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玻璃草 勿忘我

布庄改造临近竣工,秦意留在店里指点器具布置。

库房里堆满布匹,转卖容易被压价,不如直接利用,故她决定开一家成衣店。

虽然她没学过服装设计,但她喜欢汉服,且设计都是互通的,立体转平面,小菜一碟。

掌柜忙完从楼上下来,点头哈腰请示:“齐夫人,咱下月就要开业了,店名可得尽快想好,再拖下去牌匾做不好,延误良辰吉日,得不偿失啊。”

秦意差点忘了这茬,于是即兴发挥:“就叫……万金裳。”

“咱们那些料子属于中上品,这名字一听就很贵,只怕没人愿意买。”掌柜泼她一头冷水,补一刀,“而且,夫人您不觉得这名字……俗。”

“俗么?”秦意挠头,“那你别催我,我过几天敲定好名字再告诉你。”

相由心生,她这大俗之人想出来的都是金啊银啊,取名此等重任,当交由大雅之人。

暮秋天黑早,瞧着天色将晚,她伸伸懒腰离开店铺。

“夫人,买支花吧。”

一支玉簪花递到她跟前,秦意抬头看,那卖花女一身白裙,头戴帷帽遮住面容,手提花篮,篮中五彩缤纷。

“有桃花么?”

卖花女错愕一刹:“夫人说笑,秋末何来桃花。不知夫人是给自己买还是送人?”

“送人,你随意来一支吧,反正他对花不怎么了解。”

卖花女从花篮中取出一支深蓝色花朵,秦意掏出两文钱给她,瞥见花时愣了一下。

“勿忘我也不是这个时候开的吧?”

“的确不是,但可在夏季定植,则可秋季开花,花期持续至第二年春。”卖花女一五一十解释。

“花养得不错。”秦意接过花道谢离开。

卖花女站在原地,风吹起帷帽纱帘,她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回到府中,秦意问过齐琚所在,径直去往俟居。她躲在门外探头探脑观察,齐琚正在处理事务。

他手里拿的看起来像军报,难不成又有哪个地方不太平?那齐琚会不会被外派出京?

“还打算藏多久?”齐琚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意手执鲜花双手背后,眉眼弯弯跨过门槛进屋。

“将军您忙完了吗?”

“还有一会儿,你饿了自己先用膳。”

“我不饿,等你一起。”

齐琚抬头看,秦意微微弯腰俯视,笑容灿烂,就差把坏心思写脸上了。他放下军报,抬头对视:“有事就说。如果是纳妾和离这些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我不会同意的事,我劝你最好闭嘴,免得这个月月钱打水漂。”

秦意腾出一只手,信誓旦旦保证,以后绝不再提给他纳妾跟他和离。

无事献殷勤,齐琚提高警惕打量,瞧见她背后露出点蓝色光影,眼疾手快抢过来看。

“这是什么?”齐琚看看花,又看看她,难掩笑意。

“勿忘我。”

“什么?”

“花的名字,你可能没见过。”

齐琚把花拿在手里转转,捏住细小花朵瞧瞧,凑近鼻子闻闻。

这花分明就是琉璃草,编出这么个耐人寻味的名字匡他,看来所图甚大。他放下花,直勾勾盯着她眼睛问目的。

“其实也没什么事。”秦意半蹲下,下巴抵在桌案边缘,十指交替飞舞,怯生生抬眼道,“我的成衣店下个月开张,掌柜说我出来的名字太俗,将军能不能……”

她频频眨眼暗示。

齐琚不答话,抽出一张纸,秦意识趣凑过去研墨,殷勤递笔。

刚蘸上墨还未落笔,明景便慌慌张张跑进来,见秦意在忙转过身去禀报:“将军,程家小姐来了”

“这点事还要请示?我没交代过怎么处理?”听到程家小姐,齐琚意兴全无扔笔。

“不是啊将军,她拿着您的玉佩,说她与您心意相通,愿自奔为眷。”明景心急火燎,“府门外聚集好多人看热闹,属下实在不知如何处理。”

齐琚手探到腰间摸了下,如临大敌问秦意:“玉佩呢?”

