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半私语

灯花乱颤帐轻晃,薄衾涌浪。

齐琚单手扼住双腕摁在枕上,左腿控住乱蹬乱蹭的细腿,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喘道:“再乱动我可不忍了。”

呼吸缠绵,额前染上一层汗,他眸中欲念喷薄欲出。

中衣半敞,胸腹一览无遗。秦意伸出一根手指,随手一点。齐琚□□焚身,闷哼连连。

指肚沿腹上沟壑走向游移,她压低声音蓄意撩拨:“齐沧沧,你爱不爱我?”

齐琚被气笑,俯身一吻,语调缱绻绵长:“我爱你,这句话说得还少吗?”

“那是你对别人说……”

话说一半被堵截,唇瓣厮磨,齐琚含糊叹一声,贴唇道:“没有别人,就是我对你说的。”

“我和程希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不是她。”

唇和唇相贴,他们用触觉倾听彼此说话。

“难道这就是你不敢说爱我的原因?”齐琚重重咬她下唇,“胆小鬼,我早说过我分得清,你总不信我。”

秦意深深叹息,语气满载落寞惆怅,如同爱侣纠缠后的空虚哀叹。她轻轻推一下齐琚的脸,正视他道:“我信你,可我分不清啊……你身上有别人的影子,我分不清自己看向你时,看的是谁。”

“在你那个世界么?那你可曾想过,或许不是别人,就是我。”齐琚轻笑,“一如你来到我身边一样,我也去过你身边,你失去了在我身边的记忆,而我失去在你身边那段记忆。”

“当然只是猜测,可你不觉得这猜想很合理?”齐琚说罢又低下头去吻她,趁她冥想时撬开齿关扫荡,越吻越重。

秦意思绪混乱,一方面认为齐琚所言不无道理,一方面又觉得猜想过于离奇。

随他忘情投入,身上温度越来越高,是他的,也是她的。高温之下思维受限,那一颤一颤的烛火更是勾人心魂。

齐琚伏在她脸侧喘着粗气,而胸脯剧烈起伏,口鼻同时呼吸那人,似乎比他更意乱情迷。

“嘶……你往哪摸呢……”

齐琚猝然震颤,咬紧牙关,疼痛难忍。

秦意羞红了脸别开头:“失误,失误……”

手探进被窝捉住小腿,阻止脚掌在他腿上摩挲挑逗。他挑眉笑:“这也是失误?”

“不然呢?”秦意厚着脸皮反问,无辜眨眼。

日出,程希刚阖眼没多久,就被李子拽着胳膊晃醒。李子张慌失措:“程姐姐,有人死了!”

程希睁不开眼,翻个身继续睡:“死就死了,大惊小怪。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死人多正常的事。”

“可她是喝药死的。”

“什么?”程希一屁股坐起来,“快带我看看去。”

草垛上躺着一位中年妇女,男女老少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程希拨开人群挤进去,跪在一旁探查。

体温迅速降低,妇女已咽了气。衣裙散发出酸臭味,周围遍布呕吐物、排泄物。

“这人喝了她给的药,然后上吐下泻,口吐白沫,没多久就死掉了。”

“这些富贵人良心都被狗吃了,之前萧大夫就不同意她用毒药治病,果然出事了。”

“大家千万别再喝这药,当心自己小命……”

谩骂甚嚣尘上,程希置若罔闻。她一边检查尸体,一边召唤系统。

先前那么多人喝了药病愈,偏偏这个人意外死亡,定然是误食了什么东西,跟药里某种成分相互作用,导致中毒而亡。

药方写有十几味药材,她又不是专业研究中草药的,哪里知道什么相生相克。

正狂踢系统之时,有人喊“萧大夫来了”。

程希回头望去,见萧弥一步一步走近,于她身边蹲下。

萧弥掀开尸体的眼皮查看,双手掰开嘴巴瞧了好半晌。

“请程姑娘让一让。”萧弥头也不抬道。

程希腾出位置给他,自己缩到一边。

稍作停歇的谩骂声再次响起,程希翻个白眼腹诽:大脑裹小脑的键盘侠,果然存在于各个时空。

萧弥深吸一口气,似是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行为十分不满:“父老乡亲们稍安勿躁,此人死因尚未查清,切莫先入为主。程姑娘一介弱女子,还请诸位嘴下留德。”

弱女子是在说她吗?程希狐疑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她浑身上下没一点符合“弱女子”的特征。

“谁与此人挨得近?”萧弥环顾周遭问,“可曾看见她吃了些什么?”

一衣衫褴褛的妇人站出来说:“我和她离得近,除了官兵派的粥,没见她吃过别的东西。城里缺粮少药,我们也弄不到什么东西。”

萧弥又问:“她待在何处?”

