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漏病

第十四章

黎韫偷偷跟朱祁说,“行了行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少夫人再如何也是少夫人,所以我已经采取了行动。”

朱祁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保准将军不仅不会打我屁股,还会给我奖赏。”黎韫洋洋得意。

“你干了什么?”朱祁问。

黎韫:“我不是有个相好嘛,我给我相好写了封信,告诉他将军在兵书道救了一名孤女,打算娶她,这消息传回将军府,让大家都有点准备,少夫人到时候也能少难受点。”

朱祁:……他默默的退下了房梁。

下一秒,一根树枝朝着黎韫方向射来,黎韫反应不及时,被钉在了屋梁上,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黑乌鸦。

朱祁:“真是造孽啊。”

为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我?黎韫流下了宽面条泪。

……

宅门外。

安阳郡主捏着个盒子,掀开帘子进入马车,那马车比平常马车要大三倍有余,里面布置十分精致豪华,铺的毯子是进贡的雪山狐毛毯,车厢中央架着座设计精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套茶具,每一个都是燕都烧制的绝品。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茶杯,那杯茶被送入了一张薄粉的嘴唇中,那人轻抿了一口茶,“东西拿到了?”

安阳将盒子递过去,低声唤道:“太子哥哥。”

太子接过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放在了身侧。

安阳坐在太子的对面,她将鞭子取下放在手边,低着头,肩膀缩着,很难想像她这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会在另一人面前显得十分的安静和规矩。

太子即使是坐在马车中,穿着常服,全身也如同一根挺拔的树,板板正正。他身为储君,不能在杏花胡同露面,因此只能借着安阳的名头,驾车来此。

他来此乃是听闻此处有所谓长生不老药卖,他自然不信这些东西,但谁人不知当今圣上痴迷炼丹之术,寻求神仙之道,为此劳民伤财。身为太子,李锦自然要投其所好。

李锦收了盒子后,却没有立马离开的意思。

他目光看着车厢口的帘子,问:“今早你进去时与你说话的那女子,住在东林巷子十一户?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安阳顿了下,“……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锦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安阳不敢再询问,便说道:“是个长得碍眼的女人,看她一眼我便觉得泛恶心。”

“……”李锦皱眉,“其貌不扬?”

安阳咬了咬唇,“戴着面纱,看不到长什么样子……但比起我差远了。”

听闻此话,李锦的目光落在安阳的脸上。眼中很是失望,比安阳差,那定然不是她了。

今早那个声音……与她有点像,两人分开已经好些年,她的声音估计也变了。

这里太多大臣的家属,他不能掀开帘子去看看。否则他出现在这里的消息一定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想到他那位父皇,李锦眼中泛起讽色。

每日里吞食那些加了料的药丸,已经快要油尽灯枯,还能支撑个几年?寻求长生不老?笑话,古往今来何其多明君霸王,每一个最终的归宿都是在皇陵中化为一捧黄土。又凭什么他会是例外。

李锦道:“你到时候找时间去看看那女子的样子,画下来,送到东宫。”

安阳闻言不敢置信。她好歹是郡主,太子哥哥竟然让她盯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有什么特别的?!

可她不敢拒绝,于是很快就说道:“太子哥哥,那女子就在里面,我让人去将她带过来?”

“来人。”安阳郡主道。

马车外很快就凑过来一个侍卫,“主子。”

安阳看了太子一眼,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道:“你去将今早的那个女子带来,我有事情找她。”

江房漪带着红灵绿珠朝着宅门外走,迎面走来一名佩戴轻甲的侍卫。她一眼就认出那侍卫是明仁王府内的府兵。明仁王是安阳郡主的父亲,这府兵也只可能是安阳郡主的。

安阳郡主此人,行事残暴,似乎天生缺少一根名为慈悲的心。

江房漪至今还记得与安阳郡主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她从苏州到达京都的第一日。

天空刚刚下过一场暴雨,马车走在泥土路上摇摇晃晃。

江房漪揣着一个暖炉,经过一路上的颠簸,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胃部翻滚,她皱着眉头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车夫停了下来。

几人停在了京都较为有名的饭馆面前,打算以此缓解一下周身的疲惫,却没想到会撞到安阳郡主在街上策马。那马太快了,街道上的行人惊叫着避让,江房漪等人坐在马车上才避免被这场混乱波及。

