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心中暗喜面上不显,摇了摇头:“尚未有婚配。”
“前些日子皇贵妃娘娘曾向我提起芳菲殿有个侍卫长,时年十八,模样端正,城中住宅两所,良田数十亩,家中双亲健在,家里是做小本买卖的。李叔您也知道在宫里当差少不得忙碌,这婚事也就被搁置下来了,如今那少年家中着急,皇贵妃娘娘对此人十分看好,这几日也正在替他物色清白人家的姑娘,若是哪家有福气的姑娘嫁去了,虽比不得达官显贵,可也绝不是普通的百姓之家能攀比的。”
听完夏侯淳的介绍李全那脸上的满意之色怎么都掩盖不住,虽然他在夏侯府是个管家,可到底也是普通老百姓一个,他那家中独女从小是他宠着长大的,若要让他许配给同等的家世中去那他也是万万舍不得,可凭借他的人脉再怎么牵线搭桥这亲缘也找不到宫里去,虽说对方如今只是个侍卫长,可在皇贵妃娘娘宫里当差,日后少不得飞黄腾达,便是小官小吏家的嫡女嫁去也是高攀了的,更何况是他这小小的管家之女呢?
只是现下高兴还太早了,李全心中清楚,若是夏侯淳真帮他把这事儿办了,那他从此以后就不仅仅只是夏侯府的管家了……
虽是如此,可李全到底受不住此等诱惑,舍不得推辞,含糊道:“承蒙大小姐厚爱,就怕家中小女顽劣恐配不上这位年少有为的侍卫长。”
其实在上一世李全的女儿就是嫁给了芳菲殿的那位侍卫长,只是牵线搭桥的并不是她,而是夏侯平。夏侯平此人虽对女子无情,可对李全还是有几分义气在的,上一世夏侯平见李全迟迟舍不得将爱女嫁出去便知道了他想要攀高枝的心思,多番打听之下才物色到了芳菲殿的那位少年,成婚后没过几年那少年便步步高升调去了皇上身边做了侍卫统领。
要说这两人也合该是有缘,当时夏侯平只是将两人引见了一面,便双双一见钟情坠入爱河,若不然任凭别人怎么说破嘴也是没用的。
“李叔不必过于自谦,令爱我也曾见过几面,长得灵气性子又十分纯良,是十分难得的好姑娘。李叔若是对此事有那么几分心思,除夕夜赴宴那晚我便去同皇贵妃娘娘说说,让他们见上一面,若是他们两看对眼了也是良缘一桩。”
“如此……”李全诚惶诚恐对着夏侯淳拱手作揖:“就有劳大小姐费心了。”
大厅内夏侯平正在给阴姨娘夹菜,夏侯淳扫了一眼,除了王氏外,长子夏侯杰,次女夏侯蝶还有庶女夏侯舞,张姨娘等后院一行姨娘都到齐了。仗势属实不小。
“父亲。”
“怎么才来?”夏侯平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后将筷子搁在桌上,示意夏侯淳坐下:“你阴姨娘不耐饿,就没等你。”
“女儿院子离得远,来的路上又黑,走得小心了些。阴姨娘若是饿了不必等女儿的。”
夏侯平还没接话,夏侯蝶快他一步哼了一声,喝道:“姐姐莫不是在宫里住久了,这会子怪爹爹给你住的院子太偏僻了?”
这话里的酸味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夏侯淳笑笑没说话。夏侯平瞪了夏侯蝶一眼,板着脸呵斥道:“有你这般对长姐说话的吗?你娘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这与我娘有什么关系?”夏侯蝶也是个不服气的,从前夏侯淳痴痴傻傻时夏侯平把她捧成掌上明珠,后来夏侯淳疯病好了,府里又进了个不知来路阴十娘,夏侯平对她就越来越没耐心,若换做以前自己别说是顶撞夏侯淳,就是当众打她两下爹爹也不会说她一句的。夏侯蝶心中一半是委屈,一半是不甘心,此刻借着人多存心要抓住夏侯淳的小辫子不放:“本就是姐姐来的迟了爹爹怎么就只教训我?”
张姨娘用帕子掩嘴笑道:“老爷莫要怪罪二小姐,到底她还是个孩子说话没有分寸。”
不说还好,一说夏侯平更生气了。
“孩子?”夏侯平冷哼一声:“过完年十四都要相看人家了还如此没规矩,往后若是嫁到别人府里去别人该戳着我的脊梁骨骂!”
夏侯淳道:“父亲何必生气?二妹性子直女儿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她要说便让她说去,女儿又少不得一块肉。”
这其中暗指的是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时间夏侯平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夏侯蝶死死瞪着夏侯淳,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都是一家人,瞧瞧,这是怎么了?”阴十娘抚着心口喘气:“剑拔弩张的,都让妾身呼吸不过来了……”
有了前车之鉴夏侯蝶也不敢再造次,小声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然后送了阴十娘一个白眼。
夏侯平暂时懒得理她,满脸心疼的去帮阴十娘拍背顺气,放缓了声音道:“身子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吧,饭菜我让下人端到你房里喂你吃。”
“老爷……”阴十娘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娇声道:“你还有件事没宣布呢。”
夏侯平这才想起正事似得,清了清嗓,看着众人难掩激动的说道:“这次将你们全都叫来是有一件重大的喜事要公布,府里的阴姨娘有孕了。”
夏侯淳立时笑道:“往日里女儿就常念叨弟弟妹妹太少了,如今阴姨娘有喜,还真是府里天大的喜事。女儿恭喜父亲,恭喜阴姨娘,姨娘肚子里要是个双生子就好了,那府里往后便更热闹了。”
夏侯平看着夏侯淳满脸欣慰的点点头:“这些日子你是真的长大了,有了长姐的样子。”
“是父亲平日里以身作则为女儿树立了榜样,女儿只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不知是不是又即将身为人父,夏侯平对夏侯淳难得的生出一丝喜爱来,他看着夏侯淳目光都比平时和蔼许多。
夏侯平温声道:“淳儿不必谦逊,如今你是长姐,往后要多多照顾弟妹才是。”
听他这么唤自己,夏侯淳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笑盈盈的一拜:“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这幅父慈女孝的一幕落在夏侯蝶眼中十分刺目,从前父亲只对她这样和颜悦色过,何曾对夏侯淳这个蠢货有过一丝柔和?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甘心,这一切不过是夏侯淳装出来的假象罢了,她一定会将夏侯淳愚蠢的真实面目揭开让这些人看看。此时夏侯蝶心中对夏侯淳的憎恶已经到达了顶峰,甚至有些失去理智。一张秀丽的脸因为沾上憎恶的表情,而变得扭曲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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