肯定认为是顾子规给她带来了祸端,所以不待见顾子规。
夜已经深了,星星月亮攀上夜空,到处一片静谧,这个时候,宁符笙也不好去打扰宁承尚,只能等到明日再去。
府外,顾子规还在吹着冷风,他站在这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时辰了,不管博邢怎么劝他,他就是不进去,也不离开。
顾子规的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呆呆地望着墙壁,两眼无神,好像梦游一般。
晚风吹过,树叶飘然落下,好似沉寂了万年时光。
宁府的人看着顾子规许久了,他们除了固定的把守人员,还有流动的,时刻盯着宁府的每一个角落,几个时辰前,他们发现顾子规站在墙边,一动不动,因为宁承尚的交代,他们不敢放顾子规进去,所以站着这边,盯着他。
一个侍卫悄悄嘀咕:“哎,你们说他到底进不进来啊,他进来我们就好叫人,卡在这算怎么回事。”
另一个侍卫道:“就是,我们都要换班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侍卫换班的时间到了,几人交接了一下,便准备回去睡觉,这时,其中一人道:“哎,他人呢,怎么不见了?”
几人往墙外瞅,发现空无一人。
“可能回去了吧,别管了,睡觉去了。”
走廊边,一道黑影闪过。
顾子规煎熬了良久,他实在是放不下宁符笙,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走,绝对不停留,于是,趁着深夜,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顾子规进了宁府。
芍竹苑的侍卫多了不止三倍,顾子规每走几步就有一批侍卫,如果不是顾子规对芍竹苑烂熟于心,早就被发现了。
此时宁符笙已然熟睡,顾子规从侧室的窗户翻了进去,一步步来到宁符笙的窗边。
离宁符笙越近,顾子规就越紧张,他的掌心已经充满了汗,还好宁符笙睡着了,不然顾子规怕是要落荒而逃。
宁符笙侧身睡着,往常要是有人进入,宁符笙早就醒来,但现在她的伤还没完全好,进来的又是顾子规,宁符笙根本没有意识防备。
顾子规蹲下,看着宁符笙熟睡的脸,多日无表情的他终于笑了。
笙笙啊,他的笙笙又回来了,真好,他的笙笙没事了。
如果再找不到宁符笙,顾子规恐怕还是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没有一丝念想。
顾子规早就想好了,要是一直找不到宁符笙,等顾长訚的大业完成,他就从宁符笙摔下去的地方跳下去,追随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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