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身陷囹圄

昏暗的审讯室里只有西村和江宁月面对面而坐,他开口:“江小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只要你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就会保证你的安全。”

“做什么?”

“是谁让你拍摄照片的?”

“我不知道什么照片。”

“江小姐,”他深吸一口气,捏了捏鼻梁,“我在帮助你。”

江宁月调整姿势,翘起二郎腿,翻过手看了眼指甲,漫不经心道:“是吗?可我只是出去透透气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江小姐,只要你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见她沉默,西村继续补充:“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到学校,所以已经为你申请了早稻田大学英文学科的名额,同时,我联系了语言课的教师,足柄号下个月要回国改装,正好我们可以搭乘它回国,你就可以开始学习,明年春天就可以入学了。”

“那是你的国家,不是我的,这里才是我的祖国。”

“tsuki chan……”

“我姓江,江宁月,西村先生请称呼我‘江小姐’。”江宁月冷着脸打断他。

“好吧,江小姐,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江宁月毫无惧色,甚至笑起来:“我说过了,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非常好,江小姐,我们已经抓到了今晚将和你接头的人,如果你比他先交代,你就能离开。”

“什么接头?西村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他若是真的抓到了人,就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地审问她了。

西村的耐心被耗光了,他咬着后槽牙,厉声质问:“一定要我用一些手段,你才会说实话吗?”

“我已经说了实话。”

他怒极反笑,走到她面前,捧起那双自己抚摸过很多次的手,感慨道:“可惜了江小姐这双如玉的手。”

“不可惜,这双手没能杀死你,很遗憾。”江宁月扬着眉梢,坦荡地与他对视,语气惋惜。

他面对如此挑衅怒不可遏,立刻命令三个人把她压在椅子上,一个一个地,拔掉了她右手的指甲。拔第一个的时候,她还能惨叫出声;拔第二个的时候,她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只能大口喘气;拔到第三个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模糊。

爸爸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疼吗?她心想。

至于剩下两个指甲的经历,她便不得而知了。

江宁月是被一桶冷水浇醒的,指尖的疼痛传遍全身,左手死死捏着右手腕,可还是痛得钻心,她张着嘴,无声地尖叫。

西村粗暴地薅着她的头发,逼她抬头,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一直都是敌人、仇人,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何谈背叛?”尽管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哂笑起来。

“江小姐,他们罔顾你的性命,利用你当诱饵,根本没想过要救你!你不生气吗?不想报仇吗?”

“看你的样子,你们这次遭受重创了。那我的付出就是值得的,死也值得!”

“你就没有为你父母想过吗?”

“若我父母知道我们是因此而死,在地下团聚之时,也会欣慰的。”

他也笑起来,只不过这笑阴冷透骨。“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母临死前也是这样说的。”

她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顾不上疼痛,用鲜血淋漓的手抓住他,质问:“你什么意思?!我爸妈怎么了?!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们根本不管你的安危,勾结抗日分子,已经被枪决了。那时你刚怀孕,如果不是我,你和米娜早死了。”

“我就该和他们一起死!”江宁月决眦欲裂。

“好。”他气急败坏,用力踹在江宁月胸口,她狠狠撞在墙上,闷哼一声,瘫软在地。

离开之际,他嘱咐张杉:“任何人不能给江小姐喝水、吃饭,我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得知父母已经牺牲,何岱宗他们的行动已经成功,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五脏六腑传来一阵钝痛,她呕出一口血,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两天后,西村再次回到监狱,江宁月蜷缩在角落里,阖着眸子,气若游丝,就像死了一样。他端着一碗水半蹲在她面前,小心地喂进她嘴里。

得到滋润的江宁月本能地吸吮起来,可很快,她便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果然是西村。她默默把没来得及咽下的水挤回碗中,咬紧双唇,费力地移开脑袋。

“江小姐,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你就能以‘西村月’的身份登上足柄号。”

“我叫,江、宁、月。”

“好好好。”西村咬牙切齿,瓷碗被掷在她头上,然后倏地起身离开。“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享用她。”

门口的卫兵半信半疑:“少将阁下,是……是真的吗?”

