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考一切事宜完成,各地的官员均回到各自辖区。
杨以宁早早的安排下人准备洗尘宴,等着母父回府。
刘堇禾同杨傅文临近家门,家里的门房急匆匆的往家里跑去。
两人刚踏进门,杨明希和杨以宁激动的跑近身前,同她们行了礼:“母亲,父亲,这一路可还好?”
刘堇禾从怀里拿出两枚发簪,仔细的插入两人发间,满意的点点头:“我就说我儿戴着必定好看,你们父亲还说我选的太过艳丽,会很俗气。”
杨傅文不甘示弱的从怀里掏出两枚玉佩也仔细挂于两人腰间:“你们母亲还不是说我这礼物带得不好,没有新意。”
有眼色的下人,及时送上铜镜,杨以宁透过铜镜,不知是何金属制成,簪头是一只蓝色雀鸟,尾羽展开似扇,上面镶嵌着眼睛般的蓝色宝石,嘴里衔着一串水滴般的珍珠,十分耀眼,再看阿姐头上也是这般,不过颜色不一样,她那支是绿色,父亲给的玉佩雕刻的也是这只鸟雀。
“母亲,父亲,这是何种鸟雀?如此华丽,我从未听说过。”杨以宁好奇的问道。
谈起这个,刘堇禾兴致勃勃:“这雀鸟,南诏人说乃是神鸟,拥有上千只眼睛,善辨忠奸,若是有人在它面前撒谎,会受到惩罚。”
这等异事,杨以宁和杨明希从未听过:“这么厉害,母亲和父亲可曾见到?”
刘堇禾惋惜的摇摇头:“我与你父亲呆的日短,不曾见到。不过南诏人很多都说见过。”
杨以宁摸着簪子:“如此神异,没有见到可真是可惜。”
杨明希见几人讲得忘了吃饭,牵着母父往饭厅走,笑着讲道:“我听说南诏十分神秘,有很多能人异士,民风十分彪悍,那边女儿颇多,圣上和陛下可头疼得很。”
杨傅文扶额苦笑:“确实如此,这政令都发布百年了,完全推进不下去,这些时日,南诏的府君跟我等抱怨多久,吓得我那些同仁都不敢同她讲话。”
走进饭厅,宋祁年正同下人一起布菜,看见她们进来,上前问候:“母亲,父亲,一路可安好?”
“好孩子,辛苦了。”刘堇禾拿出一枚镶着绿色宝石的发冠:“这是我与你父亲为你挑的礼物,看看可喜欢。”
没想到还能收到来自母父的礼物,宋祁年喜不自胜,赶紧戴上,期待的看向杨明希。
宋祁年参军时年少,为了让下面的人信服,常年穿戴是黑白两色,束发的工具除开普通的发带,便是一枚银色发冠,即便是如今当上可将军,这个习惯也未改变,不曾戴过这般颜色。
他看向她的眼里如有星光点点,一时间杨明希都看呆了:“很是好看。”
宋祁年抽搐着嘴角,竭力压住上翘的幅度,眼里满是开心的笑意:“谢母亲,父亲的关爱。”
刘堇禾和杨傅文满意的点头,她们关系和美,是大家所期望的:“喜欢就好,大家先用饭。”
“阿姐,你的事情还未同母父讲呢。”杨以宁端着碗提醒道。
杨傅文也想起来:“明希此次结果如何?”
“上任书已经送到府里了,此次休沐日后上任。”杨明希笑着回答。
“好好好,明希现在是站在了通往所愿的阶梯上了。”刘堇禾举杯祝贺。
“我会好好争取留下来!”杨明希干劲十足,一饮而尽。
“真棒,我们新上任的起居君。”杨以宁跟着起哄。
杨明希和宋祁年对视一眼,笑着同着杨以宁举杯:“以后还要多多麻烦小妹。”
杨以宁僵着脸看着阿姐,杯中酒水重若千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大概就是了……”杨明希讨好的笑笑:“将军府没有其他事物,只是府中居住人员繁杂,以后还劳小妹多多费心。”
杨以宁笑得似哭,逃避的闭了闭眼,我应想到的,她俩人都去上任了,府中事物便无人打理,虽有嬷嬷,可阿姐今后需常居于宫中,姐夫又时常在军中,自然需要人来打理:“我能拒绝吗?”
“小妹若是拒绝,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杨明希可怜兮兮的望着杨以宁。
杨以宁气呼呼的一饮而尽:“你就会欺负我!”
