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真实的触感！
“不是梦？”裴叙自言自语，趔趄了一步，与沈棠保持距离。
“梦？”沈棠耳聪目明，听到了他的话。
他梦里梦见她了？
他们连熟人都够不上，裴叙怎么会梦到她？
沈棠琢磨了片刻，恍然大悟。
一定是裴叙刚刚熟睡时，她在他耳边不停地说商业计划。
说多了，自然就入梦了。
沈棠眸光一亮，上前一步，想要试探他的态度，“那将军觉得我刚刚表现如何？你可满意？”
如此近的距离，沈棠湿透的衣衫隐约映出粉色小衣，和饱满的身姿轮廓。
还有那红樱般的唇，与刚刚要吻他时，一模一样。
裴叙目光一晃，冷声道：“我不满意！也没兴趣！”
“怎么会没兴趣呢？都是民女的真情实意，将军难道一点都不心动？”
她都让了三分利了，他竟然还无兴趣？
沈棠颇为受挫，濡湿的长睫朝他眨巴眨巴，“要不你和我试试，兴许试着试着就有感觉了？”
“此事怎可试得？”裴叙拂袖打断了她的话，“此前种种皆是情非得已，我、我不会有任何感觉！”
“是吗？”沈棠可不信。
做生意、积累财富这种事，是会上瘾的。
沈棠不信有人能逃脱金钱的魅力。
不过官商合作这种事的确不适宜大肆宣扬。
沈棠纤细的手指紧抓着他的手臂，莲步上前，踮起脚尖，贴在他耳边低语：“将军你跟我试试嘛，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我经验很丰富的，只要你点头，民女愿传授毕生所学。”
“我俩一定十分契合，等生意顺利，我们还可以一起出书……”
“什么契合？！”裴叙脸颊爆红。
怎么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
她怎知他怎样？就敢说契合。
还出书？
闺房之乐，怎么能出书？
不对！
他怎么会跟她有闺房之乐？
“你、你休得胡言！”
“哪里胡言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回房间深入探讨一下……呜！”
话到一半，裴叙捂住了她的嘴巴，“谁要跟你探讨？”
“可是民女是真心的。”
“行了！”裴叙真怕她越来越得寸进尺，太阳穴跳了跳：“我、我们还没到那一步，以后再说！”
“你们还没到哪一步啊？”
尴尬之际，陆清宴闻着味儿就从回廊里窜进来了。
姑娘藏在裴叙怀里，衣衫湿透，裴叙更是红成了虾子。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鸳鸯戏水，实在……实在是进展神速。
陆清宴朝裴叙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又以袖遮面避嫌，“沈姑娘，裴延之的意思是，等找到养蛇人首领，了却他的心结，再与你好好谈，彻夜长谈，深入地谈……”
“我没说！”
“好的呀！”沈棠与裴叙同时开口。
她看得出裴叙对她还是十分抗拒，现在提开商道的确不妥。
还是要帮他抓出养蛇的幕后黑手，才有资格谈判。
沈棠抓着他手臂，可怜兮兮望他，“将军，民女是真心想帮你的，不求回报。”
“啧啧啧，感天动地……”
陆清宴正要感慨，裴叙一个眼刀子把话给噎回去了。
裴叙脱了外袍递给沈棠，示意她披上，“姑娘回去吧，裴某受不起姑娘恩情。此前种种皆为情非得已，忘了吧，对彼此都好。”
他与她本就是萍水相逢，实在不该勾勾缠缠，更不该在此互诉衷肠。
他不该的！
裴叙淡漠看了眼沈棠，转身离开了。
沈棠茫然立在原地，不懂自己为何如此惹他厌恶。
陆清宴见势赶紧跨步拦住了裴叙的去路，“裴延之，话别说太绝！眼下我们还真有件事，必须得劳烦沈姑娘帮忙。”
陆清宴遥遥朝沈棠揖首，“添香楼传出消息，那位金老板看上了沈姑娘，想邀沈姑娘去城郊府中一聚，这是深入蛇窟的好机会！”
“金老板看上沈姑娘？”裴叙记得沈棠当时以薄纱蒙面，金老板应是连她的面容都没瞧见。
谈什么看上她？
“你当天下人都同你一样不识明珠？”陆清宴不以为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要再这般拒人千里之外，沈姑娘可真就花落旁家了。”
裴叙懒得听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摇了摇头，“那金老板是好色之徒，多半是见色起意。都护府不是养了许多女间谍吗？令她们接近金老板，她们比沈姑娘专业，也不像她这般……”
裴叙回眸看了眼瘦弱的沈棠。
她肩不能扛的，就算进了蛇窟又能做什么，说不定还赔了性命……
裴叙眸光一晃，不再说什么，提剑离开了。
沈棠心急如焚，赶紧跟了上去。
陆清宴朝她摆了摆手，“姑娘安心回去等，我打赌，最晚明天他一定会亲自登门去求姑娘帮忙的。”
“真的？”沈棠不太相信。
“保真！裴叙对这个幕后黑手势在必得！”陆清宴给了沈棠一个鼓励的眼神，“姑娘再坚持坚持缠着他，依我看你们的事快成了！”
裴叙越是这般逃避沈棠，越证明心里有鬼。
他嘴硬不承认罢了。
陆清宴摸着下巴俨然看穿一切。
沈棠只听到“快成了”三个字，惊喜不已，连连作揖拜别陆清宴。
而后，脚步轻快，从都护府后门先离开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快成了，快成了。”
“啧啧啧，好一个痴情女子呐，都快为爱疯魔了。”陆清宴抹了把眼角的泪，“裴叙造孽啊！”
回廊尽头，一抹玄色衣角随风摇曳，迟迟不去……
*
后几日，沈棠仍没等到裴叙来请。
倒是听说金老板寻找舞姬的声势越来越浩大，不仅在添香楼找她，还重金全城悬赏。
整个金威郡陷入了寻人的热闹氛围。
沈府却异常安静。
沈棠背负着杀人罪名，不好轻易露面，只能静观其变。
“金老板对姑娘势在必得，别人他一个都看不上呢！”
书房里，阿原一边帮沈棠磨墨，一边讲着外面的事。
沈棠不动声色，垂眸回信。
义兄莫钰还沉浸在接到皇室生意的喜悦之中，接连来信告知沈棠即将回金威郡，与她一起为太后铸寿山。
沈棠不知该如何向莫钰道明如今的困境。
且就算告知他，他亦无法再违逆圣旨。
沈棠摇了摇头：“义兄经手过的皇室生意数不胜数，何以对这笔生意格外兴奋？”兴奋到沈棠都不忍心泼他冷水。
“莫少爷当然是为了姑娘啦。”
阿原将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帕呈给沈棠。
丝帕被风拂开，里面是一对同心玉连环，羊脂白玉做的，格外剔透。
其上还刻着沈棠和莫钰的名字。
“这是莫少爷随信一同捎回来的，说是特意托关系找了宫廷玉匠打造，上面的名字还是莫少爷亲自刻的呢！”
玉连环乃是南晋人的定情物，这礼物的意味不言而喻。
其实，从前莫钰也送过沈棠诸如梳子、铜镜等物，奈何他为人内敛，从未正式向沈棠言明心意。
甚至此次生意，莫钰定也是希望沈棠顺利成为皇商，与他一同进京，就不用再分隔两地受相思之苦。
阿原这个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打趣道：“莫少爷此次回来，应是要三书六聘娶姑娘的，姑娘可会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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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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