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仓促的告别姜毅没有随从,约我的只有徐少华一个人。他把我约在苏州古老的街道,起伏不定的路,我穿的高跟鞋走起来有点吃力。
徐少华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他说,“姜清,真是一种缘分,我只想在苏州找个女生,带我游玩,结果就找上了你。”
这是徐少华跟我搭讪的初衷,他只想找个女生,带着他到处游玩,为他做当地的介绍。那天,他点了一首查理德的歌曲,觉得我定会喜欢。
我的确很喜欢这首歌,但是也很惊讶他的出现。那是我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徐少华,他完全换了一种姿态,恨不起来,却也依旧难以喜欢。
他接着说,“可是,姜清,你真是一个麻烦精,毁了我整个假期。”
我的心情这几天一直很沉闷,余林的死亡,我还在努力的接受。徐少华讲完这番有点俏皮的话语,我居然抬头,望着他,我说,“徐少华,对不起。”
徐少华有一秒的迟疑,他说,“姜清,你看不出,我在逗你。”
我很害怕我会变得这样,不知所有话是玩笑还是真实。说真的,来给徐少华做最后的告别,我真的很舍不得,这次出来,我心情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更差了。
徐少华停下脚步,他把手靠在桥边,他说,“姜清,以前的你究竟是怎样的你?那些记者为什么会那样问?”
我也停了下来,学着徐少华的模样,但是眼神还是放空的盯着前面,我说,“徐少华,我以前的人生,我已经很难再去记得,如果时间可以回转,我宁愿以前没干这么多的蠢事,那么我现在也安然一生。”
徐少华说,“姜清,我要走了,无法给你过多的安慰,但是我想说的还是一样,都过去了。”
我似有似无的问徐少华,我说,“你什么时候走。”
徐少华停顿了一下,他说,“再过一两天吧。”
再过一两天,我和徐少华就会没有瓜葛了。其实,按照徐少华的记忆,我在他记忆中停留的时光,不过是这大半个月,忘记也是很快的。
结果徐少华问我,“姜清,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
这句话从任何人的嘴里出来,都没有徐少华说的这么动情,我以为我们会开始胡不牵扯,我们离开了之后,会彼此遗忘,结果徐少华问我,“姜清,你怎么办?”
我好像等待这句话等待了很久,我仿佛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我说,“徐少华,其实余林还有一个儿子在北方,我很想去看看他。”
徐少华缓缓的转过脸,我也慢慢的去看向他,他开启了一下唇,但是又慢慢的合上了,我问他,“你想说什么?”
徐少华低头笑了一下,他说,“姜清,你一定不会答应的,我本想说,‘那这次和我一次会北方吧。’,但是我想时间太仓促了,你可能会不舍得离开这里,这里还有余林的足迹。”
我盯着徐少华的脸,他被我盯的手足无措,我开始笑起来,我说,“徐少华,我想跟你回北方,这里最美的记忆已经都没了。”
我不知道我和徐少华在过去的一年中留下了什么默契,我们心中所想会达成一致。我很想回北方,去看看江伟,完成余林的遗志,但是一个人去太孤单了,无依无靠。
徐少华说,“姜清,我邀请你去我家。”
我马上点了一下头。
那年四月,花儿开始绽放,柳絮开始肆意飞扬,我们就静静的站在桥头,望着河水流淌,偶尔有小船经过,上面是愉悦的游客。这是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情景,我和徐少华,居然会这样。
以前的他霸道,以他独有的方式,让人不敢忤逆。不过那时的他有着权利,有着地位,哪像现在,我看着嘻嘻哈哈大笑的他,现在的他什么也没有。其实,也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有,此刻才可以这么的开心。
我问徐少华,我说,“你还记得福叔吗?”
徐少华惊异的转过头来,他说,“姜清,你知道福叔?”
