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李两家对视一眼,管家咬咬牙,直接把帽子全扣到了宋汀头上:“老奴多嘴,我们家大人对此根本不知情!”
他指向宋汀,往谢言安马下爬去。
愤恨道:“都是他!是他同我们家大人说,宋大小姐名节尽毁,不听管教,实在是没法了,才只能送来做个妾室!”
“您与宋大小姐的婚事,我们家大人是千万个不知情啊!”
此时,管家后背早已浸湿,根本不敢抬头看上面的人,这事无论如何,李家与宋家都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无非是谁多谁少罢了。
一听他这样说,宋汀哪肯认栽?
气得他腿也不抖了,扶着门框刚要作骂,就被李管家给噎了回去。
“宋大人官不大,气性倒还不小!除此之外,宋大人还有别的辩解不成?”
宋汀脸色涨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何尝不知道李管家话中之意。
李大人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如管家所说,就算他有借口可言,又如何说得出口?
买官一事,何尝不是自寻死路……
马背上,谢言安已无心听这几人争辩,她勒紧马绳,道了句坐稳,掉头带着人往将军府奔去。
宋献音两世以来,头一回骑马。
马儿前脚刚抬,她就控制不住身子后仰,与谢言安撞了个满怀。
“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想到自己的人还在宋府,宋献音现在一点儿都平静不下来,她直言道:“思尔和张……”
“回将军府,我会命人将她们接回来。”谢言安说完,宋献音肩头肉眼可见放松了下来。
途中,担心宋献音害怕,谢言安有意放慢了速度。
到将军府时,思尔和张婆婆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见到这两人,宋献音一时也不觉这马背有多高,有多怕了,她扶着马鞍,略过谢言安伸来的手,直接跃了下来。
“今日之事,多谢将军了。”
她知道谢言安会来宋府接自己,只是没料到,会如此之快。
脱离宋府是件好事,宋献音高兴,面上笑容也真挚了不少。
“没事就好,小姐不知,方才吓死奴婢了!”思尔拍拍胸口,与张婆婆连连道谢。
谢言安摆手,带着三人进府,一路将人送到别院。
看到思尔和张婆婆的都进了房间,宋献音目光在院中扫视了一圈,正准备往中间的屋子迈去,没走两步,手腕忽然被身后之人拽住。
“怎么了?”宋献音转身,见谢言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我走的方向不对?”
宋献音又换了个方向,谢言安依旧不松手。
……
月光下,谢言安的表情被阴影遮住,见她不说话,宋献音以为她这是不高兴了。
也对,就算她脱离宋府,如今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寄人篱下而已。
“将军是另有安排?”
“今夜你我大婚,理应住在一处……”两人同时出声。
谢言安之所以不说话,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她指了指宋献音身后的院子,道:”这儿是下人的住所。“
宋献音手臂一僵,她只将自己与谢言安的婚事当做交易,压根就没想着什么新婚之夜。
“嗯,将军言之有理。”宋献音面无表情,好像在为这事找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明日叫下人们知晓了,又该传闲话了。”
回到住处,看到榻上的两条喜被,宋献音默默抱走一条,放在了一旁的偏榻上。
一放。
二铺。
三躺。
不出十个数,宋献音就当着谢言安的面合了眼。
呼吸平稳,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整座将军府,唯有谢言安的住处,挂着红绸点着喜烛。
下午分别匆忙,她忙着面圣请求赐婚,才如此草率,亏待了她。
见她已经躺下,谢言安没再打扰,只身回到床上,看着房梁发呆。
翻来覆去,待到蜡烛燃尽,也没能入睡。
她睡不着。
她侧过身去,一眼望去,隐约能透过床幔看到宋献音的身影。
偏榻上的人,两只手握紧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蛹似的……
一看就是从未睡过什么安稳觉。
谢言安叹了口气,支楞着身子下床,避免打扰,连鞋子也没穿,径直朝宋献音走去。
被子中的人张了张口,谢言安蹲下身来,勉强能听清几句。
“你……为什么帮我……”
“谢……谢言安,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谢言安心中一咯噔,随后嘴角忍不住笑了笑。
“原来你早就认识我……”她小声喃喃。
明明这么害怕,还睡得这么香。
不知道宋献音是不是听到了谢言安的话,睡梦中,竟还撇了撇嘴。
“是啊,我认识你……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帮我了,我可还不起……”
正午,思尔刚推开房门,就听到宋献音莫名其妙说了这么句话。
以为她早就醒了,道:“小姐,这都到正午了,再怎么着,也得把饭吃了才是。”
思尔说完,过了半晌,依旧听到宋献音躺在那儿自言自语。
“小姐?”思尔轻轻晃了晃。
宋献音嗯了两声,下意识用手挡在眼前,等看清外面的太阳时,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几时了?怎么不叫醒我?”宋献音拍了拍脸。
不是在埋怨找借口,实在是她这么些年,从来没像昨夜睡的那样死过!
第一天到别人家,就睡的昏天暗地的,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思尔倒是想叫她,“谢将军说了,等到午膳时再来叫您。”
思尔还以为自家小姐昨夜是累着了,没想到,这二人竟是分床睡的……
“小姐可是要用膳?”
“嗯。”宋献音看了眼桌上的香灰,用手捻碎嗅了嗅。
是安神香。
看上去,应该有一个时辰了。
宋献音洗漱完,看着摆满的饭菜,等了许久也没见谢言安的人影,忍不住朝旁边候着的丫鬟道:“你们家主子呢?”
被问到的丫鬟上前行了一礼,挺直腰杆,声音清脆回道:“圣上体谅,自新婚起便给主子放了十日婚假,不过今日主子外出有事,要到晚间才能回府,夫人不用等候。”
说完,竟还主动介绍起自己来。
“奴婢名叫云锦,除奴婢外,清英与兰昭,都是主子吩咐过来伺候夫人您的。”
云锦,清英,兰昭。
“都是好名字。”
不像宋府的下人们,高兴了叫花儿草儿,不高兴就是阿猫阿狗。
就如思尔,在她回府之前,就叫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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