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温之蓝的房间。
门又不生不响地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身影。
李行彻看了看,确定今夜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他摘下面罩。
房间陷入沉寂,床上躺着的人睡得很不踏实,紧紧皱着眉头,嘴里还念着不清晰的话。
“不要……不要……咳咳咳!咳……”
李行彻凑近了看,手指搭在她手腕,另一只手搭在她眉头上。
温之蓝缓缓舒展眉头后,他才掀开被子,不着急躺进去,而是撩起她的寝衣,看清楚了底下的光景。
女子的身体他没有见过,唯一见过的还是温之蓝不完全的肌肤。
不是书中说的奶白色,温之蓝的身体很特别,横七竖八地勾勒着一些伤口,呈现小麦色,在烛火下沁出莹莹暖色。
只是有一点不合适,今日上面的一块肌肤泛着青紫色,血管在下面若隐若现。
李行彻给那块肌肤抹了药,这才拉上她的衣服。
*
清晨,温之蓝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恰好经过东侧门。
今日她想要早点出去,也刚好再去一趟城西,刚好看见几个宫人抬着一架什么东西。
“快走快走,真是晦气……最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死人了?”
温之蓝听着,心里有了点打算,宫中时长会有宫人死亡,这种时候一般是由宫中拨款给一笔安慰费,再把尸身顺着侧门抬出去。
而这具尸身在经过的时候,掉下来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他们离开后,温之蓝走上前,捡起来那块东西。
是一块金豆子,这东西是宫中娘娘用来赏赐奴仆的东西,是硬通货,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还是值钱的。
温之蓝握在手中,思考了一会儿,才走出去。
坐上马车,她又到了城西。
这地方昨夜才来过,一改昨夜的热闹,现在很是清冷,昨夜的街道已经清空,只留几个城西的居民在扫地。
“我比你大,我比你大!我六你四!”
“谁说的谁说的!刚刚就是你先!应该是我了!”
温之蓝被这几声吸引过去,转头看去,几个孩子在墙角玩得不亦可乎。
“好了好了,给钱给钱!”
温之蓝挑眉走上前,就看见地上摆着四方图,再看上面写的,她缓缓皱起眉头。
竟然是在赌博。
“我不能再输了……我把学金都输出去了,回头怎么和我娘交差啊!”一个孩子难过地说着,在口袋里掏了掏:“有了有了,我把这个给你!”
温之蓝看出去,瞬间呆滞,她拿出那颗金豆子,和孩子拿出来的金豆子一般无二。
“嚯!好东西!你哪儿来的!”
“这是我从我娘那儿偷来的……”孩子小声说,“这可是金子,金子!”
这宫里头的东西一向管理很严格,尤其是各宫娘娘的东西,不可能流出来的。
属实蹊跷。
“小孩儿,你这东西是假的,我这才是真的。”温之蓝站出来,确定他不知道这金豆子的作用,掏出自己那一颗金豆子。
两粒金豆子放在一起,竟是一点不同都找不出来。
“不、不可能!我这是真的!”小孩说着站了起来,生怕同伴们不认这金豆子,赶紧跑回家去了。
“我回去找我娘!”
温之蓝赶紧追上去。
“你这金豆子,是哪里来了?你告诉我,我就给你这个。”温之蓝把手中的钱袋抛起又接住。
“我、我告诉你!”小孩赶紧说。
“是、是我爹地带回来的……”
小孩看见温之蓝的打扮非富即贵,看起来就不好惹,他畏缩地带着温之蓝往家里走。
温之蓝跟在他身后,绕过几个巷子,看见了小孩的家里。
一个妇女正在扫地,听见门打开,拿着扫帚就要大打人,结果竟看见了温之蓝,这人面生,她不太敢惹。
“你、你谁?”
“这金豆子,是哪里来的,若敢不如实招来,小心官府伺候。”温之蓝把腰间的令牌解下,放在桌上。
“啊!老爷、老爷!我们……”坐在一旁的男人满头大汗,跪下来。
“站着好好说。”温之蓝摇摇头,“这东西事关朝廷,好好说。”
妇女站好了,哆哆嗦嗦地说:“是我们在外面捡的……都是我们利欲熏心,求老爷饶命啊!”
