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想出京

顾长訚招呼宁禺桑坐下。

海棠花的枝丫摆在瓷瓶中,瓷瓶放在窗口,沐浴阳光,感觉有淡淡的清香。

“长訚,那个是你的姑姑?”宁禺桑问,他从未见过水狸。

顾长訚思索后回答:“不是,只是唤作姑姑。”

水狸是姜皇后的贴身丫鬟,对顾长訚而言意义非凡,称为姑姑不为过。

宁禺桑温柔的面容泛起笑意,“好像从未见过她。”

顾长訚解释道:“这位姑姑是我娘的贴身丫头,自从我娘去世后,她就走了,直到最近才回来。”

宁禺桑以为他说的是顾夫人,顾夫人红颜早逝,他都没有见过。“你出去一趟是去接她吗?”

“是的,她一个人在外面孤苦无依,我娘生前又是将这位姑姑当妹妹看待,所以我想接她回来照顾她,只是没想到她反过来照顾我了。”

顾长訚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本意就是让水狸好好过完下半生的,谁知她执意要为自己忙前忙后。

宁禺桑看得出顾长訚对水狸很是敬重,道“一些小事不妨让她做吧,你真的让她只呆在府里也是无聊,照顾你至少让她觉得还有牵挂。”

“嗯,听禺桑的。”顾长訚盯着宁禺桑,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甚是亮眼。

顾长訚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宁禺桑将自己做的一部分事情告诉他,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他喜欢听宁禺桑说话,看着宁禺桑说自己做的事情,顾长訚感觉他能够想象到宁禺桑做事时的场景。

一个下午就在谈笑风生中过去了,直到傍晚,顾长訚才将宁禺桑送回宁府。

黄昏中留下一道狭长的影子,顾长訚看着宁禺桑进了宁府随后离开。

此时宁符笙在花园喂鱼,今日她和许长安已经将浮虚阁的书全部晒完,以后都不用去了,看见宁禺桑从花园另一头走过来,宁符笙起身朝宁禺桑走去。

“哥哥,到顾府吗?”

今日下朝宁禺桑没有和宁承尚一起回来,宁符笙猜想宁禺桑就是去了顾府,因为宁禺桑除了顾长訚那,其余地方都很少去。

宁禺桑跟宁符笙一起往芳菲苑而去。

“对啊,长訚回来了,我去看看,怎么,是有事请要问我吗?”

宁符笙仰头望着宁禺桑,“嗯,想问问哥哥,我常年带在身上的那个戒指是哪里求的?”

几天前卫辞故将戒指从宁符笙手中拿走后就没还给过她,不知道是没修好还是暂时不想给她。

总之,宁符笙觉得很可疑,本来她想让笠跃去查查这件事情,但卫辞故说了不可以查,她要是明着来估计也查不到什么,所以就问到宁禺桑这来了。

宁禺桑看着宁符笙,眼中泛着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件事啊?”

宁符笙移开目光,闷声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

宁禺桑见宁符笙不再盯着自己,心里松了口气,他怕长时间的被宁符笙看着,自己的表情会出卖自己。

“好像是道士上门给的,那个时候你体弱多病,娘医术高明也治不好你,反倒是让一个道士将你的病治好了,后来他就给了父亲这个,说让你带着,可以减难消灾。”

这套说辞是早就商议好了的,想着万一哪天宁符笙问起这个事情瞒不下去了就这么回答。

宁符笙脑中没这个映像,可能是那个时候太小,她没记住。

“好吧,它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宁符笙继续问。

宁禺桑感觉一阵头疼,宁符笙太聪明了,这样问下去他可能会露馅。“不知道,这个你要问父亲。”

“嗯。”宁符笙跳开这个话题,“哥哥,东南水灾太子打算派谁去治。”

听到这个宁禺桑就没有压力了,“现在水灾还不大,但太子不像皇帝,他重视民生,打算派四品柳时去。柳时是爹的人,今晚他会来宁府跟爹商量具体事宜。”

宁符笙点头,问道:“那林池迟的爹怎么样了。”

林池迟虽然帮她的不多,但也是她的人,总要护着她一些。

宁禺桑道:“没什么事,他毕竟不是三皇子的人,五皇子一派保住了他,只是做降职的处罚。”

宁符笙抹平衣裳上被风吹起的褶皱,“现在三皇子倒了不知道五皇子多久能倒,哥哥,我想去汾城。”

在这个不和时宜之时,宁符笙提出来自己的想法。

宁禺桑皱眉看着她,“去那干嘛?”

