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绛络带的零食足够多,等到所有的孩子都领过之后,脸上都是心满意足的笑容,有的孩子珍藏起来,有的孩子舍不得尝了一口,纪绛络发现有一个小女孩怯怯的没敢过来,纪绛络对她有印象,刚才上课时,一个小女孩的目光特别认真,让人看过去就能感受到希望。
纪绛络主动走过去,弯下腰问道:“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胆怯道:“我叫冯招男”
纪绛络眼睛弯弯:“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对吗”
小女孩用力的点点头。
“那你应该有奖励”纪绛络从身后拿出一袋糖,并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奖励你”
小女孩不敢收,但她实在想尝一尝。
纪绛络剥开一块奶糖的糖纸,轻塞进小女孩的嘴里,浓厚的奶香味在嘴里溢开,小女孩不自禁的笑了,这是她最幸福的一刻,纪绛络把剩下的糖塞到她手里。
小女孩小小声的说:“谢谢姐姐”
“铃……”刺耳聒噪的老旧铁锈铃响起。
孩子们拿出自己带的大碗去打饭。
班级老师说:“我先去给孩子们盛饭”
纪绛络见小女生不动,问道:“招男你怎么不去吃饭”
小女孩说:“妈妈没给我交饭钱,我不能去吃饭”
村长走过来说道:“没事,去吃饭吧”
小女孩摇摇头:“村长,不行”
纪绛络问道:“村长,吃饭多少钱”
村长说:“一个月十块”
纪绛络从钱包里拿出来十块钱。
小女孩急忙拉住纪绛络的手:“不行,姐姐,我没有钱给你”
纪绛络蹲下身来,柔声劝她:“没事,姐姐有钱,你乖乖去吃饭”
“姐姐不行,我回家吃饭”小女孩说完,绕开众人跑了出去。
“唉”村长叹了口气:“这哪是回家吃饭,就是准备饿肚子”
纪绛络追问:“村长,为什么这么说”
村长说:“招男他妈不想让她上学了,想让她回家照顾弟弟,她爹又懒,地里的活也不干,招男下边有五个妹妹一个弟弟”
村长说完,又邀请他们:“盛总,同学们,一块去吃饭吧,没什么好招待的”
众人随村长走出去,孩子们一个个手低捧大碗蹲在地上吃饭,碗里多是大米饭,只配上零星几根青菜叶。
十块钱,可以让一个孩子饿一个月的肚子。
纪绛络落寞自己散步走到了山边,蹲下将头埋到胳膊里。
察觉到身后有人,纪绛络抬头看向身后:“盛总,你怎么来了”
盛宴在她身旁站定:“心情不好,心疼她,又觉得改变不了”
盛宴又道:“不如发泄出来”
纪绛络冲向远方,用力的喊了一声。
盛宴道:“改变不了,能改变多少改变多少”
纪绛络发泄出来心情好多了,说道:“商人不应该都是利己主义吗”
盛宴笑了笑:“利己主义会跟你说这些吗,我如果是商人,我就应该跟你说你帮的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
纪绛络想了想,随声附和:“也对,你如果是利己主义,怎么会选我当图书馆改造的负责人,我也不会核对账目,也不会看图纸,你能不能把图书馆改造交给淮安,他什么都会”
盛宴还记得盛盛交待的事,又想起向淮安的殷勤,深情款款道:“你不一样,我喜欢你”
纪绛络耳后脸颊慢慢升起红晕,起身准备离开,刚站起来就站不稳,马上要栽倒。
盛宴眼疾手快拉住纪绛络手腕,两人靠的极进:“腿麻了”
纪绛络快速点点头,磕磕巴巴:“谢……谢谢”
匆忙离开现场。
一回去,宋云遮担心的迎上来:“绛络,你去哪了?”