原来,还有些记忆停留在他的脑海,我庆幸。我点了一下头,表示我知道。
徐少华拉住我,他说,“姜清,那你能告诉我,福叔是谁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长长的舒一口气,他把一切忘得如此彻底,连些许片段都不曾留下,以前,那个敬他爱他的老人,他全然忘记了。
我说,“我只是随口提到的。”
徐少华继续换了一副俏皮的姿态,他说,“你们都会提到福叔这个人,却没有人会加上更多的言语。”
我想,我也该回北方去看看福叔了。
103 希望我还在2
当晚,收拾东西的时候,江伟的爸爸一直看着我,他说,“姜清,我知道你会走,但是不知道这么急促。”
我说,“当我碰上某些人开始,我就知道,我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截至了。”
江伟的爸爸跟我回忆四年前,他说,“姜清,你昏倒的时候,我在想,你究竟经历了点什么?后来,你在病床上,余林就说,江伟爸,等姜清醒来,什么都不要问,既然她肯回来,就让她留下吧。”
余林很好强,这些话,她不会一一跟我道明,于是醒来的时候,江伟的爸爸就在我床头,说着安慰的话语。
我打断了江伟爸爸的话,我说,“爸,我要走了,我要回北方去看看江伟。”
江伟的爸爸点了下头,忧郁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他说,“记得对他说,我一切都好。”
我“嗯”了一声,就拎着行李出去了。
我在宾馆小小的睡了一晚,第二天就跟着徐少华回北方。
姜毅开着车,一路上气氛很沉闷,姜毅对于我跟着徐少华回去,实在很是无奈,他一直希望我过的安然,他一直也觉得徐少华实则不安然。
但是姜毅必须装出应有的礼貌,他说,“徐少爷,这位是?”
徐少华指着我,说,“姜清。”
姜毅边开车边向我点了一个头,说道,“姜小姐好。”
由于徐少华失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必须顺着徐少华来,若放在以前,我们哪需这般问候。
徐少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姜毅领养的小女孩则和我一起坐在后座。
我点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我说,“你叫什么呀?”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望着我,她说,“我叫,我叫,姜晓。”
姜晓说话还不是很连贯,略微带着一点口吃,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只有这样才青葱的可以。
我说,“姜晓,你今年几岁啊?”
姜晓笑了一下,她说,“我今年5岁了,我已经在上学了,爷爷这次请假带我出来玩的。”
姜毅在开着车,说道,“在家里没有人照顾。”
徐少华接着姜毅的话,“有祥嫂她们,还不是你不放心。”
我不知道姜毅对这个小孩系了多少关心和爱,他每开一段路便会回头望望,姜晓是否安全。
开了将近15个小时的车,我们终于抵达了徐少华的家,徐少华的家我这么的熟悉,摸着那门边,所有回忆都慢慢的涌起。
徐少华说,“姜清,这就是我的家,带你去参观一下。”
参观?还需要参观吗?我在这里的生活了一年,我在这不知任何情况的一年里,承受了所有悲痛,我一度痛苦的难以自己。在这栋房子中,充斥着我所有的记忆。
徐少华给我一一的介绍,我对一切都这么的熟悉,我顺着他的介绍,一一抚摸那些物件的痕迹。直到我们上了二楼,徐少华指了一下我以前住过的房间,他说,“姜清,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吧。”
这么久了,这么久了。当我来到这个家,这间房间居然还是属于我的,我的梳妆台,我的床,都还是属于我的。
我把东西放下,我说,“徐少华,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
徐少华本想陪同,我说,“不必了,我对这里也很熟悉,记得我跟你说,余林的亲生儿子也在这里,我去探望他。”
我果真去看了江伟,不过是在监狱中,徐少华当然不会知晓。
江伟和我面对面的坐着。
江伟说,“姜清,我以为你离开便不会再回来看我了。”
我说,“江伟,我本来也这样以为。你知道我这四年在哪里吗?”
这四年,江伟的脸越来越消瘦,他在监狱中,只是在等待漫长的死亡。江伟摇了一下头,面无表情。
我说,“我回余林身边去了。”
江伟突然提起了精神,他说,“姜清,我妈怎么样了?”
我说,“余林该知道的一切都知道了,她心里一直明了。”
江伟从一出来的面无表情,到现在情绪开始拨动,到底亲人还是他的软肋。他说,“姜清,我真的对不起她,你要帮我好好的照顾她。”
我摇摇头,我说,“江伟,来不及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来不及了。”
江伟恍惚的抬起头,我说,“余林已经死了。”
江伟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他说,“姜清,这怎么可能,她身体那么好。”
我说,“江伟,你已经6年没见余林了,都变了。”
江伟开始亢奋起来,他想哭,可是似乎身体没了水分,再也无法诠释自己最真是的内心了。他刚想站起来,警察就把他按了回去,他再次试图站起来,可是徒劳。这个约束,是他前些年的自食其果。
我站起来,转身走的时候,我对江伟说,“江伟,你爸说,他一切安好。”
于是这算是我们短暂的见面,我只是想告诉他这个噩耗,不要活的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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