现在东南水患,汾城在东南的边陲地带不易波及,但也危险,宁符笙现在提出来这个要求简直是胡思乱想。

宁符笙知道宁禺桑会惊讶,她平静地回答:“我就是想去那边看看。”

要是东南没有发水患她还没那么想去,现在那边形势不好,宁符笙想去看看水患是什么样子的。

她从小生活在京城,见过的天灾**很少,她想更了解百姓的生活,想知道如果水患肆起,那百姓又如何自处。

宁禺桑明确地告诉宁符笙,“父亲是不会同意的。”宁符笙还没有及笄,宁承尚不可能再放任她出远门,

宁符笙知道这是事实,只是她想努力一把,“哥哥,你先别跟父亲说这件事,我再想想。”想想怎样才能说服宁承尚。

宁禺桑顿感不妙,宁符笙想做的事情十有**能达成。

两人怀揣着心事进了芳菲院。

晚膳过后,宁符笙回到自己的芍竹苑,几天没出现的卫辞故又冒出来了。

卫辞故这几天过得好像不太好,感觉精神没那么足,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缺少了往日里的活力。

他将戒指还给宁符笙就躺着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宁符笙看了看戒指,戒指已经完好无损,丝毫不看不出有损害的横迹。“师傅,几天没见累着了?”

卫辞故懒得睁眼,“是啊,事多呀,可不得累死,你心疼师傅就过来给师傅按按摩。”

宁符笙老实走到卫辞故身后,给他按肩膀。

平日卫辞故看起来不着调,但宁符笙知道卫辞故其实是很严谨的一个人,这次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他累成这样。

卫辞故自然不会告诉宁符笙他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昨日卫辞故遇见故人,是江湖的朋友,她隐居多年,这一回出来是为了见见世道,那人与姜皇后也是好友,还不知道姜皇后嫁给姜皇已死的消息,偶然跟卫辞故提起来她,说她们当年在梅山上埋了一壶梅子酒,打算等年老了开坛品香,问卫辞故姜皇后在哪。

卫辞故告诉那位友人姜皇后身死,怕是没机会了,那人闻之落泪,也勾起了卫辞故的悲伤。

夏去秋来,天气渐渐转凉,京城也落起了小雨,缠绵的雨丝淅淅沥沥,勾勒出一副凄美的山水画。

东南那边今日又来消息了,说是大水漫灌,淹没了千亩良田,雨水进城,几个大城镇被雨水席卷,死了不少百姓。

这一消息传来萧宥阂发怒了,在朝堂上叱责官员办事不利,前些日派去的那些人都受了处罚。

宁承尚见形势严重,让宁禺桑自请去东南治理水灾,萧宥阂正希望有一个贤者请命,没想到宁禺桑就来了,对宁家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度,还派叶初黎一并去,一文一武更好行事。

宁承尚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叶初黎是他们这边的人,与宁禺桑共事再好不过了。

但刚宣布完,顾长訚就站了出来,说派叶初黎去不妥,,叶初黎是北方那边的将领,对于东南的地形不熟,如果派他去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不如自己去。

顾长訚虽然不在东南的战场,但他对那一块还算熟悉,要是他搭配上宁禺桑去治理水灾,效果会更好。

萧宥阂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顾长訚的能力他相信,派顾长訚确实比叶初黎要好些。

宁承尚在朝堂上没什么反应,下朝之后就瞪着顾无方,顾无方困惑地望着宁承尚,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宁禺桑还蛮高兴,自从几年前从边疆回来以后,他就没有和顾长訚并肩作战过,这下可以合作,那种感觉一下就上来了。

宁符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激动,如果宁禺桑去东南的话那她离去东南又进了一步,毕竟有宁禺桑看着自己,宁承尚要放心许多。

当晚,宁符笙就打算跟宁承尚说说这个事情。

书房内,宁承尚,宁禺桑,宁符笙,许长安围着圆桌坐下。

宁符笙本想单独跟宁承尚谈,但一用完饭,宁承尚就将他们叫来书房。

灯光下,宁符笙盯着宁承尚,宁承尚却什么话也没说,就看着宁符笙。

“父亲,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宁符笙等不到宁承尚开口就自己询问。

宁承尚雄厚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你说呢,我们现在是听你说你想说的。”

宁符笙蹙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宁承尚知道自己想去东南了?

宁禺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着看向宁符笙。

一时间,几个人的目光全聚集在宁符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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