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如霜怀孕了。
婆婆到我房中为她说好话。
“流云,你知道的,平日里我最向着你。只是现在如霜她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恐怕不能再做你的婢女了。”
我皱了皱眉毛。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婆婆讪笑道:“娘的意思就是将南如霜抬为妾室。”
我打断了婆婆的话:“娘,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欺人太甚。我是死了爹,但我娘家不是没有人!”
婆婆撇了撇嘴,露出来真实的嘴脸。
“谁让你肚子里没动静,你要是早有了动静,俊杰呐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南如霜的头上。”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掌心攥了又攥。
最终实在是忍不住,给了婆婆一个巴掌。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亏我把你叫娘!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踏入我房中一步!”
婆婆捂着脸,嘴角不停抽搐。
“你也是反了天了,敢打公婆!”
“我要和离!”
婆婆唤来人手将我反锁在房中。
“和离?你和段俊杰可是圣上赐婚,你要和离便是打了圣上的脸面!惹怒龙颜,是你这女子担待得起的吗!”
我使劲拍打着房门。
“来人呐!我是宁安郡主!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把我关在这里!”
没有人应我,昔日娇蛮跋扈的将军府嫡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的处境。
他们怕我在圣上面前捅出大篓子。
圣上赐婚。
是恩典,也是我命中一劫。
段俊杰少年将军,一表人才。圣上念在我幼年丧父无人替我操心婚事,才为我指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婚后两年,昔日恩爱温巢竟变成囚禁我的牢狱。
我用力拍打着门锁,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逃脱。
天渐黑,我躺在床榻之上伤心睡去。
整整三天,我未进饭食。
他们怕我真的死在屋里,只给我递水喝。
我无力地瘫软在门前,抠着门锁。
“来人啊,我要吃饭……”
不知道说了多久,从窗户递进来一碗米饭。
“吃了就闭嘴!”
是婆婆的声音。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央求她。
“娘!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她睨了我一眼。
“放你?我得看你乖不乖。”
我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我乖我乖!娘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乖乖挺话!别说让她南如霜当妾室了,就算是当平妻也可以!”
婆婆这才露出个会心的笑容。
“这才是我的好儿媳。流云,这几天你受苦了。”
她笑着解开门锁,将我放了出去。
南如霜得知我同意她做妾室后,高兴地来迎我。
待我再看见她时,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
“姐姐,你饿不饿啊?”
我做出露八个牙齿的标准微笑。
“当然是饿的,把你关三天你饿不饿?”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婆婆来打圆场道:“这样啊,我马上派人去做菜,定不会饿到我的好儿媳。”
我笑着挽住婆婆的臂膀,阴阳怪气道:
“你也真是我的好婆婆。”
不一会,便为我备好了吃食。
下人端来一碗老母鸡炖的汤。
我正好噎得慌,伸手便要去接,却被婆婆喝住。
“流云,慢着,这是给如霜准备的补汤,她怀了身孕,需要滋补身体。”
我不屑地撇了她一眼。
“怎么?她日日和我夫君同吃同住,还没滋补够?都滋补出一个孩子来了。”
婆婆和南如霜被我的话怔在原地,脸上一块青一块红。
我将老母鸡汤喝了一半后,倒在了饭中。
“哎呀,还是多谢娘,给我准备老母鸡汤做汤泡饭。还是你会过日子。”
婆婆尴尬地对我笑了笑。
很快,南如霜便被抬作了妾室入住厢房之中。
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
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我料他们也不敢将她抬作平妻。
妾终究是妾。
我只是一时落了风头,来日方长,你看我怎么处置你。
一日,萧家递来请帖邀我赴宴。
我在柜子里翻找半天想找到娘家给的嫁妆琼花白玉簪,却怎么也找不到。
一时犯了难,我问了问身边的下人。
“你们有谁看见我的嫁妆放哪儿了吗?就那个琼花白玉簪。”
“回夫人,我们都没有看见。”
我只能挑了副其他的头面去赴宴。
萧家夫人带着我去参观他们家新置的典当行。
“段夫人,咱们女子的嫁妆是最珍贵的东西,可得保管好,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失礼貌地朝萧夫人笑了笑。
按理来说萧夫人应该不知道我丢了嫁妆才对,但怎么感觉这番话是专门对我说的。
果然,在一个转角处,我看见了摆在桌案上的琼花白玉簪。
萧夫人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微笑道:“段夫人,是觉得眼熟吗?”
熟,简直太熟了。
这分明就与我丢的那一支白玉簪一模一样。
“萧夫人,能给我过目一下吗?”
萧夫人差人将白玉簪递于我手中,那簪子嵌花的底部分明刻着沈府二字。
我怒红了脸。
强作镇定道:“萧夫人,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当的这簪子?”
萧夫人立马听出我的意思。
“是一个粉衣女子前些日子拿来换的,怎么可是段夫人府中的人?”
“恐怕是的,可以请这家典当铺的伙计带我回府中指认一下是谁做的吗?看来我府中有贼。”
萧夫人欣然答应了我的请求,同意伙计和我一起回到段府。
直觉告诉我是南如霜做的。
我一进顾府,便冲去了南如霜的房中。
“南如霜!你给我出来!”
南如霜躲在段俊杰的身后,脸上写满了委屈。
我朝身后伙计道:“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粉衣女子?”
那伙计点了点头后主动退至屋外。
我一下放开了拳脚,将南如霜从段俊杰的身后拽出来。
我高高扬起手,还未等我这一巴掌落下去。
段俊杰便挡在了她的面前。
“段俊杰,你这是做什么!”
段俊杰紧紧握住我的手臂:“流云,南如霜她有孕在身,恐怕承不起这一巴掌。你要打也是打我吧!”
我咬了咬唇将他推开。
随后一把取下手腕的翡翠镯子,将其狠狠丢在地上。
玉碎之声,响彻整个院落。
“段俊杰!倘若你不休了南如霜,自此我与你恩断义绝!”
说完这句话后,眼前便天旋地转,模糊了我的视线。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守着我的是段俊杰。
我还以为是段俊杰回心转意。
“你想通了?”
他弯腰准备扶我:“想通什么?”
“想通休了南如霜。”
他眉峰微皱:“流云,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呢,我不能做这等无情之人……”
我声泪俱下。
“那我呢?你对我有情吗!”
他闻言低下了头不再看我。
我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他没有动,只是将桌案上的汤药端下来,然后拿起勺子要喂我。
“流云,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挥手打翻了他手中的碗。
碗碎了一地。
我起身捡起地上锋利的碎瓷片在他前面比划。
“出去!”
“我让你出去!”
那个曾经疼爱我的夫君一瞬间夺门而逃。
人间忽晚,白驹过隙。
很快便到了南如霜临盆的日子。
一身凄厉的尖叫后,羊水打湿了南如霜的裙摆。
而段俊杰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抓住我的衣袖,汗水打湿了头发。
“夫人,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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