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人都死了,问这样的问题有什么用......”
嘉嘉红着一双刚刚哭过的眼睛抽抽啼啼地重复了一遍秦伊的问题,她原本美艳的面容在此时变得更加动人,平添出一点楚楚可怜的意味来。
“秦伊只是想多了解一点。我知道见月姑娘是小姐的好友,小姐此刻的心情必是万分难过。但是,我只有知道更多,才能帮小姐您找出那个杀害她的凶手。”
秦伊温柔地安抚着她,又坐到她旁边,轻轻抱了抱她。
“呜......对不起秦姑娘,我......我太难过了,”嘉嘉哽咽了一会儿,慢慢开始回忆了起来,“见月姑娘是个很好的人......她也是个很好的朋友,对我和南德来说都是......”
说到这里,只见她突然又小声地哭泣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秦,秦姑娘......你说,传说中......那,那鬼不是只会害品德有失之人的性命,它......它,它为什么要杀见月呢?”
秦伊掏出一条手巾,轻柔地帮她抹了抹眼泪,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回答道:“小姐,传说中的故事也不能全部当真的。见月姑娘有你这么关心她的朋友,她的在天之灵应该会很欣慰吧?”
“呜呜呜......谢谢你安慰我,秦姑娘......你也是个大好人呢......”
秦伊听了她的话,微微勾了勾嘴角,一双浅色眸子中的笑意却并不真切。
“小姐,我还有个问题。”
秦伊刚说完,便见嘉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抬起了头。霎时间,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过一个眼神,令双方的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丝微妙的氛围。
“秦......秦姑娘,你说。”
“你知道‘朱砂嘴’这个人吗?”
“那个嘴角有颗朱砂痣的下人?”
“就是那位小哥。在小姐眼中,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挺听话的下人吧......手脚麻利得很,人也挺憨厚老实的。哦,我想起来,他生前与见月姑娘相处得也相当不错.....秦姑娘突然提起此人,是有什么线索吗?”
秦伊见嘉嘉脸上困惑的表情不似有假,便装作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刚刚碰见了他,觉得此人非常有趣,便多嘴问了一句。秦伊告辞了。”
秦伊说着,就站起了身,冲嘉嘉行了个别礼,准备离开了。
“秦姑娘,万一......万一你找不到这凶手,你会找别人来帮忙吗?”嘉嘉红着一双美目,饱含着期待地望向了秦伊。
“嗯。”
秦伊听罢,转过身,冲她微笑了一下。虽然秦伊只说了一个字,可这回的她,冲着床边的嘉嘉露出两个甜甜小酒窝,显得十分真诚而动人。
见了秦伊甜美笑容的嘉嘉,心中却冷不丁一愣,一时间没有参透这个微笑的含义。这短暂的一刹愣神,却立刻在她原本满是悲伤的脸上划开了一道足以被秦伊察觉的裂痕。
然而,秦伊还不等她彻底领悟这个笑容的意味,便已经退出了房门之外。
“秦伊。”
刚等秦伊顺手关上房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她的背后响了起来。
“你来得正好,南德。”
南德惊讶地发现她的声音中居然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同时,当秦伊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南德确定自己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掩藏不住的阴郁——虽然它转瞬即逝。
“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嗯......线索并不多。”
秦伊的语气与神色在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使得刚刚以为自己在她脸上捕捉到了奇怪的南德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为难啊,”南德的话中控制不住地带着点遗憾与伤感,“我不相信这个藏在府中的鬼能逃脱你的法眼,可能只是需要时间吧。”
“南德,你知道恶鬼如何成形吗?”
秦伊对南德的话不置可否,却莫名其妙地问了这样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呃?什么意思,秦伊......”
“回答我,南德。”
“据我所知,若一处阳气不足,又恰逢有人横死,而横死之人心中怨气浓重,便有可能形成恶鬼。”
秦伊听了他的回答,点了点头,抬脚往前走去。虽然南德不知她是何用意,却依旧跟了上去。
“没错,那你可知,恶鬼如何杀人?它又会在何处杀人?”
