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临近傍晚,京梦国皇都内最大的青楼里,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

“丑奴,我的花边淡黄薄纱裙呢?你放在哪里了?”

“马上,我给你拿来。”

“丑奴,刘公子送给我的花钿呢?今晚他可是要来寻我。”

“在你左手边的抽屉里。”

“啊!你晃到我的眼睛了!”在一阵嘈杂声中,独享一间屋子的花魁娘子红衣不耐烦地开口了,然后空气顿时安静了几分。

丑奴急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在意识到是脸上面罩反射的光晃到人时,立马跳出夕阳照射着的地方,且迅速弯腰对屋内端坐的倩影,道:“是我不对,打扰娘子了。”

可就在丑奴转身离开时,红衣撩人的声音带着不满传来:“过来!你给我看看这眉画好了吗?”

碍于身份,丑奴只好照做,去到屋内,和凑近看,在刚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时,却没想到下一秒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站起来的红衣居高临下地看着,说:“这是赏你的。你该庆幸这次只是一巴掌。否则,你知道我的厉害。”

被劲道打到地上的丑奴脸上火辣辣地疼,双手触地,并未去看红衣,“是。娘子不管画什么妆,都是最美的。丑奴退下了。”

“等等。”在见着丑奴起身,尤其是看到她面罩滑落的那一刻,红衣叫住了她,“把手拿开。我似乎还从未见过你面罩之下的真实模样。”

丑奴依旧捂住脸,头偏向一边,说:“生的丑,就不要脏了娘子的眼了。”

“拿来!”红衣却像来了极大的兴趣一般,直接拉过丑奴的手,“你别忘了这青楼的规矩。除了花妈妈,都得听我的。”

于是,一张被大火灼烧,使得整个左半张脸都留下难看伤疤的脸出现了。

让人不禁恶心倒胃,同时红衣也不由得发出一连串的尖细嘲笑声:“真丑啊!也难怪大家都叫你丑奴。你怎么苟活在这世上的?若我是你,我宁愿被大火烧死。”

“我不能死。”丑奴立即反驳道。

红衣觉得可笑:“若不是少将军保你,你早死了。你还以为你是过去的大将军之女吗?要知道,你如今可是青楼里最低贱的丑奴。哦,不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叛国贼的女儿。”

“呵呵。”丑奴回应一声哼笑,并死死地盯上面前人的眼睛,“你只是嫉妒我罢了。”

要是放在平时,面对所有人的侮辱和使唤,丑奴忍了就忍了,可红衣偏偏不该说她的家人。

“你说什么?”

丑奴接着冷笑道:“少将军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而他对我的——”

在好字还未说出口的时候,红衣又是抡着一记巴掌袭来。

只是这次却被丑奴直接挡下了。她一改之前的卑微态势,目光凌厉:“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不然的话,我可保证不了会不会在你的酒里下毒。然后,再毁你容,让你也尝尝丑陋的滋味。”

说完,丑奴用力地将手甩向一边,使得红衣差点摔倒。

“丑奴!你——”

等到惊愕的红衣反应过来时,丑奴已经走到了门口。

看着那个坚强和高贵的背影,陷入疯狂的红衣愤怒道:“就算你日后出了这青楼,也永远洗不掉你身上的耻辱!”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有,我的名字,叫花梨。”花梨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只有她知道,日后的事,她只靠着一件事活,那就是复仇,从而为家族洗掉虚有的罪名。

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相信,她的父兄会叛国!

念及往事,陷入回忆的花梨后知后觉中来到后院,而身后的主楼此刻已是灯火通明,和响起了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

夜色降临,京梦国最大的欢愉场迷花楼逐渐迎来它的辉煌。

就是不知道他今日会不会来?花梨回头看去,眼前浮现出那个送她来这里服役,又逼她喝下软筋散的少将军。

五年啊,转眼已快五年了。花梨心中感叹。马上她就要离开这里,但前提是要得到少将军手里的解药。

因为只有解了软筋散,她的武功才会恢复,也才能实施她的复仇计划。

“还傻站着干嘛?见不着要洗的衣服,是吗?小心鞭子伺候。”忽然间,管事妈妈拿着皮鞭出现。

花梨回过神来,换上低声下气的姿态,和脚步不敢停地走向一堆脏衣服前。

这五年来,花梨早就放下了从前大小姐那养尊处优的身段,学会了察言观色和忍辱负重。

可就在她去井边打水之际,却狠遭背后之人一推,她自然而然地由于稳不住身子,掉进了水井里。

“让你作对。真以为马上就离开了,翅膀就能硬了。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都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听着声音,花梨不用去猜也知道是红衣的人。