车夫是江房漪生身父亲派来。对京都的事情比她和绿珠要清楚,当时便让两人不要出声,也不要露面。

原来这安阳郡主极为厌恶漂亮的人,也厌恶他人说其他人比她漂亮。但或许是命运弄人,一阵风吹来,撩起马车帘子。江房漪被这股冷气冲的遮挡了下脸部,在放下时便撞入安阳郡主的眼中。

“嘶——”骏马高高扬起蹄子,安阳郡主停在了马车旁。用泛着红色的鞭子指了指她,“下来。”

江房漪被迫下车,行礼。她低着头,头发上插着两只银色的蝴蝶簪子,蝴蝶翅膀随着她的动作,颤抖,如同振翅欲飞。

一根韧性十足的鞭子抵在了她的下巴上,她顺着鞭子的力道抬起头来,与安阳那张如同芙蓉花般娇艳的容颜对上。那一瞬间,她看清了安阳眼中的嫉恨。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躲了下,那鞭子就从她的下巴上滑开。

“小贱蹄子,躲什么躲?故意在我们过来的时候撩帘子,你想要干什么?”安阳郡主的声音冷极了。

几个年轻男子跟在安阳的身后,同样策马,此刻也停在了江房漪的面前。

江房漪被吓到了,浑身都在发抖,她只能道:“是风吹起来,不是我。”

但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安阳咬死了江房漪想要勾引她的男宠,一脚踹在她的心口。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她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

绿珠叫了一声“小姐”,慌张的来扶她,却被一鞭子抽到了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郡主,我今日才从苏州到了京都,今日撞见郡主只是巧合,郡主便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江房漪和绿珠抱在一起,她声音很大,她想要解释自己的清白,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安阳郡主打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打死她,并非她真的做了什么。

“竟然敢勾引本郡主的男人,还企图污蔑本郡主滥杀!”安阳郡主冷哼一声,鞭子如同利剑般抽在江房漪的身上,她惨嚎出声,身上多了许多道鞭伤。

她父亲派来的车夫站在不远处,一句话都不敢说,那些百姓们面露不忍,却都只敢离得远远的。

后来若不是在附近吃饭的明仁王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已经死了。

比起安阳的嚣张跋扈,以权压人,这位明仁王的性子就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明仁王仁慈善良,虽然在朝堂中是个极为不起眼的人,但对百姓没话说。哪个地方有个天灾**,明仁王都会自掏腰包给百姓贴补,在京都素来有仁善之名。

众人都说,有安阳这个女儿,是明仁王唯一的败笔。

明仁王无法管束这个女儿,这个女儿自从出生起就讨了太后欢心,几乎是在皇宫中长大。就连做父亲的也只能进皇宫去看她。在太后的溺爱下,安阳性子歪了。等明仁王想要纠正时,已经为时已晚。

那一日明仁王瞧见女儿的残暴,大怒:“住手!”

但安阳依旧不肯罢休,她一点也不怕这个父亲,甚至于说看着父亲的眼中隐隐有着恨意。她停下鞭子,冷笑道:“怎么?你瞧她好看看上她了?老不羞的东西。”

“混账!”明仁王瞪圆了眼睛。

明仁王生平唯一的一点诟病便是好色。屋内妻妾成群,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因此对于安阳郡主的母亲便多有忽略。

安阳一点也没有理会明仁王的意思,她一脚踩在江房漪的手上,“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现在跑,只要不被我的这些男人抓到,我就饶你一命,怎么样?”

江房漪那时已经痛的蜷缩在地上,闻言想要爬起来,却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可为了活着,她还是爬了起来。

她和绿珠初次来京都,便是被如同撵狗一般在大街上不顾衣容的乱蹿,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死亡离她那么近。她不敢停下,不敢回头,不敢掉眼泪……她才十六岁,她想要活着。

后来被逼无奈,她只能跳河保住性命。也是那一次在惊惧和寒冷中跳河,让她原本就体弱的身子伤上加伤,从此身体就远比常人要弱许多。

看见安阳,她就仿佛皮肉都还泛着疼。

后来被人从河里救起后,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他那位父亲就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带她去买衣裳。他肯定是觉得,她耽误了他讨好权贵,恨不得赶快将她送出去。

江房漪早在离开谢云亭时,就已经围上了面纱,便是知道安阳郡主在此处,不愿让她瞧见她。

却没想到那侍卫来到她面前,拦住了她,“这位夫人,我们郡主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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