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提上香和纸,还有刚采的鲜花,去祭拜谢挽。
这是谢挽去世的第三年。
双儿刚到谢挽的墓前,就看到几个人在擦洗谢挽的墓,并在墓旁摆放谢鲜花。
“你们这是……”
双儿提篮走过去,那些人看清来人,向双儿微鞠行礼。
“双儿姑娘。”
双儿看着领头的那个人,总觉得脸熟,想了好一番,才想起那人是赵云祈的副将,之前小姐在世时,在将军府里见过几面。
“赵将军去边疆巡查了,大人不跟着照看吗?”
副将恭敬道:“将军怕自己不在,夫人的墓无人打理,交给别人不放心,便命属下每日来为夫人扫墓。”
双儿看着谢挽的墓,无一丝灰土,花团簇拥,香气四溢。
双儿难过起来,“小姐要是没有走就好了……”
副将也只是低着头,“双儿姑娘想必想和夫人单独说说话吧,属下先告辞了。”
双儿一拜,提着东西走到谢挽的墓碑前,看着新鲜的糕点,插上香,落泪道:“将军每日还是会为小姐买糕点呢……小姐……”
双儿将自己采的花摆放好,磕了头离去。
赵云祈这一走在边疆巡查一年,将边疆的隐患彻底消除。
百姓一听大将军的部队到城内特地夹道欢迎,锣鼓喧天。
此次宋斯年没有安排赵云祈走主街,名曰主街太挤百姓不好迎接大将军,其实就是为了不让赵云祈路过谢府,又引起赵云祈的伤心事,宋斯年想着赵云祈去边疆一年,谢挽的事应该会淡忘些。
可谁知赵云祈并没有随大军去环街,赵云祈换下铠甲,穿上一身清亮的衣服,去到主街。
赵云祈走到谢府门下,定定站着,笑得温柔。
“挽挽,我回来了。”
风过,无人应答。
明明没有人应他,赵云祈却似乎听到了,笑意更甚,轻轻推开府门进去。
“谁?”
里面侍从听见大门的动静,赶紧出来查看,见是赵云祈立马行礼。
“将军,老爷和夫人回乡下了。”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赵云祈走入正厅,昔日的屏风还在,赵云祈走入屏风后,眼前模糊,却似要把屏风看穿。
“挽挽,我想你了。”
赵云祈停留片刻,走到后院,进到谢挽昔日住的小院,赵云祈推门的手顿了顿,深呼口气,推开门,站在门口,房内依旧,和她走那日一模一样,赵云祈手脚冰凉,心刺痛,脚似千近重,没有勇气再往里走。
赵云祈退出府中,走回将军府,一进将军府,回忆愈加汹涌,府里似乎全都是谢挽的味道,什么都没有变,赵云祈刚走入院里,就见院里那棵和谢挽一起种下的梨花树,开得正旺,赵云祈的眼眶瞬间红润。
赵云祈走进屋,收起眼泪,带着微笑,“我回来了。”
赵云祈在怀里掏出一直红玛瑙的珠钗,放在谢挽的梳妆台上。
赵云祈又梳洗一番,去到谢挽的墓上。
赵云祈轻轻抚抚谢挽的墓碑,“抱歉,挽挽,说好只是去边疆半年,却呆了一年,但那里的事都解决完了,我再也不会走了,我会一直陪着挽挽了。”
赵云祈轻轻坐下,“挽挽,我把在边疆给挽挽买的珠钗放在挽挽的梳妆台上了,我当时一眼就看到它了,挽挽戴上肯定很好看。”
赵云祈又为谢挽讲了在边疆发生的趣事,一直呆到傍晚。
赵云祈看着天边的晚霞,“挽挽,时间过的真快,挽挽,你说你要来找我,这都多久了,你还是别来找我了,你就在那里等一等我,我来找你。”
“赵云祈!”
宋斯年在赵云祈身后吼道,人都说不见大将军,宋斯年一猜就知道赵云祈在这里,一来就听见赵云祈说要去找谢挽。
“参见陛下。”
宋斯年揪住赵云祈的衣领,“你为她服毒一次,大病半年还不够吗!!你什么意思?!你!”
“陛下!请陛下随臣去府中说。”宋斯年还没有吼完,赵云祈打断宋斯年。
宋斯年拉着赵云祈转身就走,一路奔驰到将军府。
赵云祈跪在地上,“我想她。”
宋斯年瞪着赵云祈,“赵云祈啊赵云祈,你说过什么?你会辅佐我平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再无战争的!”
“朝内爪牙已除尽,皆是良臣,朝外边疆已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
宋斯年一时语塞,“赵云祈……天下女子多得是,非她不可吗?”
“我早就说过,非她不可。”
宋斯年不知道再说什么,气得宋斯年直喘气。
“朕不许!”
宋斯年说完摔门而去。
接着就将赵云祈宣入宫中,同吃同住,身边派十个心腹时时刻刻看着赵云祈,就是如此也没看住赵云祈。
赵云祈又服了毒,赵云祈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在黑暗里漫无目的的游荡,他什么都看不清,一直喊着谢挽。
“挽挽!我来找你了!”
“挽挽!”
“挽挽……”
好久好久都没有任何答应。
赵云祈突然听到哭声,那声音就是谢挽。
赵云祈着急,大叫:“挽挽!我来了!别哭!别哭!”
“挽挽!”
赵云祈跑起来,跑了不知道多久,看见谢挽站在自己面前,哭得不成样子。
赵云祈就要过去抱住谢挽。
“不要过来!赵云祈!”
谢挽责令赵云祈站住。
赵云祈却不听谢挽的话,依旧往谢挽身边走,“挽挽……”
就在马上要触摸到谢挽的时候,谢挽用力推了一把赵云祈。
“赵云祈,我会来找你的!你要好好地等我!乖,听话!你要再这样,我们就永远不能再相见了!赵云祈!别这样……”
谢挽哭着,撕心裂肺地朝赵云祈吼道。
“挽挽!”
赵云祈惊醒,大口大口喘气,全身无力。
“云祈你终于醒了!”
赵云祈转头一看,宋斯年坐在床边,跪了一屋子太医和民医。
宋斯年眼眶红红的,哽咽道:“那群庸医,都说你不行了,活不过今晚,我就说你小子命硬……”
赵云祈的心还怦怦直跳着,眼泪直流,刚才的一切太真实了。
宋斯年看着赵云祈的状态,急切地拍拍赵云祈的脸,赶紧抓了地下跪的一个大夫,“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斯年谢谢,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宋斯年迟疑,“你……”
“不会了,相信我。”
宋斯年带着一群大夫出去。
赵云祈在屋内睡了三天,这三天不见任何人,也不吃任何东西。
把宋斯年也急的睡不着吃不下,却又不敢贸然进去。
赵云祈第三天出来时,头发白了一簇,人瘦了好几圈。把宋斯年心疼的不成样子。
宋斯年怕赵云祈又出什么事,想让赵云祈住在宫里,赵云祈却绝不答应,说什么都要回将军府。
起初宋斯年不放心,派了好多人轮番跟着赵云祈,有时甚至亲自监督,但赵云祈却平常的不能再平常,每日除了上朝,去谢挽墓上呆一会儿,就是练练武,或者被宋斯年诏去论事谈心。
史上是这样记载的:赵云祈,辅国大将军,文武皆通,辅佐君王平边疆,开盛世,于五十七岁时去世,无子嗣,不入臣陵,与发妻谢挽合葬于家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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