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的世子常与那凶神恶煞的小郎在闹市中打情骂俏,不曾回避旁人。
围观的人多了,自然就打听出了那小郎的来历……
最近,很多女子闲暇时会去京城不远处的军营驻地,观察着里面能干的男子。
“我听说,军营里的小郎月钱高得呢,力气又大,取回家来必定是个干活的好手。”一大娘磕着新收的南瓜籽,对着正在训练的小郎指指点点。
看了看身边的瘦弱夫郎,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这夫郎,每天在家吃吃喝喝还身子不好,可怜我家孩子竟像了他的样子……”
她对自己的夫郎是真心喜爱,为了取他回家,也是跟母父大闹了一场,只是她没想到最后会苦了孩子。
她听说京里的大家小君跟一个军营里的小郎看对眼了,专门歇了一天的农事,带着夫郎拉上周围的邻居来看看。
她家孩子身体不大好,她也是犯愁很久了,若是嫁出去,担心去了别家自己护不住,若是娶回来个娇娇儿,那不是苦了自己孩子,还担心自家孙孙又没个好身体。
听说军营里的小郎,吃苦耐劳,又能挣钱,身体又好,必定能照顾好自家孩子,还能让自家孩子怀个健健康康的闺女。
“我听很多人说,那些小郎不太干净……”被她拉来的邻居犹豫得很。
“圣人都说了,军营里军规森严,不允许搞东搞西的,没看人家贵人都乐意取嘛……”有一个大娘讲道。
一位女子发出一声尖叫:“哇,我想要那个,天哪他长得那么可爱,竟然可以扛起几百斤的大石头!”
不远处,一个娃娃脸的男子搬运着两块巨石……
“呼,为了给我队里的崽子们找个姻缘,我也真是豁出去了……”娃娃脸的小郎已经是一位百夫长,此时他背对着那些小君,累得龇牙咧嘴的。
最近这股风吹得很大,京里的贵人们组织了好多宴会,邀请未成婚的将军们,千夫长们……
但队里的小卒子们也要找对象啊,大家就商量了这么个主意,每日都会安排不同队的小郎们来能看得见的地方表现一下。
就这娃娃脸的百夫长,每日都有不少人来打听。
杨以宁同王忠奉旨约会这几日,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她这人也确实不是十分规矩,正正经经的约会,总是会在她的一时兴起下多了几分旖旎。
京里一些本就在观望的女子,见她俩出双入对久了,竟看习惯了,觉得还是有几分般配,顾不得家中长辈的警告,参加了一些官家组织的宴会,一来二去真有几对看对眼的正在接触。
圣人对这结果十分满意,倒也不再催促她们成婚,时常对着杨明希夸奖她聪颖。
她与王忠约会这事,故意去的都是些人多热闹之处,为的就是这般结果。
王忠现在下值不再是宿在营里,除开值夜的时候,日日都会赶回城里,杨以宁每日都在城门口等他,两人或牵手,或共骑,引人注目。
九月下旬,杨以宁将杨睿知从小院中放了出来,亲自送他去了私塾的考场,她与这个弟弟并不熟悉,但顾及一母同胞,总还是得有几分面子情在。
杨睿知进了考场,杨以宁却陷入了回忆……
幼时,杨以宁还在柳潇潇身边生活时,日子并不好过……
那时,她还不叫以宁,姨娘唤她袅袅,她不允许她离开小院一步,教她琴棋书画,教她女红女德……
她不太有天赋,常常被罚,烈日下晒得奄奄一息,冬日里冻得瑟瑟发抖,姨娘说她容貌虽然不佳,但这弱柳扶风的身姿,楚楚可怜的情态,必定能找到一位好的夫婿。
她九岁时,姨娘拿来一卷白布,说为了她以后能嫁个好人家,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紧紧勒住她的脚,将十个脚趾尽数折断,她的嚎哭声惹来了护卫,护卫喊来了母亲。
从那日起,袅袅成了以宁……
姨娘哭嚎着不让母亲带走她,僵持了一个多月,不知怎的,她就跟着母亲,去了阿姐那里,也是那年,姨娘有了弟弟。
杨睿知出生时,姨娘顾不得生育之痛,欣喜的派人来请父亲,父亲没去,倒是母亲怜她生育,让杨以宁带着礼物,前去看望,却被处处叮嘱要让着弟弟。
已经被阿姐宠了一年半载的杨以宁,已经颇具纨绔之态,气势汹汹的怼了回去,从此跟姨娘见面,如同针尖对麦芒一般,对这血脉上的弟弟,自然是不喜的。
但他一日是杨家人,她便得教导他一日,免得丢了杨家的脸。
杨以宁坐在茶坊里,凌秋汇报着她的进度。
杨以宁并不关心,手指轻叩桌面:“他入这私塾可有把握?”