杨明希提着酒壶,讨好的为她斟满。
杨明希和宋祁年谄媚的赔笑,刘堇禾和杨傅文对视一眼,不插手她们姐妹间的事情,只是笑着坐在旁边看戏。
杨以宁苦着脸接下了这份活。
明明已经进入秋天,可这天气仍然犹如婴孩的脸,时而烈日高悬,时而大雨倾覆。
书房摆了几盆冰,处理事物的杨以宁才感受到一丝凉意,天气炎热,事物繁多,杨以宁的脾气不如往日平静,随着炎热的天气,一日比一日暴躁。
杨以宁将手里的账册扔了出去,它重重的撞在墙面,随着碰撞声又落在地上,彩霞偷摸看了一眼小姐的脸色,捡了起来放回书桌。
“将军府才几个人,一个月开销能记出一千多两??这账房是干什么吃的?”杨以宁暴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小姐,要不咱先看自己府里的?”彩霞小声提议道。
杨以宁更暴躁了:“最近天气异常,济世堂虽说救治了不少热症的人,可这药材涨价,都说今年的药材收成不好,也是入不敷出,天气炎热,都没人上街,绣罗坊和悦己阁更是门可罗雀。”
彩霞摩擦着衣角,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近日里还有传言说这天气是因为圣人不慈,上天降罪……”
“闭嘴!真是把你惯坏了!什么浑话都敢说。”杨以宁一记眼刀直直的射向彩霞。
彩霞害怕得双膝直直着地,伸手给了自己两记耳光:“是奴婢妄语,小姐恕罪……”
“下去备车,先去将军府……”杨以宁拿着那本账册深吸了一口气。
将军府,一大一小两个脏兮兮的孩童依偎在一起,紧张的坐在后门处,小心翼翼的看着来往的人群,期盼自己熟悉的身影出现。
一声暴雷般的吼声传来:“大丫,二狗,你们又躲在这里偷懒!”伸手便要揪两人的耳朵。
大一点的孩童挡在小一点的身前,耳朵被揪得通红,害怕却又坚定的挡着弟弟,怯生生的开口:“婶婶,阿爹已经很多天没回来了,我们在等阿爹。”
婶婶没好气的说道:“大丫,你不带着弟弟好好干活,跑这里偷懒,大将军若是知道你们是这样的懒货,肯定会把你阿爹跟你们全赶出去,你阿爹现在能住在将军府可是烧了高香,你们可别拖累你阿爹,你阿爹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一点好日子,若不是你们两个小东西,说不定还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婶婶一双精明的眼睛全是不屑,却又堆起和蔼的笑容:“好了,我知道是大丫和二狗想阿爹了,快去把衣服洗了,婶婶不会告诉将军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大一点的孩童眼含着泪,摇摇晃晃的接过比自己大上很多的盆子,带着哭腔:“我们马上去,婶婶不要告诉将军。”
看她这个样子,婶婶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掐着腰数落:“哭哭哭,哪天把你阿爹哭死了,你就高兴了,你乖乖干活,我就替你们瞒下来,不过今天偷懒罚你们没饭吃。”
两个孩童顶着烈日在水井旁洗着衣服,时不时有着细微的抽噎声。
太热了,婶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逃一般回到有冰的房内,房内还有一位正抱着一碗冰吃的少年,身上穿着一看就是新做的衣裳,浅蓝色的布料跟他黝黑的皮肤并不相称,长相倒与这位婶子十分相识,他享受的靠着软枕:“阿娘,这么热,让她俩在外面洗衣服,不会出事吧。”
“那两个都是贱皮子,这么多年都这么过的,不会有什么事。”婶子毫不在意。
“这几日,我心中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阿娘,你要不对那两个崽子好一点,若是她俩出了什么事,这好日子可就完了。”少年摸了摸身上柔软的长衫,这衣服村里最富裕的人家都是没有的。
婶子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老娘接你过来享福,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向着那两崽子,这些事他们不做,难道还要老娘我顶着这烈日去做,还是你去做?”
少年嘿嘿一笑,有些担心的劝道:“阿娘不担心被狗蛋发现?”
“狗蛋那个憨货,在他面前装上一装,他还得对老娘感恩戴德,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把我接到京上来。”婶子得意的笑了:“以后他有了新的媳妇,看我把这两崽子教导得这么乖巧懂事,说不得会更感激我。”
“还是阿娘想得周到,是我想少了。”少年讨好的起身为婶子捏捏肩。
这时隔壁的吴婶黑着脸来找她:“王家婶子,府里通知所有人去正厅。”她是最看不惯这对母子的嘴脸,欺负两个小孩子,她旁敲侧击的给那个憨子提醒,那憨子还说辛苦了那两母子,让自己担待,气得她几天都吃不下饭,人家自己爹都不在意,她这个外人操什么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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