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如今不过短短数日,便腻了?”
谢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然你想怎样?
他本意就是要和沈临渊解除误会,索性坐直了身子,迎上对方的目光:“殿下。”
他清了清嗓子:“你可能对本王有误会。本王先前说对殿下十分仰慕,真的只是纯粹的仰慕。本王虽好男色不假,但对殿下你……”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没有兴趣。”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连烛火都滞了一瞬。
沈临渊薄唇微启:“你说什么?”
谢纨以为他没听清,用折扇指向门外:“瞧见外面那些了吗?本王喜欢的是那种。”
事实上他说谎了,他不喜欢外面这种,他就喜欢面前这种。
但是他不敢说,他怕沈临渊把他的头拧下来。
话已挑明,谢纨等待着沈临渊脸上出现如释重负,甚至嫌恶鄙夷的神情。
然而没有。
沈临渊只是盯着他,眼睛里翻涌的东西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更加晦暗不明。
然后他开口了:“那种有什么好?”
“……”
谢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道种马文男主都这么争强好胜?连这个都要比?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折扇轻摇:“那种又乖又软,知情识趣,还百依百顺,有什么不好?”
话一出口,沈临渊的神色似乎又沉了几分,摇曳的烛光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谢纨心道,身为一个直男,听到自己这般露骨的言论,肯定迫不及待对自己敬而远之了。
果不其然,沈临渊没再说话。
就在谢纨以为他又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吃葡萄吗?”
谢纨:?
他尚未反应过来,便见沈临渊已径直走到一旁的银盆边,仔仔细细洗干净了手。
随后他直接在谢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从琉璃盘中取过一颗饱满的紫色葡萄,默不作声地开始剥皮。
谢纨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
坐在对面的人十指骨节分明,肤色冷白,深紫色的葡萄汁水染上他的指尖,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美感。
就是他的动作看起来不像是在剥葡萄。
他看起来像是在捏核桃。
果不其然,下一刻,“啪”地一声,那颗葡萄在他的指尖爆开了。
谢纨:“……”
他默默把“不吃”两个字咽了下去。
沈临渊面无表情地将捏烂的葡萄丢进渣斗,随即又面不改色地拿起下一颗。
谢纨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的动作,隐约觉得他今晚有些反常。
虽然你被女主甩了,但也不能怪我啊,我可是尽力了的……
沈临渊垂着眼,仿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那颗葡萄上。
他缓慢地剥开果皮,然后抬起眼看向谢纨。
谢纨迟疑了一下,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接。
然而沈临渊却避开了他的手指,直接将那枚葡萄递到了他的唇边:“你的手也脏了。”
谢纨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指尖还沾着方才蹭上的胭脂痕。
他看了看被对方指尖托着的葡萄,又抬眼看了看沈临渊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总觉得这情形说不出的古怪。
可沈临渊的目光沉静执拗,大有一副他不吃就绝不收回手的架势。
谢纨犹豫片刻,终是朝前微倾过身,略显迟疑地张开了嘴,探出舌尖将那颗晶莹剔透的果子卷入口中。
清甜的汁液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刚将果肉咽下,沈临渊又默不作声地将另一颗剥好的葡萄递到了他唇边。
谢纨:“……”
他只好再次张开嘴,就在含住葡萄的刹那,几滴紫色的汁水不受控制地从他唇角滑落,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想去舔舐,却有一只手的动作比他更快。
谢纨尚未回神,柔软的舌尖便已擦过对方带着薄茧的指腹。
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始终稳如磐石的手腕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谢纨不由仰起头,奇怪地望向对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对方却再次拈起一颗新剥的葡萄,递到了他唇边。
……
等到回府的时候,已是夜阑人静,星斗满天。
谢纨揉着明显圆润了几分的肚子,慢悠悠地晃着朝内院走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想再看见葡萄了。
他下意识地朝后瞥了一眼,只见沈临渊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像是一道无声的影子。
谢纨撇了撇嘴,只觉得男主今晚的言行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他刚跨进院门的那一刻,脚步却不由得一顿,只见庭院中央那棵银杏树下,正静坐着一道清逸的身影。
洛陵身着一袭质地精良的月青缎长袍,乌发如墨并未束冠,领口微敞,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线条清晰的喉骨。
他姿态闲雅从容,面前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素白如玉的薄胎茶具,茶盏中白汽袅袅升起,在清冷的月光下氤氲成一缕薄烟。
听到脚步声,他从容起身,朝谢纨露出一个温润的笑:“王爷回来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谢纨仿佛听到身后那脚步声,极其细微地滞涩了一瞬。
谢纨看着洛陵:“……你不睡觉,在这做什么?”
洛陵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回王爷,我见今夜月色清朗,风露怡人,一时心有所感,便睡不着了,索性在院子里品一盏清茶,赏一赏这月色。”
谢纨:“……”
鬼才相信他在这更深露重的时候赏月,这个时辰不睡觉,傻子都知道是在等谁。
呵,小茶茶。
他展开折扇摇了摇,抬步便欲绕开洛陵回屋,可就在他堪堪经过洛陵身侧时,洛陵忽然开口:“王爷请留步。”
他上前一步,看着谢纨目光温煦如水:“王爷近来心绪郁结难舒,还需尽早疏解为上。”
谢纨一挑眉:“心绪郁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洛陵笑意清浅,不疾不徐:“王爷,我自幼修习岐黄之术,观人气色,便可知一二”
谢纨莫名被他勾起了兴趣:“哦?那你倒是说说,这郁结该怎么疏解?”
洛陵微笑看他:“不瞒王爷,我钻研医书多年,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耐力尚可,恢复亦快。若是王爷今夜有雅兴,我愿尽心侍奉,必让王爷尽兴而返,郁结尽消。”
谢纨:“……”
……搞了半天是想跟他上/床。
大哥你还真是敬业,当御医能爬到太医令,做男宠也这么卷,相信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正想冷酷地拒绝,然而忽然想起来先前聆风说过,原主有“病”的事来。
话到嘴边改了口,谢纨朝身后看了一眼,就见原本该回东厢的人不知为何停下脚步,却迟迟没有转过身,身形仿佛融入了夜色。
谢纨收回目光,朝洛陵抬了抬下巴,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院子那边的人听清:“好啊,那今晚你来服侍本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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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魏最名贵的红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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