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临宅在家里,把今天的聊天记录的内容在简单的在纸上列了个框架,做了些标注。
做完这些后,他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
他前些日子由于忙,已经有段时间没写日记了。
他翻了翻,距离上一次写,时间还停留在喜欢严永志,想和她考同一所学那儿。
苏东临又看了看今天的时间。打一晃眼,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苏东临翻了翻曾经对严永志的记述,那些个九月多的日记对于苏东临来说似乎成为了埋藏已久的过去。
他拖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划着手机。
他的内心是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仿佛在看一件封尘已久的千年历史往事。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
他习惯于把事情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以文字的形式描述这所有的一切。
往事在回忆时被赋予意义。
其实这些对于苏东临来说确实是有意义的,但他的意义往往针对的并非那些时光,而是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特定的心动。
7岁之前严永志措不及防,一声不响的闯入他的世界,从此他记住了那个女孩儿。
7岁以后,命运将我和他联系在一起,从此我们旗鼓相当,棋逢对手,不分伯仲。
同样的7年,不同的人。
再次见面时的那一次谈话,他满心欢喜,以为一直有话说。
可是后来的他和严永志的聊天框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自顾自的说话。
无数理由欺骗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单枪匹马,只为了那个她。
苏东临看完后,点着那个框,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将其隐藏。
他想啊,算了……
严永志,祝愿你一切顺利。
…………
其实那天蒋风煦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他那疯狂的眼神,让我胆寒而立,每每想起,都觉得脊背发凉,有点后怕。
蒋风煦盯着我看了很久,仿佛要把我盯出半个窟窿。
他强制着我看向他的眼睛——愧疚,恐惧,愤恨的眼睛。
他嘴唇张开,喘着粗气,白皙的皮肤上包裹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暗流涌动的眼睛里嗪满了泪水。白色的灯光若隐若现,白色的光晕飘飘若乎,圆环高低变化无常,沁美人眼角微光。
我呆呆的看着他,身体僵硬。
他好看到那年一不小心晃了我的眼。
那一刻,我下意识的觉得他是多么的无可奈何。
那年,他站在校园里,双目无神的望向外面的世界。迎着阵阵清风,抬眸间,双目相视。那一刻,他的眼神清澈透亮。
他望向我离去的方向,忽视了周围的嘈杂声和老师训斥的声响。
再一眨眼,那人已去向远方。
那年,同蒋风煦相视的那一刻,也如现在这样,一不小心让我放下了戒备。
我轻轻的把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学着哄人的样子,安抚他。
有些话,噎在心里,卡在喉咙里。
这么多年,第一次抱着一个人哄。
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有人紧紧靠在我的身上,这么近,那么近……我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少年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有种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仅仅是依偎在那里,就仿若走过了一片片薰衣草园,纵身沉浸在漫天的花香里,往前走,少年青涩高大的身形映入眼帘……
蒋风煦站在那里,侧过身,手捧着一束满天星,双目合下,弓着脖子,半张脸埋进了花束里。安静又漂亮,和谐又美满。
望着远在天边的他,我双目失神。
我跑到天边,伸出手,想拽住他询问,想听他说清楚他的身世。
奈何,一触即碎,怅然若失……
我**裸的看着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天边的云浮动万千,天边的极限光影连连。晨曦出露,天光明亮。
那一刻,我才终于意识到,我矛盾的点在哪里。
珍惜的,抓不住。
抓不住的也不会再有机会……
长路漫漫,人海茫茫。
“蒋风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坦然而真诚的无所保留的把卡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蒋风煦将他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基本每一个都是惊讶我三观的程度。
齐凯盛还是保守了。
不过,那小子到底什么意思呢?
我拍了拍蒋风煦的肩膀,郑重其事的问他:“愿不愿意戴罪立功?”
“我……”他犹豫了。
事情都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那么多年没立案了,可能吗?
他妈死时,他6岁,他亲眼看着他爸爸把她妈妈当做抵债的人质。最后妈妈下落不明,尸骨无存。他因为憎恨他爸爸,一不下心失手杀了他。
他自己因为害怕而逃走。
逃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被人贩子抓到,成为了齐老板手下的人。
他记得他被绑来这里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懵懂无知。
一头凉水倾泻而下,瞬间神志清醒。
眼前的一帮人,衣衫各异,长相也是凶神恶煞,看上去不太好惹。
小蒋风煦不认识他们,但他却下意识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茬。
他谨慎的提防着他们的打量。
面对他们的询问,蒋风煦也是咬字明确,逻辑清晰,就连撒谎也是面不改色。蒋风煦冷静出奇,看上去毫无破绽。
谁知道,为首的那个人听完答复后,只是轻轻一笑,而后一脚踹在了蒋风煦的肚子上,打的他措手不及,他毫无防备,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肥头大耳,圆润精明,一副眼镜显的彬彬有礼,好似正人君子,儒雅绅士。
男人俯下身,笑容璀璨,一口金牙闪闪发亮。
蒋风煦眼神闪躲,却偶然发现他手上戴的表不同寻常,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他估算着表的价格。
这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作为私生子,和父母颠沛流离的生活过惯了,自然而然要学会些生存技巧。
男人审视着他。
蒋风煦的小心思自然而然的被男人看在眼里。
男人诡异的哈哈大笑,然后搀扶着他起身,示意人给他松绑。
蒋风煦观察着周围的形式,自然而然是逃不掉的。
再加上他身上背负着弑父的罪名,出门绝对也是死路一条。
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谁知,男人却给他开了个条件。
蒋风煦眼光微亮。
男人开出条件,只要他帮助他干活,他不仅不会死,而且还会停止颠沛流离的生活。
男人起身时,蒋风煦再次打量了一下他手上的那块表。
这次他终于认出来了。
这块表价值不菲。
蒋风煦点了点头。
他无路可走了,这是最后一条路。
男人说,他姓齐。
就是现在的齐老板,而其他的人,也是后来帮助齐老板干活的过程中相继认识的。
但齐凯盛不是,齐凯盛是齐老板的儿子,他知道有这么个人。久而久之,也和这个人熟络了起来。
齐老板让蒋风煦去上学,给了他一个新的名分。私底下依旧帮助齐老板做事。
“蒋风煦”这个名字是他后来自己取的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蒋风煦从来没有提过,也没人问过。
……
他不说什么,我也没有再问下去。
那天他屋里的灯光敞亮。
一直到深夜,灯光依旧。
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决定。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没有敲开那扇门。
外面蒙蒙黑沉,我走到房间的脚步也愈发的轻柔,而后轻轻的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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