“进是能进,只是这名次肯定是比较偏后,小少爷的基础非常差。”凌秋勾起笑容,如实说道。
“无碍,能进就行,若是没考上,可真是笑话……”杨以宁漠不关心:“他若是考上了,还要继续劳烦凌护卫了。”
凌秋笑笑:“谢世子赏识。”
这差事工钱又高,伙食又好,还不用受气,自从来了侯府,家里日子都好过了不少,每月休沐回家,家中都是笑吟吟的,这样好的差事,能多干几年也是不错。
夕阳西下,王忠骑着高头大马来了。
杨以宁远远的便瞧见了,吩咐凌秋:“等杨睿知出来了,就立刻带他回府,不得在外逗留。”
“是”凌秋躬身行礼。
行至身前,杨以宁翻身上马,落在了王忠身后,她靠在他的宽肩上,搂着他紧实的腰。
她刚刚想起以往,心里有些烦闷,想要排解,她的手不规矩的在他身上游走。
王忠身子僵硬的驭着马,脸涨得通红,随着杨以宁手游走不断向里向下,一阵阵痒意和酥麻,王忠身子微抖,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缰绳。
“我们王将军身材还是这般的好……”杨以宁贴着他的后背悄声说道,她做什么,王忠从来都不曾拒绝和不高兴过,让她忍不住得寸进尺,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廓,心情好了不少。
微热的呼吸仿佛穿透了他的衣衫,王忠只觉得腰软了下来,眼眶微红,声音微颤:“世子不要这般欺负我……”
“我可没有,王将军不要冤枉我,我今日可是在珍馐楼定了美味的餐食款待我们将军呢。”杨以宁巧言辩解道。
她们相遇,她们共骑,外袍遮掩了私下的勾连,百姓见惯了,只觉得她们的感情愈发的好。
到珍馐楼时,王忠翻身下马时,在平地却犹如踩在棉花上,腿都是软的,宽大的衣袍遮掩了他的窘境,杨以宁贴心的扶着他,到了包厢,菜上齐后,她又屏退了所有人。
王忠面色通红,不安的打量着四周,当侍者离开时,他竟生出了几分羊入虎口之感,低头猛吃,不敢看她一眼。
杨以宁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心中阴霾全都散去,眼里都是笑意,为他夹菜,为他添汤,待他吃了几分饱,才提溜着酒壶,给他倒上一杯,引他喝下。
不过三杯,王忠便有些晕头转向。
杨以宁懒得用杯子,直接壶嘴对嘴,饮上几口,笑着看王忠从凳子上溜到地上,又手脚并用,迷迷糊糊的找上了杨以宁。
王忠爱慕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环上了她的腰,小狗般磨蹭着……
刚刚平息的**升起,杨以宁解开了他的衣衫,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从领口滑至小腹,却被一双满是厚茧的大手握住。
王忠望着她的眼睛,红着眼眶,悲伤慢慢的从眼底生出,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世子是不是不想取我了……”
杨以宁性致被打断,有些不悦,但见他难过,只好看着他,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王忠眼泪落了下来,哭着好不可怜:“世子之前说要来提亲,可这么久了,都没有来……”
杨以宁看他哭得可怜,想的竟然是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有些好笑,但也生出了几分心疼,笨拙的哄道:“没有不想取你啦,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知道世子对我的心,没有几分,我从未求世子爱我,但世子每天与我见面,都会调戏我,不论我在哪里,不论是否有外人……”
他哽咽一下:“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但我会担心世子玩腻了,就不要我了……”
“世子若是不愿取我做正夫,纳我入府也好,我害怕等您玩腻了我,我连看见您的资格都没有……”他哭得愈发伤心,恍然间竟觉得看见了被世子厌弃的自己。
他醉了,分不清是幻象还是真实,他虽是英勇的将军,但记忆里那些慊弃他的声音也并未消失……
杨以宁张了张嘴,硕大的一个人哭得跟小孩一样,她有些无措:“你不曾说过,我还以为……”
见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只得许诺道:“好啦,我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不要哭啦……”
“我不让世子摸了,世子还会取我吗?”王忠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如清泉般澄澈,他眼巴巴的望着。
杨以宁摸了摸他的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要取你这件事可是在圣人面前过了名明路的,就算不信我,你也该相信圣人啊。”
王忠捂着自己被亲的额头,脸再次红润了起来,紧紧的盯着杨以宁,傻呵呵的笑着。
杨以宁只得揉了揉他的头,暗暗惋惜自己失去的乐趣,她很喜欢看他脸红,无措却又没有办法的样子。
带他饮酒本是想变本加厉的欺负一下,不过看他这么难过,还是先放放吧,那就等成婚以后,那时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突然被剥夺了趣味,杨以宁开始暗自盘算着何时去提亲呢?她得找一个好时机……
王忠第二日醒来时,只觉得头有些疼,对昨日的事情定格在喝酒的那一刻……
刚出小院,吴月斜靠着自家院门,一脸调侃的看着他:“王将军好事将近呀,昨日我见世子送你回来的……”
王忠挤出一丝笑容,他心中很迷茫,甚至在想当初说要取自己,不过是为了应付圣人,可能她早就后悔了,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觉得心口发疼。
吴月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这王将军还是这么吓人,早知道就不为了看热闹早起了……
连着几日,王忠下值,杨以宁照常去城门口迎他,不再动手动脚,变得规矩有礼。
王忠心底不安,他在想自己唯一能吸引世子的地方,好像她也不喜欢了……
她十分客气,有礼,就像初相识那般,想问又怕她觉得自己放浪,情绪越发低落。
常常关注她们的人,看着这将军日益冷淡,仿佛不高兴世子去接他,情变的传言从百姓到宫里,倒是两个当事人不知道。
圣人也有些着急,有些暗悔当初没有赐婚,明里暗里同杨明希和杨傅文打听。
杨明希也暗暗担心小妹是不是变心了,在圣人面前承诺过的事情,可不能出尔反尔,但这一切也只能等休沐时才能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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