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鹄

战事刚结束,左右是闲来无事,越辞派刘马回营报了个平安,并向圣上告假,延迟回京复命后,便安心在鹿柴村修养起来。

期间,越行他们倒是常来探望,几个大老爷们一过来就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闹得越辞头疼。还没等越辞发作,辛钰先看不下去了,好一顿说。

别看他们在战场上杀敌眼都不眨,在姑娘家面前却是抓耳挠腮,不敢吭声。

以至于有一次越辞看到越行在小院里帮忙打扫的时候,见到辛钰立马丢掉笤帚立正站好,目送辛钰过去才继续手上的活计。

笑得越辞把开始愈合的伤又给挣裂了,被辛钰又抓住好一顿教育。

期间越辞也问过,那天他失去意识以后,几个人连拖带背,总算把他和顾振带出了山林,刚好碰到上山采药被大雪耽误的江鹄,最后是江鹄将他们大晚上带回鹿柴村小院,并连夜为他们诊治。

几人中,顾振和越辞伤的最重,郝千身上也好几道伤痕,好在不伤及根骨。

越辞背后的刀伤自不用说,顾振胸前的伤倒是也有了愈合的趋势,但是腿却迟迟没有恢复,据江鹄说,若是恢复不好,恐怕日后是不适合在前线奔波了。

“那帮瘪犊子别让我碰见,我碰见了誓要打断他们的腿给我兄弟报仇!”郝千愤然道。

“那些蒙面人究竟是谁?这手段能力,不可能是山林悍匪吧?”越行问。

“肯定不是,当时头儿你们走了以后,他们就全跟着走了,目标很是明确。”高子伍道。

“嗯,这些人不简单,咱们这次回朝并没有声张,他们却能准确堵在我们回程的路上,看得出来他们势在必得。要不是借地势脱身,这次我们恐怕很难逃脱……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藏的深呢?”

越辞说着,手上把玩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半根草,语气平静,眼神却略显凌冽。

大家都没有接话,谁都能想到这是什么意思。

消息没有声张,却能精准堵截。若不是运气好碰巧遇上,那就只能是知道内情的人,清楚他们何时走,走哪条路。

谁也不愿意怀疑同生共死的兄弟。越辞也不愿意,但更重要的是,不能动摇军心。

“无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路上都走官道,小心一点,老高,回去了给我好好查这件事,咱们的队伍里,不能出叛徒。”

“是。”高子伍道。

“至于顾振,让他安心养着,没有影的事儿,别跟他说太多。”越辞叮嘱道。

话音刚落,还没等众人点头,便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

辛钰来了。

现在这四个字可是把这几个人治的死死的,几人立马噤声起身,一字排开,有序出门。动作可称得上是整齐划一。

辛钰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什么也没说,放下药碗便走了,还告诉越辞,今天江鹄说要替他查看一下伤势。

据越辞观察,江鹄是这里杏林坊的头领。但是江鹄总是不在院里,有时他需要出门去采药,同时还有几个病人不方便挪动,需要他上门去诊治。

还有的时候辛钰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总之很忙碌,前几次他都是日落之后来给越辞诊治。

这次似乎也不例外,并且比之前更晚一些。

越辞等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后还是没撑住,到梦里等去了。

越辞睡得也不沉,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越辞隐约听到三声轻叩后,木门吱呀地被人推开,掀起屋内的一阵微风,一股淡淡的药香随风吹来。

越辞清醒过来,便先眯了眼,发现烛台已被点亮,昏黄的灯光把来人的轮廓照得模糊,越辞不自觉抬起眼皮,待他看清来人,却发现那人也正望着他。

黑色的面具没有遮住眼睛,如秋水,温柔,却又让人觉得疏离。

越辞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又心虚地闭上了眼,打算装睡,心里默念非礼勿视。

“既然没睡,将军不如与我聊上几句?”

眼见被拆穿,越辞索性也就不装了,“真是神奇,江公子如何发现我醒着的?”

“将军说笑了,刚才将军不是盯着我打量了好一会。某虽不才,倒也不瞎。”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越辞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好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为何叫我将军?兵荒马乱的,是山林悍匪也说不定?”