“啊,你昨夜给我了,在我这。”秦意低头从腰间挂饰里翻找,“咦?玉佩呢……我明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将军忘了吗?玉佩在我这儿啊。”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房门,只见一素裳女子登堂入室,手里拿的正是齐琚的玉佩。

来龙去脉一猜便知,因为眼前人正是她一个时辰前刚见过的……卖花女。

那人双手捧着玉佩递还,齐琚握紧拳头,翘首闭眼,呼吸声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秦意缩头缩脑接过玉佩挂回齐琚腰上,讪讪退到一边,听候发落。

“送客。”齐琚冷冷吐出两个字,背对秦意,眸中戾气夺框而出。

“夫人接了我的花,相当于接纳我进门。”程希睨着案上蓝花,添油加醋,“将军收了我的花,便是接受我的心意。”

秦意咆哮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答应你进门?明景愣着干嘛呢,送程小姐出去,别碍着将军的眼。”

程希双眼蓄泪,无辜道:“夫人怎可出尔反尔?是您把将军的玉佩给我,让我卖完花过来,往后留在府中伺候将军。”

碰上颠倒黑白还我见犹怜的死绿茶,秦意百口莫辩。谁弱谁有理呗!若她还是半年前那楚楚可怜模样,出去哭一通别人指不定信谁。

她拍拍胸口坐下,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名节已毁,往后也寻不到好人家了。求将军和夫人垂怜,收留我吧。”程希跪下拭泪,膝行至秦意身旁抱她小腿,“夫人,求您了。我爱慕将军多年,只想留在将军身边伺候,绝不存攀龙附凤的心思,也绝对不会与夫人争宠。”

秦意被程希吵得头疼,她倒不是怕程希威胁到她的位置,主要是她刚和齐琚保证绝不再提纳妾之事。如果她现在开口,那疯狗指不定怎么虐她。

她扶额摆手:“此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求将军。”

这话听在齐琚耳朵里,是另一个意思——她想留下程希。

程希转移目标,向齐琚磕头,哭哭啼啼哀求。

破空剑凌空而出,一端架在程希颈侧,一端握在齐琚手中。秦意惊得收拢双腿,畏畏缩缩挪到齐琚身后。

此时,她闭嘴才是最安全的。好歹是侍郎府的千金,齐琚再气也不能光明正大在自己府里杀程希,可一旦她开口求情,就难说了。

程希擦掉眼泪,淡定从容调整双腿,改为盘坐姿势,抬头,笑了。

“我本来不想狗仗人……仗势欺人,既然将军不配合,那我没办法喽。”

程希双手一摊,伸手绕后在后领摸了摸,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肆意拨开破空剑。她手撑地板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举起金牌,压低声音道:“传圣上口谕,卫将军齐琚为国为民,劳苦功高,朕心甚慰。为表嘉赏,赐吏部侍郎程修之女程希予卿为贵妾,望卿府院生馨,子息绵延。齐将军,接旨吧。”

“府院生馨,子息绵延……”齐琚冷笑重复,“他凭什么管我!”

剑光乍眼,破空刺出,秦意瞪大双眼抱住齐琚右臂破音大喊:“将军冷静!”

“别杀人,别杀人……”她执拗掰他手指试图抢剑,大口大口喘气重复,“别杀人,我怕。”

剑哐当落地,齐琚松手圈住她,轻拍后背安抚。

“别怕,我放她走就是。”他妥协退让。

赶走程希相当于抗旨,秦意脱口而出:“不行,抗旨要掉脑袋的,她不能走。把她留下好吃好喝供着,我保证不让她靠近你,真的。”

齐琚眼眸暗了几分,她猜不透他心思,屏住呼吸等定论。

“秦意,你的保证还有可信度吗?”齐琚拿开环在他腰上的手,苦涩一笑。

空气中弥漫火药味,程希先行出去,明景尾随关门。

齐琚抄起琉璃草扔在她身上:“花,假的。怕,假的。承诺,假的。你心安理得用秦意名义起誓哄我骗我,从不担心背誓引发恶果,恐怕你的身份,也是假的。”

他知道了?!

秦意呼吸滞住,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齐琚如何能知晓她是穿越而来。

“什么有一一点点喜欢我,什么考虑接纳我尝试爱我,都是假的。”齐琚双眼泛红,眸光潋滟,声音哽咽,“怪我自欺欺人自以为是……”

话语过于煽情,痛彻心扉告白的戏码太过尴尬,秦意双手交叉喊停:“你别戏太多,我只是不想你抗旨被罚。”

“抗旨便抗旨了,我几时怕过他。”

“你是不怕,你含着金钥匙出生自带主角光环,刀砍不死箭刺不穿,连皇帝都不能奈你何。”秦意气急攻心,语速飞快,“他是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他会拿我开刀。凭什么你抗旨要我背锅?”

“你救过我的命,你为我花过钱,但这是我拿刀逼你做的吗?是你截胡我的婚事,是你一厢情愿喜欢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救命之恩就要我以身相许?难道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

秦意摘下卫将军府通行令牌扔在桌上:“不就十几万块钱么,老娘不干了。”

三人一台戏,主打各唱各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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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玻璃草 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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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燕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