所幸,水井不深,整个深度大概有两个花梨的身高,而水位只到花梨的下颚。她还有机会大声呼救,虽然不管怎么呼喊,都没人来瞧上一眼。

直到最后,接受现实的花梨不得不靠自己。她一边忍受着井水的冰冷,一边用手在四周侧壁上摸索攀爬的点,甚至为了更快地逃生,她不惜用手在墙壁上扣出凹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十指都被磨破,流出鲜血,和又呛了几口水后,筋疲力尽的花梨终于爬了出来。

然而,等她躺在地上,短暂休息后,她的眼睛却是瞥到了一旁站立之人的鞋。

是不知何时出现的花妈妈。她不动声色地说:“这次只是个教训。下次再敢破坏我的规矩,可不是落水这么简单了。”

“如果我没爬出来呢?”花梨在见着人脸上的冷漠后生气地说。

她已经猜到了在她落水后发生了什么,是花妈妈支开了所有人,且不准任何人靠近。

因而花梨只有自救。

花妈妈的言语依旧冰冷:“死了就死了。一个罪臣之女而已。我有一百种方法向上面交代。”

花梨却突然笑出了声:“没想到阅人无数的你也会相信那般言论。真是瞎了眼。你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我的父兄真要叛国谋反,为啥还要接受两征北鸾国的圣旨?他们本可在第一次征伐北鸾国时,就带着数十万大军投靠他国。”

一时间,花妈妈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沉思的表情也表现出她对此事持有的怀疑态度。

花梨见状,接着说:“所以我不能死,我要活着离开这里。”

“那你吃了这个吧。”花妈妈从衣袖里掏出一瓶药,“祛寒的。然后这几天,你就好好歇着,不要给我惹事。我可不想三天后的花魁之夜出现差错。我还要依靠红衣这棵摇钱树呢。”

花梨收下药瓶,对着花妈妈离去的身影道谢,心里却想着,三天后吗?那也是我服役期满的日子。

坊间早有传闻,迷花楼的当家花魁红衣幼年时便生活在远离市井烟火的小灵山上,每天不仅与奇花异草相伴,而且吃灵草和泡药浴几乎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长此以往,待到红衣长到如花一般的年纪时,花妈妈才会派人接回她。

而那时的她,身体在灵药的滋补下,已是变得柔软无比,散发奇香。且更令人心驰神往的是,传闻中说,花魁红衣的身体会在她的初夜、行**之事时显现出无比绚烂的幽兰花。

所以,当迷花楼扬言要举办花魁之夜时,顿时就激起了很多男人的世俗**和期待。

他们纷纷交银子报名,不仅是为了参与这场花魁娘子的竞拍,更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才能拍下红衣的初夜。

一睹芳容和**一刻,无论是哪一个,对于之前只能隔帘听音的寻欢作乐的人们都极具诱惑力。

只是令花梨万万没想到的是,竞拍这夜,少将军叶瑾也来了。

虽然人群中的他带着面具,但从他的身姿仪态和习惯性用右手食指敲击茶杯的动作来看,花梨十分确定面具之人就是少将军。

难道他也对红衣感兴趣?花梨坐在一众乐师中,受伤恢复的手指时而轻盈,时而紧凑地弹奏琵琶,然而眼眸却是望着叶瑾。

这是他出价的第三次。价钱已是高达八千两。而这却只是红衣出场的价格。

漫天飞花中,丝竹之乐变的柔和,随后在主楼中央从天而降几片红纱帘子,且刚好围成一个圈,而红衣就在万众瞩目中款款降落。

“万分感谢各位贵客的到来。小女子红衣有礼了。”

仅此一句,就让来此观赏的男人们陷入到欢喜的癫狂中,纷纷松开了之前还抱住其他花娘子的手。

“我出一万两!”“一万两千两。”“我再加三千两!”人群中不乏阔绰的富家子弟,其中还有一些与花梨有过几面之缘的世家公子,他们开始不停地加价,只为红衣美人。

看来今夜注定是不简单的一夜。花梨眉头微皱,眼睛却紧盯着叶瑾。

也就在这时,叶瑾似乎也发现了不远处看着他的目光,于是声音一沉:“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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