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艹。”
他低低骂了一声,屋外月明星稀,屋内暧昧褪去。
烟燃尽,裴慎却没有再抽一根了。
他将祁言抱到卫生间清洗干净。
不敢看那糜烂的地方。
跑出去买了药给他涂上,这时他才注意到裴槿的消息。
裴慎关掉了手机,他合衣躺在了祁言身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他是被噩梦惊醒的。
裴慎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屋内凌乱的痕迹,他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然而屋内却不见祁言的身影。
裴慎从手机里翻出祁言的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给他发微信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裴慎微微抿唇。
他想起毕业前夕加了几个同学的微信,而后找到自己的后桌。
“你说祁言?等等啊……”
“奇怪,我也联系不上他。”
“不过人家是少爷,本来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裴慎怔怔的站在楼下。
乌云密布,狂风骤起。
确实,祁言本来就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裴慎抓了抓头发。
他这是怎么了。
他为什么要找祁言呢?
可祁言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
冰凉的雨落在他的脸上。
这时一把雨伞倾斜过来,将他头顶的风雨隔开。
裴慎的目光落在裴槿充满担忧的双眼上,几缕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处。
[阿慎,下雨了。]
[你在等谁。]
他从裴槿的眼中看到了双目含泪的自己。
他为什么会难过呢?
因为恨吗?
裴慎不忍心让裴槿为自己担心。
他压下哽咽,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暂时失神了而已。]
选择权从不在他手上。
雨水从他精致好看的面颊滑落。
一场雨罢了。
只是z市出租屋的这场雨太过漫长,从18岁到25岁,整整7年,这阴雨绵绵不断渗透着裴慎干涸的心房。
直到他再次遇见祁言。
在裴慎不知道的角落。
雨过,天晴。
……
时间回到机场重逢的第2天。
只一个照面,他几乎落荒而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言。
他心烦意乱的摆着棋,心思却早已飘到远方。
祁言从房间里走出来。
对上裴慎的目光,他惨淡的扯了下唇角,似乎是想要笑一下。
“裴慎。”
恍若隔世。
成人礼的时候,祁言曾经幻想过裴慎穿西装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闹成那副样子。
如今细细端详,果真好看。
裴慎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锋芒毕露,尖锐美丽。
虽然刻意不去注意,但裴慎实在太过耀眼了,在国外险些成为homeless的日子里,他时不时都能在手机上看到有关于他再度夺冠的报道。
他的棋力早已超越祁荇,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蜗居在出租屋里藏头露尾的少年,而拥有璀璨的崭新人生。
裴慎抬手,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我说过,病好了就可以走了。”
裴慎移开了目光。
走。
走去哪里呢?
祁言站在原地没有动。
裴慎表面风轻云淡,看似在破局,其实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祁言身上了。
他知道祁言站在原地没有动。
可为什么呢?
裴慎不明白祁言为何再次莫名其妙的缠上了自己,就像他也不明白——
不明白当初祁言的不告而别。
……
大学期间他成绩优异再加之比赛的加持,他成为交换生去了俄罗斯。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想去看一眼,姐姐朝思暮想的地方。
妈妈的故乡。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哪里,只能在课业结束后漫无目的的走过大街小巷,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一年半过去了,冰雪未曾消融分毫,他也没有遇到故人。
那年裴慎的状态有些不好,他在棋场上碰了壁,对手说他江郎才尽,大好年华即将远去,他吃不惯白人饭,也无法适应过度寒冷的环境。
那天他坐在长椅上发呆,大衣难以抵御寒风,天色渐晚,他知道自己要回去了。
他抬眼看见萧瑟的街道上,一个母亲正跟自己的孩子吃着同一个面包。
她们穿着破旧但还算得体的干净衣服,裴慎听懂了两人复杂的低语。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咔嚓——”
裴慎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到一个华人正举着相机对着他。
她满脸不好意思的走向裴慎,用蹩脚的俄语向裴慎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我是一名摄影师,刚才那一幕实在太美了,所以我忍不住拍了下来,如果您不喜欢,我……我现在就删掉……”
自祁言不告而别后,裴慎就极其厌恶别人拍他的照片。
可是……
裴慎用同样蹩脚的俄语回到:“没关系的,不用删了。”
“啊,真的十分感谢您,只是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这张照片发到社交媒体上吗,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
鬼神差事般的,裴慎没有拒绝。
他看着那女人远去的背影,想到女人和自己相似的面庞,黯然失色。
裴慎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决定竟然会改变他后面的人生。
他火了。
裴慎的个人信息被扒了出来,命运凄惨的天才美少年是最容易引起群众同情的人设。
他在赛场上轻松夺冠的事迹被大肆宣扬,而那些失误被众人刻意忽视掉了。
回国之后,他不再只是一个棋手了。
转瞬之间,天翻地覆。
裴慎过上了儿时梦寐以求的纸醉金迷般的生活,他将最后一笔欠款转到祁言的卡上,而后一次性付了全部欠款的双倍。
或许造物者当时格外偏爱他。
也或许是他前面实在吃了太多苦了。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如今他25岁,名声,房子,车子,数不清的存款,他什么都有了。
就连不告而别的祁言也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其实应该感谢祁言的。
如果不是祁言当时突发奇想让自己去比赛,他哪儿能有今天的成就呢。
裴慎轻轻咳了一下:“如果你还没有康复的话——”
祁言抬起头来。
“可以再住两天。”
此刻裴慎执起白棋。
他为先手。
在和祁言所下的这盘棋上,他终于彻底掌握了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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