纪绛络回道:“散了散步”
不多时,盛宴也从外边回来。
纪绛络去找了一趟村长。
果不其然,下午快上课时,冯招男才小跑过来。
冯招男跑着跑着就就虚弱的摔倒在了地上。
纪绛络连忙跑出去扶她,盛宴抢先一步扶起冯招男。
盛宴还是一贯的冷声,却多了丝温柔:“还好吗,怎么了”
这句话勾起纪绛络的思绪,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盛宴也是这样柔声询问,那时的盛宴还很青涩年少,情绪呈现外露。
冯招男虚弱的说:“叔叔,我没事”
村长也跑过来,一看冯招男这样,就知道是饿的,冯招男身材瘦小,长期面色苍白,两颊凹陷,明明十一岁,却比同龄人矮了一个头。
村长向厨房喊:“刘大姐,给盛点饭”
“好”刘大姐动作利索的盛来一碗饭。
刚端过来,冯招男便顾不得许多,捧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不过五分钟,碗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
盛宴刚把她拉起来,冯招男又被人推到在地。
一对中年男女蓬头垢面,妇女上来就骂:“死丫头,赔钱货,我说上午你去哪了,原来是又来学校了,中午回家让你洗衣服,洗了一半就往外跑,原来是来学校,不是说不让你上学了”
冯招男晃晃悠悠站起来,小心翼翼说道:“妈妈,我放学回家就洗,求求你,让我上学”
一边的男人也上来拉扯冯招男:“上什么学,家里哪有钱让你上学,再说,你上学家里活谁干,快跟老子回去”
盛宴挡下男人的手,男人趁机倒在地上:“哎呦,打人了,城里人就能随便打人”
村长说:“冯坤两口子,快别闹了,这是给咱们这捐书的盛总”
女人也开始撒泼:“谁闹了,管他们是谁,我管我自己孩子,我都跟学校说了不让她上学了,你们还收她,想让她上学也行啊,你们每个月给我一百块钱”
村长无奈道:“你们这不是耍无赖吗”
女人笃定盛宴不会动她,上来拉扯,另一只手又边打孩子,纪绛络抱住冯招男挡在她身前,女人抬手就打纪绛络,被其他人隔开。
村长大声喊:“快别闹了”
这场闹剧暂时停止,纪绛络抱住冯招男不撒手,带孩子进屋,老师带其他学生继续上课。
村长把两人带进厨房,把纪绛络要资助冯招男的事说了一遍,两人同意好好商量,村长才把两人带到纪绛络所以的屋子里。
宋云遮问道:“绛络,你要资助她,可是……”
纪绛络知道宋云遮想说什么,家里不会同意,纪绛络只能用自己的生活费资助,她还没有毕业,也没有收入。
纪绛络只道:“我想好了”
村长把冯坤两口子领进来,女人进来一看冯招男手机的糖果,破口大骂:“你这个赔钱货,有这好东西不给你弟弟留着,自己吃独食”
冯招男往纪绛络身后躲了躲,碍于其他人在场,两人不敢动手。
想起刚才村长说的,两人对视一眼,女人陪笑道:“听说你要资助我们家招男,你要给她多少钱”
纪绛络道:“不管多少钱,这个钱必须花在招男身上,必须让她上学,她能上到什么时候我就资助到什么时候,如果这钱不是花到招男身上,那我会停止资助”
女人一听这话急了:“资助她干啥,她学习不好,再说,女孩学那么多有什么用,大学生,你在想想,要不资助我家小宝,别看才两岁,了聪明了”
纪绛络拒绝道:“不可能,我只资助招男”
女人“哼”了一声,说:“那你别资助了,她上学,她上学谁做饭看孩子”
冯招男这时出声道:“妈妈,我会赶回家做饭,也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你就让我上学吧”
男人恶声恶气:“不行,给老子回家”
“不行是吧”其他人望向盛宴,盛宴继续说道:“村长,盛世集团出资两百万资助小橘村,用于教育事业,但不包括冯坤一家”
两百万,男人女人一听,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主,见风使舵赶紧道:“盛总,盛总,让她上学,让她上学,只要能资助我们,一定让招男上学”
两人离开后,纪绛络把一张写有她号码的纸交给冯招男,嘱咐道:“招男,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处理完所有事情,已经是下午三点,他们必须要返程了。
拜别孩子们,拿好行李,他们准备回学校了。
盛宴站在车前道:“纪绛络,你说的事情,我同意了,作为交换,坐我车回学校”
宋云遮问道:“什么事,绛络,你跟他商量什么事”
纪绛络望向盛宴,道了一声“好”。
又对宋云遮解释道:“我卸任图书馆改造的项目,好了,别担心了”
宋云遮闷闷不乐的看纪绛络上了盛宴的车。
盛宴坐到副驾驶,纪绛络和盛盛坐在后面,一路上相顾无言。
行驶到一半,经过一个服务站,司机下车加油,盛盛已经累的睡熟。
纪绛络下车透气,盛宴也跟着下车。
纪绛络问出一路上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交换”
盛宴情话随口就来:“你不想做,我不想你坐车受累”
纪绛络没料到盛宴会说出这样的话。
盛宴开玩笑道:“你不是说商人都是利己主义,你又不是专业人士,我当然要换人”
纪绛络被都逗笑了,眉眼像月牙一样弯起来。
纪绛络又道:“招男的事谢谢你”
盛宴道:“不用谢,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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