“恶鬼如何杀人这个问题我倒不知怎么回答......毕竟我从未亲身经历过。但这恶鬼索命之处,鬼应该都害怕阳气过剩的地方吧......你的意思难道是?”
能入天机一道的人,一般都有过人之资质与悟性,只消秦伊这样一说,南德立马明白了什么,有些震惊地看向了她。
“阳气不足处才有恶鬼.....阳气过剩的地方......什么样的恶鬼,会胆子大到在上百人参加的宴会上索人性命呢?”秦伊没有看向身边的南德,她这一番话说得好似喃喃自语。
“秦伊,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一只住在人心中的鬼,”秦伊对此好像并不愿多说,说完便又换了话头,“南德,带我去见见渊临吧?”
“什么?秦伊你说我们府上的仆人对客人们传播那个恶鬼作祟的传说?”渊临听了秦伊的话,立马一拍椅子跳了起来,愤怒地看向了旁边站着的丫鬟与下人。
“少爷,我.....我们不知道啊......”
丫鬟与下人心虚地对视一眼,打着哆嗦一齐说道。
“一派胡言!我看你们俩就不像不知情的样子!”渊临怀着一腔怒火走到他们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了他们,“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信你们敢私下传播!快点交待,是谁指使你们的!”
秦伊看着那两个可怜的仆人,觉得他们似乎还打算抵赖,心中明白了一些什么。
“不说?等我找到老爷,把你们这群蛀虫全都开了!到时候看你们还说不说!”
“少爷我们错了!”
那两仆人听了这番话,方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缩在地上一边发抖一边老实交代了起来:“是小姐让我们说的。小姐说,庄子有个传闻也能让......让客人们印象深刻......于是,她吩咐庄子里所有的下人对......对那些客人讲......”
“你们不知道晦气吗?小姐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吗?这样的事情是能广而告之的?”
渊临被这群家伙气昏了头,他想起宴会上见月身亡后,那差点失控的场面,控制不住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那......那可是小姐啊.....有谁敢不听......她,她还不让我们说与您与老爷夫人知道......”
秦伊在此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身旁的南德一眼,发现他同样面色铁青,明显状态不太对劲个。
“渊临!”
她适时地出声叫住了那个正在气头上的张家少爷,稳住了他的怒火。
“对不起,秦姑娘,南德,我失态了。”
渊临道完歉,恶狠狠地冲那两位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与丫鬟连忙起了身,胡乱地把地上破碎的茶盏收拾了一下,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渊临的房间。
“让你们见笑了,”渊临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舍妹有时候确实会干一些比较儿戏的事情,南德也是知道的。不过,秦姑娘,请问这件事与那恶鬼杀人有何关系?难道知道它的人越多,它的力量越强,胆子越大吗?”
“嗯......渊临,你所说的并非无稽之谈,有些恶鬼确实是以人们的恐惧与相信为食。不过,”秦伊看向了脸上余怒未消的渊临接着问道,“我想问少爷另一个问题,这府上可曾有谁最近去过南疆?”
“南疆?”
南德与渊临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满脸的不明所以。
虽然南德以前就知道秦伊这种在完全了解真相前,会显得有些神秘的说话风格,但今天,他觉得秦伊好像有点过头了。不知道是不信任他,还是有什么难言之情,秦伊对他和渊临,好像并不愿意讲太多自己的想法,只是一直在问一些令人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交南道,南江道或者平江道。”秦伊平静地补充道。
渊临看了一眼南德,犹犹豫豫地说道:“嘉嘉与我去过一趟交都府。”
“为何?”
“老爷说嘉嘉在府上待久了,要出去见见世面。你们都是江南人,也知道我们这里不流行中原地区那些让女孩久居深阁的传统。当时恰逢我领师准了我一月假期,老爷便让我带着嘉嘉去交都见了一卖珠宝的客商。”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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