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报仇怨韩青君示弱

韩青君见花满堂来问,小声道:“小人姓韩,名叫青君。”

花满堂听不仔细,又问一遍,韩青君便抬起头,一双眼睛紧盯着花满堂重复道:“韩青君就是小人的名字。”

花满堂吃他一眼,神魂也消,又还是问:“哪个韩,哪个青,哪个君?”

韩青君见花满堂如此,不由一笑,道:“小姐说笑了,小人贱名,小姐想要是哪个韩,哪个青,哪个君,就是哪个韩,哪个青,哪个君。”

他此话只逗得春桃在一边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姐,我看他面貌也不错,不若求求将军大人,把他留府里陪小姐玩耍的。”

花满堂心中也有这个意思,便道:“你先起来,先说说,你是哪家公子的伴当?”

韩青君却不起身,只是道:“小姐,我是城东张家张公子的伴读。”

“张家?”花满堂回忆了一下,道:“原来是他,丑得都不成人样了,说话的时候也是酸溜溜一阵穷酸样,吴婆子倒是找得好人。”

韩青君听花满堂言语中对张公子的评价,却是到位的很,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花满堂见他一笑,当真是如三月春花,不由呆滞,问道:“你笑什么的?”

韩青君微微垂头,用手轻抚脚腕,道:“小姐恕罪,我听小姐说话实在有趣,一时失礼。”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向花满堂谢罪。

花满堂看他脚步不稳,忙叫春桃扶他一把,然后才道:“你脚怎么了?”

韩青君道:“刚刚从树上下来,不小心伤到了脚踝。”

花满堂听了,斥他一句道:“受伤了也不说,你先歇息着,我叫人带你去湖侧小楼去,你在那里先呆着,一会儿那些个狗屁才子也到那边吃饭,你去那里休息会儿。”

韩青君哪有不依,面上却还是皱着眉道:“多蒙小姐抬爱,只是一会儿诗文大会结束,怕张公子寻不见小人,只怕要怪罪。”

花满堂冷声道:“他算个什么玩意儿,本小姐叫你休息,你休息就是,废什么话?”

说着,花满堂就叫春桃去叫管事的来,叫他再叫几个人扶韩青君先到小楼去,她还有事情过上一会儿却再去小楼寻他。

那管事的看小姐这一阵的风风火火,又见韩青君好一张面皮,坐在地上怯怯柔柔,心中早已明了,暗叹一声,对韩青君道:“算你小子走运,以后仔细伺候着,有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说着,便喊几个人扶韩青君到小楼去,韩青君当然没有崴脚,不过是哄花满堂的谎话,如今倒也乐得自在,先自到了小楼,管事的安排他到里间去坐,却不好叫他扰了一会儿贵客公子们吃饭。

韩青君半倚在里屋的床榻处,那本是给客人午睡的地方,小楼上临水的窗子门俱是大开,侧对着湖边的戏台子,韩青君看处,戏台上已是收拾起来,专等午间便要唱大戏。

再看外面屋子,丫头小厮收拾出一大桌,已放了些干果冷食,不多时便听得楼下一阵嘈杂声,就见管事的引着少爷公子们已是上楼,公子们自己的小厮不上楼,还只在楼下伺候。

韩青君在里屋听着,只见那几个少爷公子只是互相吹捧,这个说徐公子的诗做得好,那个说张公子名不虚传,韩青君听得生厌,那管事的倒记着他,给他端来些瓜果,道:“韩公子,你这里等着,我们小姐此时正和我们将军、夫人一起用饭,等小姐用过饭,却要传唤你,有话要说。。”

韩青君听了,只是点头,想从衣服里掏些银子赏这管事的,奈何实在囊中羞涩,脸上一红,那管事的看出他窘迫,笑道:“韩公子何须在意这些许,往后你若真得了小姐欢心,提点着我些也够了。”

韩青君只是微笑,管事的看他知情识趣,也自满意,又嘱咐他几句,方到外头去伺候。

花满堂此时却和父母三个在戏台正对的大堂上用饭,有丫头递过来戏本,花将军不爱看戏,便叫夫人先点,柳夫人随意点些花满堂爱看的,台子上便去准备,第一出唱得是《打虎》一折,武生戏,正好热场,大家看得也热闹。

花满堂兴致却不高,柳夫人见了也奇怪,想她一向爱看戏,怎么今日怏怏不乐的,便问道:“丫头,今日是你生日,怎么不开心的?”

花满堂瘪嘴道:“见了那些个牛鬼蛇神,哪个开心得起来?”

柳夫人听她话,知道是今日诗文大会,她是一个也没瞧上,不由怪道:“你好大脾气的,人家也是家里的千金宝贝,到了你嘴里就是牛鬼蛇神了。”

花将军旁边听她母女对话,不由大笑道:“我看也是,那些个什么文人才子的,实在难看,还不如我手下几个部将来得好,要我说,你却着急,满堂年纪多大点,却就给她找婆家,我看找什么,不如之后招个上门的才好,我可舍不得我女儿去别人家受委屈。”

柳夫人道:“就是你才宠出个这个出格的姑娘,哎,既然都看不上,那便算了,我刚刚看,也的确有些个不太好的。”

花满堂笑道:“妈还说我,叫妈选,妈也选不出。”

花将军也笑道:“你别看你妈嘴上说得好,当时她千金小姐时,放着丞相之子,皇叔王爷都不要,单跟了我这个刚刚武举上来的一个武举人,却为什么?还不是咱面皮长得好。”

柳夫人听他此言气恼道:“我不跟你两个闹,那一伙牛鬼蛇神还在呢,怎么打发?”