“当然。”他轻飘飘地扔下这句话,走了两步,忽然微微转身,留了张侧脸给她,道,“一直没有告诉你,那个文女士早就死了,死在陆军慰安所里,应当已经化成白骨了。”

“西村清志,你不得好死!”她用最后的力气发出咒骂。

西村只当没听见,快步离开牢房。

额角黏糊糊的血阻碍她的视线,江宁月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向自己走来,居高临下地打量自己。

“干什么?别碰我……放开我……”

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腕,将她拖到稻草之上。他实在是太心急了,裤子只褪到膝盖,就把江宁月压在身下,其它人看了一阵,再加上西村已经离开,那些人便没了顾及,自觉地排好了队。这里的每个人都觊觎她很久了,以前碍于司令的身份,他们不敢造次,如今得了机会,只会变本加厉地施虐。

起初她还能叫几声,可很快就只能发出喘息声,再之后就因为体力不支昏迷过去。可那些日本人并没有放过她,想尽办法把她弄醒后,继续听她痛苦的呻吟声,她越疼,男人们就越兴奋。

西村回到办公室,说:“联系宪兵队,让他们明天来接人。”

“这……”张杉面露为难,“让他们把江小姐带走,怕是有去无回啊。”

“这正好可以成全江小姐的心意。”

“司令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江小姐也是被骗了。”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张杉继续劝,“她毕竟是米娜小姐的母亲,以后米娜小姐问起来,您怎么和她解释?”

西村抬眸,冷声打断他:“张桑,你的话很多。”

张杉碰了钉子,只能把剩下的话咽回去,说:“卑职多嘴了,请您原谅,卑职立刻去打电话。”他在心里默默为江小姐祈祷。

翌日,宪兵队来前,于妈奉命为江宁月清洗身子。看着了无生气的姑娘,她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她知道江小姐是好人,今日前来也是为了送她最后一程,自己能做的,只是让她看起来体面些。

她感受到不同的力道,好像是有人用温热的毛巾在自己的皮肤上轻轻擦拭。江宁月幽幽地睁开眼睛,似乎是于妈,但她瞧不真切,只能试探着开口:“于……妈……?”

“江小姐,你醒啦!你快和司令服个软,认个错,就不用受罪了。”

“我……没错……”几个字就好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江宁月又合上了眸子。

于妈擦擦眼泪:“江小姐,你听我一句劝吧,这样下去,你扛不住呀!”

江宁月的睫毛稍稍颤动几下后又没了动静,分不清她是不想回应还是再次睡了过去。

临近傍晚,原本晴朗的天气在顷刻间变得阴沉,一声闷雷后,居然下起倾盆大雨。于妈已经为江宁月套上了得体的衣服,可这几天她就瘦成了皮包骨,衣服只能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惹得她又哽咽起来。

“于妈……谢谢你。你快离开青岛吧。”

她已经站不起来,只能用担架抬出去。微凉的雨水打在她脸上,她微微张了嘴去接,是甜的,便痴痴地笑了起来。

西村站在窗口,早已将这一幕收进眼底,门口的张杉躬着身子:“司令,那卑职就去了。”他将和宪兵队一起,把江宁月押送到宪兵司令部的监狱。

“去。”

得了命令,张杉就出去了。

江宁月面上毫无血色,容颜憔悴,就像一尊瓷娃娃,一碰即碎的瓷娃娃。她被毫无遮拦地放在敞篷车上,雨水早已将她的衣服浸透,彻骨的凉意走遍全身,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汽车很快发动了,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西村站在窗前一直看,看楼下的水洼,看雨滴砸出的一道道涟漪,看空中蒸腾的水汽浓密如雾。他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这个房间的时间和光线。

急促的电话铃声犹如利剑穿透了凝固的空气,他终于回过神。是宪兵队打来的,押送队伍遭到了袭击,江宁月被劫走了。

现场很干净,包括张杉在内的伤员已经去了医院,血迹被大雨洗刷得一干二净,只有零星的弹壳昭示这里真的发生过冲突。

身后不知情的副官还在安慰西村:“少将阁下不用担心,以那个女人的状况,就算被救走,也不可能活下去!”

“混蛋!”他甩了对方一个耳光,冒雨回到车上。一时间,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希望她活着还是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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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月
连载中伊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