那妇人指向左前方那个角落,萧弥扶着膝盖预备站起,迟疑一刹又蹲回去。他向程希请援:“劳烦程姑娘去那边找找,是否有可疑之物。”

程希赔笑站起,大步流星走向潮湿的角落。

她抬脚拨了拨稻草,别说可疑之物,连颗碎石都找不见。她又去翻包袱,除了几件破旧衣物,没发现草啊药啊之类的东西。

天翻地覆一无所获,她转过身,摊手耸肩。

她真不懂药理?萧弥诧异。

用藜芦入药,却不知藜芦和白芍属于配伍的十八反,女尸身上如此浓重的白芍味,她难道闻不出来?

他无奈跟过去,弯下腰随手扒拉几下稻草,捡起散落地面的微末白芍片,举起解释:“死者患有严重风湿,而此处阴暗潮湿,故以白芍片缓解疼痛。”

“此人并非因为喝药而死,而是喝药后误食白芍导致中毒而亡。”萧弥将白芍片纳入掌心,躬身一拜揽责,“未提前叮嘱,此为我等疏忽,在此给诸位赔罪。”

对程希喊打喊杀的那群人,莫名对萧弥格外宽容。他们不仅没怪罪萧弥疏漏,还好言好语安慰萧弥别自责。

明明配出新药拯救万千子民的是她,为何这群人对她不存一丝感念?

滴水之恩不求涌泉相报,但以怨报德之举,着实令人寒心。程希远远望一眼被百姓簇拥着的萧弥,一言不发离开。

走过长廊,转过拐角,至长春宫。

长春宫为皇后居所,自先皇后薨逝,除宫女定期洒扫庭除外,十几年无人踏足这一隅。

近来,沈珩、沈琮却频频在此出没。

兄弟俩一前一后步入内殿,东张西顾转悠一圈,不曾见到人影。

“五弟,往后捕风捉影的事,便不要叫孤作陪了。”

沈琮屡次神神乎乎要沈珩陪访长春宫,沈珩积怨已久。

近来皇帝身体欠佳,许多事都落到他这个太子身上,没空陪沈琮瞎胡闹。

沈琮面不改色,都是一丘之貉罢了。他这二哥若真对此事不感兴趣,任由他折腾也不会松口的。

何况,若先皇后骨血尚存人世,指不定谁比谁更慌。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最慌的自然是沈珩这个一无是处的太子。

风吹草动,沈琮机警转向声响出处:“谁?”

走出十步外的沈珩蓦然回首:“你别一惊一乍……你是谁?”

一名老妪从柱子后走出,她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看起来有一把年纪。

沈珩皱起眉头打量老妪,她双手悬空在空气中摸索,慢悠悠移动。他继而看向沈琮勾勾嘴角,不是瞎子不聚头。

他重复问一遍,老妪或因年迈听觉受损,面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距离拉近,沈珩复问。良久,老妪慢吞吞举起双臂比划。

又盲又聋又哑,能问出点什么来?沈珩倍感失望。

沈琮一步一步靠近,摸索着牵住老妪的手,语速缓慢道:“刘姑姑,琮儿回来了。”

嘶哑悲鸣自刘姑姑喉咙发出,她死死抓住沈琮的手痛哭流涕。

无奈她说不出话,无法表达心中悲喜;可叹她双目失明,看不见她照顾好几年的孩子。

幸亏她双目失明,无需看见当年纯真的孩子,变成狼心狗肺的模样。

待刘姑姑情绪稍微稳定,沈琮:“母后还好吗?”

沈琮生母本是先皇后身边的宫女,野心昭昭,一心想飞上枝头。后来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得了皇帝宠幸,皇帝大怒欲赐死,先皇后菩萨心肠留她性命。

那宫女后来诞下沈琮,本以为能母凭子贵,不想皇帝铁石心肠,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

他们在深宫中饱受欺凌,宫女为了孩子前途,求先皇后收养沈琮,而后便自裁了。

提起先皇后,刘姑姑老泪纵横,缓缓摇头。

“那六弟呢?他在哪?”

“唔唔唔唔……”刘姑姑喉管剧烈颤抖,颈上青筋可怖。

骨骼嘎吱嘎吱响,她发狂嘶吼,喉咙几乎被撕裂,终于从中吐出一个字——齐。

沈琮急切追问:“是不是齐琚?刘姑姑,你告诉我。”

刘姑姑朝沈琮倒去,吐血昏死过去。

虞都只有大将军姓齐,而齐府之中,只有齐琚非出自本家。

沈珩暗暗握紧右拳,捶上左掌,喜出望外:“太好了,孤这就去禀明父皇。得知先皇后子嗣尚在,父皇龙颜大悦,病情或有好转。”

他拍拍沈琮肩膀:“五弟,你立了大功。”

“皇兄且慢。”沈琮拽住沈珩,“此事尚不明晰,不如等事情确认无误再禀告,莫让父皇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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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禁止躺平
连载中燕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