花满堂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何难,本来便说的是诗文大会,又不曾说是选婿大会,随便挑个人选他做魁首,给些银子便算了。”

柳夫人还想说什么,花将军却给她个眼色,当下也不好再说。

戏台上打虎已是到了尾处,花满堂心里惦念着花园里遇着的那个小美人,眼下更是无心用饭看戏,便告退,对爹妈只说是见了那些倒胃口的东西吃不进去,将军和将军夫人也知她脾气,只是单她一个女儿,万事都依。

花满堂离了饭席,便迫不及待领着春桃就往湖畔小楼去,那些个所谓才子还在上面饮酒作乐,管事的见小姐来了,吓一跳,忙引着从后边上楼,绕过前厅,便要到韩青君的里屋去。

正在楼梯口,却听得屋内竟有声响。

原来韩青君在里屋等了半晌,也不见小姐带信,虽有管事的告知,心中总还是不安,隔着敞开的门窗见戏台上做起戏来,便随意看处,他从前只在山上和尚庙里,回家家中又困窘,何曾看戏,眼下见了,却是好看,一时竟看得入了迷,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前厅里那些个才子已是喝酒行令,吵吵嚷嚷好不让人心烦,喝过半晌,那张公子却不胜酒力,言说要找地方透气,说着便不管身旁将军府的下人拦阻,竟一下撞进韩青君的里屋来。

韩青君见他撞进来,浑身酒气,自是讨厌,心想我不找你麻烦,你自己倒撞进来了,从前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我傍上了将军小姐,还怕你不成,却把先时藏在怀里的石子又掏出几颗,便噼里啪啦往张公子身上痒穴、笑穴、痛穴、哭穴挨次打去,只把张公子搞得是又哭又笑,又疼又痒。

张公子正自难受处,打眼便看到韩青君端坐榻上,他却像个落水狗般地下翻腾,当下大怒,道:“你个狗奴才,不来扶你老爷,自己倒在床上享清福了!”

说着便要扑打过去,韩青君此时却已听到楼梯处传来声响,不知是何人,却便装出一副可怜样子,道:“公子休怒,小人伤了脚因而在此,公子勿怪。”

张公子见他坐得安然,全不似有伤处,大骂道:“你休扯谎,你看你哪里伤了脚,我看你是没吃过打,在府里就是个好吃懒做,忤逆老爷,今日却叫你好耍。”

说着,张公子摇摇晃晃,便去拿椅子要去砸韩青君。

韩青君听得门口脚步声已停,知有人在楼梯口处观望,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却不好泄露一身武功,便竟硬捱张公子一下,幸喜张公子醉酒,力气不大,打在身上却也不疼。

张公子见这一下击中,也自纳罕,心想这混小子一向机警,怎么竟叫他打中,莫不是真伤着脚了不成,韩青君握紧拳头,眼睛死死盯着张公子,好似便要将此人拆吞入腹。

张公子看他眼光凶恶处,吓得浑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却大声壮胆道:“你这么看老爷什么意思,小心老爷把你眼睛抠出来!”

韩青君眼睛凶光毕露,嘴上却是软言温语,只是哀戚戚求饶道:“公子饶青君一回,青君是真个受了伤,受不住公子打了。”

花满堂在楼梯口处,看不见韩青君面貌,只能见着张公子一张猪头属实可恨,又听得韩青君声声哀告,心中已是怜心大发,心想这张公子真是个焚琴煮鹤的狂徒,这般美人护着尚且不够,竟要打骂。

当下便给管事的使眼色。

管事的忙上楼去,对着张公子道:“公子息怒,这里是将军府,你就是教训自己奴才,也该回府里去教训。”

张公子见管事上楼,已自怯了三分,又听他这话,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忙道:“是小生唐突了,也怪这奴才,刚从那亭子下来,人家伴当都等着,就我遍找他不见,如今见他在这里,如何不生气,是小生气急,才至无礼。”

那管事的忙道:“张公子休说,却请回席,一会儿叫将军大人见着了,不是耍处。”

那张公子一听将军名字,唬的什么也顾不得,便自回席。

那管事的见张公子离去,回头看韩青君,一双眼睛却是怯生生不敢抬头看人,轻咬下唇,好似受了天大委屈,道:“韩公子,你也不好,和个醉鬼理论什么?虽说小姐要你,现在却还未说开,你到底还是他家中人,面上总该过得去。”

韩青君低头道:“是我不好了,给小姐丢人。”

“丢什么人!”花满堂此时才上得楼来,圆睁怒目,“那猪头却是可恼,老娘的人也是他能碰的,你好好休息,这事情我必然给你一个说法,一会儿席面上我不给你讨这个公道,我不姓花!”

韩青君见花满堂出现,忙道:“小姐若是为青君动怒,那才是青君的不好,却不要为了青君惹得两家不快。”

花满堂见他受了这一通委屈,却还是为着他人说话,又见他低眉顺眼此时更添三分可怜,不由也轻声道:“你休管的,你只要好好休息便好,那劳什子张公子却叫我来收拾。”

说着便叫春桃过来,附耳说了些什么,春桃听了也只是笑,却说小姐这次定叫那张公子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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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里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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