温之蓝跟着男人走出门,走到他捡到金豆子的地方,瞬间皱起眉头,地上几条大黄狗围在周围嗅来嗅去。
而她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这、这里是前段时间发生命案的地方……但、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男人害怕地交代,死命回忆着那日的事情,突然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尸体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他是被一个男人杀掉的!”
温之蓝皱眉,结合这金豆子看,那死的估计是宫里的人,但是具体是谁,还不得而知。
“这就是案子的全过程?”温之蓝坐在主座上,面前站着处理案件的衙门。
衙门官员很怕温之蓝,他消息灵通一些,知道这是如今圣上的红人,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娘娘。
“是……这就是当时的案件,死的人分辨不出来,找到的时候已经没了头,估计是被寻仇的。”
温之蓝眯了眯眼睛,审视地看向他:“不知道身份怎么知道是寻仇的?”
“说错了,说错了!不知道杀人的目的,但是可以肯定这人不简单,手法果决,刀口锋利……”
衙门官员一句接一句地说着,温之蓝地眉头越皱越紧,她放下书册,“今天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小心你的……懂了?”
“属下明白!”
温之蓝不擅长威胁人,但是不得不说,出门在外,有身份要好行事得多。
她回到府上,果不其然,被宫里的人“请”进宫了。
温之蓝面不改色,一边脱外衫一边说:“陛下这几日倒是有闲工夫,我三天两头地王宫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重要的人。”
听绿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不敢说,她总觉得……主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行事作风,还是说话风格,都和从前的逍遥王一般无二。
温之蓝轻笑一声,看向满头大汗的公公:“你们也是奉命行事,我当然不会为难你们。”
听绿:“……”尤其是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更像了。
温之蓝走在宫廷中,再没了从前的局促,她已经完全不再害怕,走在路上有宫人行礼,她也目不斜视地走过。
好不容易走到金龙殿,就听见好大一声发怒。
李赢辞气息不稳,扶着扶手坐下来,看见温之蓝走进来,立刻使了个眼色,婢女立刻把桌上的书册都收下去。
“参见皇上,您找我有何事?”
李赢辞已经知道温之蓝在路上吐血的事情,也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温之蓝比他预想中的要坦荡得多。
竟然半点不对劲也没有。
李赢辞轻叹了口气,说:“坐下吧,来,陪我喝几杯茶。”
温之蓝:“皇上乃九五至尊,怎可与卑职互称‘我’?卑职当不得这一句。”
李赢辞:“我说不过你……”
他自是有愧,把温之蓝叫着下了两局棋,原是想再聊一聊,谁知道温之蓝直接说:“陛下想必已经知道,我去了城西,也确实查到了一点事情。”
她现在性命不保,如果李赢辞想要她的命是唾手可得,至于为何留着她……温之蓝认为是她背后的青宁城。
“查到了什么?”
温之蓝把白子放在棋局中央,前面所有布下的陷阱全都连接在一起,每一颗白子都在明晃晃地张扬着她的胜利。
“这……我又输了……”李赢辞轻声叹道。
“宫中死的到底是谁,不知道陛下清楚?”温之蓝抬眼说,下一刻,手指夹着的一枚白子,落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满盘皆输。
李赢辞皱眉,端详着这局棋,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朕当然知道,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太医罢了。”
温之蓝挑眉:“是吗?我听说……月贵人那龙胎流得确实奇怪,不知道陛下想不想查明白?”
李赢辞立刻开口:“你想说什么?”
“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只要留青宁一命,即便是要输,臣也不会让陛下输。”
话落,棋局崩盘,随着李赢辞黑子的落下,白子溃不成军,掉落一地。
“不管是这龙胎,还是大宗,臣都会誓死相搏。”
说完,温之蓝站起来,行了个礼,离开。
“温之蓝……”李赢辞说着站起来,却没叫得住。
这深宫中,李赢辞夜夜独自梦回当年的事情,李素怀死的时候他没落一滴泪,但是每夜独自醒来,好像都能闻见她身上的香味。
不仅如此,还有他从前一个妃子的香味,这些人都已经离开了,只要再杀掉一个李行彻,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但是他怎么也不满足,他现在想要温之蓝,想要得快疯了。
似乎只有在她身边,才能缓解一点孤独和恐惧,才有一点真实感。
跨年快乐!祝看到这里的宝宝们新年万事顺意,都考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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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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