“从军中出来的人自有一番气质,且门口那匹红鬃马也不似凡物。”说着,江鹄扶着越辞坐起,将越辞背上包扎用的布条拆开。

果然马不能太俊,原来是千里暴露了身份。

越辞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小骄傲,全然不顾江鹄的前一句话。

越辞倒也不打算否认,解释到:“出身行伍不假,却算不得什么将军。我们几人原是随军出征,不料遭到伏击,与军中走散,这才流落至此。”

“走散?”说着江鹄查完伤口,便又替越辞上了药,仔细包扎起来,“不着急归队吗?”

“已经跟头儿说明了原因,养好伤再走。”越辞说谎可是从来不用打草稿的。

“江公子呢,我看院里众人都唯你是尊,在杏林坊应当地位不低。”越辞反问,和江鹄互相试探底细。

包扎好后,江鹄扶越辞躺下,还将被褥轻轻盖了回去,不动声色将话题岔开:“你的身体底子不错,各处伤口也没有恶化,但还是要委屈在床上静养几日。”

越辞明了,并不追问。

有些事并不是回答了才明白,也不是否认了别人就相信。

都是聪明人。

“公子谨慎,倒也无妨。”江鹄起身,理了理衣服,又将拆下的布条收拢,道:“公子若是不放心,药剂不喝也无事。就是……不要再往窗前的那棵梅树下倒了,花还没开透,树便要不活了。”

说着灭了灯盏,便出去了。

越辞在心里暗骂一声,他原以为自己做的挺隐蔽的,专门在没人的时候才倒药,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江鹄这么不会讲话,一定是朋友不多。就这么当面戳穿,多尴尬啊。

……

养病的日子是极舒坦的,为避免伤势恶化,越辞又在床上躺了几日,终是躺不住了。

自他能下地走动了,这位爷就再也没有听过医嘱在床上静养。辛钰原也说过他几次,他都美其名曰多动有助于恢复。

好在江鹄每次给他检查时,他各处的伤势都在慢慢恢复,便也随他去折腾了。

他时常满院子溜达,和大家说笑。或许战场上的越辞有不容拒绝的威严,但是私下的他并没有什么架子,他手下的三十二骑早已习惯。

而杏林坊的弟子们更是被他几句话就逗得阵阵发笑,再加上越辞长得很是不错,笑起来又极具少年人的阳光、干净,看起来就像人畜无害的翩翩少年郎。几天下来,越辞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今日晨间天气不错,此时越辞又开始满院子溜达,好似一个老大爷。

别看这屋子虽然修的不咋样,但是院子却不小,越辞毕竟有伤在身,围着院子走了一圈,倒也出了一身薄汗,便找个将朽未朽的椅子坐下来了,看着院内忙碌的人。

此时杏林坊的人却不多,一半的人都出门往附近的几处村寨走诊去了。还有人趁着天气不错,随江鹄去了山间采药。

越行好奇,在院内呆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了,便也跟着去了。越辞看郝千早已恢复,便让他跟去照看越行,只留高子伍在院内留守。

原以为今天会是个好天气,没想到了正午,天上一片厚云便盖了过来。

而越辞也好似受了天气的影响,整个人少了点精气。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懒懒散散地靠着。

辛钰发现似乎每到雨雪天,越辞都有点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一样。

不一会这云就变得又厚又低,估摸着便要下雪了。

看着越辞的状态,辛钰多少有些担心,收了药材便走过来,将手捂上越辞的脑门。

毕竟江鹄叮嘱过她,越辞一行人身份复杂,好生照料就好,其他的随他们去,还是少招惹为妙。

“也不发热呀……可有什么不舒服?”说着辛钰又把上了越辞的手腕。

“并无不适,可能是昨夜梦到了老神仙,说我要飞升了,没睡好吧。”

还能开玩笑?看来是她想多了,脉象也并无异常。

“那有没有问你何时飞升?”辛钰有耐心道。

“我当即就严词拒绝了,结果老神仙非要拉我飞升。”说着,越辞还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遗憾极了。

“真是可惜,要不你还是回去睡着吧,说不定还能梦到上天宫授礼呢。”当然辛钰知道越辞肯定不会乖乖回去躺着的,仿佛床上有刀架着他一样。

“不了,还是人间有意思。”

还当真有人求他飞升不成?

辛钰在心里念叨了两句,便也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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