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星回了谢谢后,一直盯着屏幕上熟睡人的侧脸。他无意识地点了下屏幕,又轻轻划过。想透过障碍触碰眼前人,却无能为力。
泪水落在屏幕上,他惊觉。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江北星伸手抹掉眼泪,关掉手机。
苏南行醒来后,林文正好带着早餐。他打开粥,抬眼看他脖颈下方衣领处“林文。”
林文顺着视线,把窃听器摘下
“付维,想找您。”
他还想说什么,苏南行喝了一口粥“我会去的,今天买票替我回家里边看看。”
“好的,有需要叫我。”
江北星一夜无眠,早上他收拾好心情便去了花店。天一直阴沉沉的,店里没什么客人。他随意在店里走了走,突然发现花架上的花枯萎了,还剩几片散落在泥土里。
还很新鲜。
他拿起来,看发现是蓝玫瑰的花瓣。将花瓣放进小袋子后,他把那盆花抬下来。
铃兰花铃响了,他抬头。看见是小周,还有一个全身湿透,眼眶通红的少女。
小周说“路上捡了个小朋友,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就带回来了,老板我先带她去洗个澡。”
江北星把甜点放在桌上,又从旁边抽了只粉玫瑰放在那。拿起手机给小周发消息,
【江北星:今天把重任交给你小周(拥抱)(拥抱)】
【小周:使命必达老板。(玫瑰)】
【江北星:好好看店,我今天出去采购。】
他走出店,撑着伞走在路旁。即使下雨也无法阻挡市中心人流量的广大,忽然有人横冲直撞地向他来,他被淋了会儿雨。
那人匆匆忙忙,似乎是有急事。发现自己撞到人之后回头大声说“很抱歉哥哥,我今天着急去找一个人。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会赔礼道歉的!。”
江北星还想说什么,背着书包的高中生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小周等小女孩换完衣服吹完头发,带着她坐在那张桌子上。将牌子翻转过来,又拉上窗帘开了暖灯“外面人走动多”她把甜点推给面前的人“我们老板准备的。”
小女孩看到了那束粉玫瑰,“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小周忙摆手“不会不会。”她说“我们老板开这家店,就是为了帮助有需要的人。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向我倾述,我会为你解答。虽不能改变什么,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好,至少不会让你太难过。”
小女孩说她叫付萦。
小周将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付姓很少见。有名的是付家大少爷,那这个淋成可怜的落汤鸡的可爱小女孩是付家二小姐!?
付萦说“为什么会有人可以做到这么决绝?七年的感情怎么可以说变就变?为什么有钱有权还是不能栓住一个人的心?为什么?”说着她突然就哭起来“因为他都是演的,七年真心全当喂狗。”
小周:“在权利与金钱面前,人总会失去自我。小萦,你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快乐成长,很幸运。”
付萦不可置否,她稍稍看了看四周。收回视线后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小周刚想问怎么了。手机屏幕就在她眼前展现,她明白后说了声“稍等,我去拿样东西。”
等小周把纸和笔拿来后,她就说“小周姐,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小周若无其事地看她写完,然后伸手接过那张纸“有的,方便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信上的内容是:
小周姐,如果你看到一个十七八的少年,能否将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不想我哥哥伤害他了。——
两人走到甜品店,付萦在挑甜品,小周坐在一边等着。她还在回忆纸上的内容,忽然有冰凉的触感漫上她的脸庞。她回头一看,不免露出几分惊讶“小覃?你怎么在这?你老公舍得让你出来打工?”
覃唐酒把饮料往桌台一放,“我老公开的店啦,他出差去了。我要是在不出来找点事做,我可就变胖了。”
小周反应很快,她的视线往下挪了挪,又震惊“你怀孕了?”
“我有宝宝啦。先替我保密好嘛周周。”
她语气里不掩喜悦,高兴完之后又问“怎么突然就来买甜品了?”
小周抬下巴,覃唐酒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带一个小朋友来的”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付家的。”
覃唐酒接话“她来过好几次了,看来蛮喜欢吃甜品嘛。”
小周却摇摇头“不是她喜欢。”
她还想说什么,见付萦结完账过来。她只得与覃唐酒说再见,覃唐酒轻轻挥了挥手。
等她准备转身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来不及多想,拿上雨伞她就冲出去“北星!北星!江北星你别跑了!这么大的雨你不要命了?自己什么体质不知道啊?”
覃唐酒怀了孕不方便跑,她只能一个劲的喊。江北星停下了,“抱歉,小覃姐。”覃唐酒走过去,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江北星的脸上,但她很清楚他其实在哭。
伞落在江北星头上,遮住了雨,却怎么也遮不住他的泪水。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但声音出卖了他。
“我妈妈……她突然晕倒了。我的车明明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现在它坏了。附近那条路又打不到车。”
覃唐酒想给他擦泪,又没法下手“北星不哭,我让人送你去好不好。”
林文下了飞机,给人打电话才知道出事了。他给苏南行发去消息,苏南行皱眉,他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
终于发现今天付维的反常,他把合同往面前摔“我没时间跟你耗,人都有底线好自为之,付维。”
林文到达时,人还在抢救。他看见了那个孤单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走到江北星身边,他轻轻唤了一声。江北星转头看他应了声,重心便往下倒。林文扶着他“江先生,别倒你妈妈还在里面。”
江北星抓着他的手臂时没有任何力气,林文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他盯着某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他崩溃般低下头,他没有眼泪了。
苏南行在晚上赶了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江北星认出来是他妈妈,“……阿姨”
苏姜走向他,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轻轻靠了一下“宝贝,你辛苦了。让小南带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我陪妈妈说说话。”
江北星点点头,他被苏南行带出病房门。江北星抬眼看面前人,好想问问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来这,最后他只是抬手,苏南行伸手将他拥入怀抱。
他感受到温暖,闭上眼“哥……哥哥。”
苏南行扶他坐着,抬手抹去泪水。才发觉他的脸如此烫,他不确定般用额头再试了一遍。
他拿起手机打电话,让江北星靠着自己“看来不能出去了,想吃什么我让家里做。”
江北星看他的样子,明白自己病了。
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说什么。
苏南行:“好,等会带你换个衣服。”
等林文挂了号带着两个袋子回来,他接过低头对江北星说“北星,今天病房不够了。我们打一针退烧针,带你回车上睡好不好:。”
像哄小孩。
他抬眼“没事,发烧而已。”
病房内,苏姜看着瘦弱的女人忍不住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她轻声地向朋友倾诉。
正想走时,她被握住了手。刚想开口,江母笑着摇了摇头。
一切都很平静,九月的最后一晚天上的星星多了起来。江北星趴在病床前,母亲的话语萦绕在他耳畔。
北星,别害怕
妈妈,会变成星星
你要勇敢,要像爸爸一样勇敢面对一切
妈妈要陪爸爸了,你好好的
——她合上了眼,长眠于此。
星星划过黑夜,黑夜落下星光。落到梦中人眼眶,刻在心间。
“带我回去吧。”江北星靠着苏南行闭了闭眼。
改完啦(老师我眼泪也要哭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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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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