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相宜爬了宓浥尘的床,这事在整个军营都传的沸沸扬扬,此前便有很多人猜测,宓浥尘这么久不成亲,指定是喜欢女人,如今南相宜算是彻底坐实了这个谣言。
“宓浥尘肯定是故意的!”宓麟趾气急败坏,在营帐中大发雷霆:“她明知道父皇属意把南辰公主赐给大皇兄,偏要趁着行军路上先一步下手,不就是眼馋南辰那片富庶之地,想抢南辰属权吗!!”
宓鸿泽倒是乐见其成,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闻言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语气却依旧平和:“三哥消消气,依我看,这事未必是大皇姐有意为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辰公主这一路上看大皇姐的眼神就不一样,眼底的倾慕藏都藏不住,再说大皇姐对她也颇多照顾,让南辰公主做大皇姐的王妃,倒也是桩美事。”
“哪里美了!”宓麟趾晃了晃他:“老四你糊涂了吧,你到底帮谁?大皇兄是咱们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南辰属权若是落到他手里,对咱们日后在朝堂上立足才有好处!”
宓鸿泽推开他的手:“这不是帮谁,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血浓于水,何必把权势看的那么重。”
宓麟趾叹气:“你呀,就是太单纯善良,我也不是不拿她当姐姐,可你看看她对咱们的态度,成天冷着个脸就好像咱们都欠她的!”
宓鸿泽轻声问:“咱们不欠她吗?如今得意的是咱们,母后做了皇后,我和你在宫中也有恃无恐,可大皇姐呢?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从元后降为太后,被安置在冷清的辛夷宫,连见一面都要提前好几日递帖子,我曾经见过大皇姐站在辛夷宫外,站了整整一夜。”
提到辛夷太后,宓麟趾的怒气稍稍降了些:“这又不是咱们的错,再说母后本来就是父皇的原配,是当年褚家仗着家世雄厚,逼着母后自降为妾,父皇如今不过是让一切回归本位罢了。”
宓鸿泽摇头:“当年的事我不敢妄议谁对谁错,但是辛夷宫太后受了委屈是肯定的,如今就让大皇姐娶了喜欢的女子,也全当是对她的些许补偿,瞿家小姐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嚣张跋扈,胸无点墨,那样的人怎配得上大皇姐,我看这南辰公主比瞿家小姐好多了!”
宓麟趾摆了摆手:“你根本不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
宓鸿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只是没让宓麟趾看见,他心里清楚得很,父皇哪里是有什么良苦用心,不过是想牺牲别人给大皇子铺路罢了。
抛开皇权争斗不提,宓浥尘品性高端,文武双全,那个瞿小姐就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可父皇愣是能闭着眼给她指这么个人做王妃,也够狠心的。
“我了解,你换个念头想想,南辰物产虽然丰富,但毕竟已经灭国了,即便分给大皇姐做属地,每年也要按例给朝廷缴纳各项税银、粮草、药材等等,即便是那些矿产,也必须在经过父皇同意的情况下,由朝廷派人前去开采,南辰公主背后无依无靠,大皇姐若是娶了她,可以说得不到丝毫助力,甚至还有可能被扯后腿。”
宓鸿泽试图说服宓麟趾,等回宫后再让他陪自己一块说服父皇,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南辰公主赐给大皇兄:“瞿小姐就不一样了,她从多年前大皇姐自匪徒手上救了她起,便对大皇姐情根深种,这么多年多少王公贵族求亲她都不答应,不就是为了逼大皇姐娶她吗,若是真让她做了大皇姐的王妃,别到时候没把大皇姐拉拢过来,反而再让瞿家倒向世家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宓麟趾一拍脑袋: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茬!
嬴国对同性结亲算是很宽容了,因为前朝的护国公主娶了王妃,还与王妃恩爱一生,生同衾死同穴,成了诸多才子笔下的佳话,引得许多人羡慕不已。
嬴国人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因而嬴国才有那么多女子对宓浥尘十分仰慕,宓浥尘娶亲的消息一出,不仅没人反对,反而引得众多女子争的斗破血流,都想被选上做宓浥尘的王妃。
瞿家算是皇上精挑细选出来的,天和帝并不想给宓浥尘增添更多同盟,瞿家与白家很早之前便结盟了,就连天和帝能不顾世家反对强势废黜元后,立白皇后为后,也多是托了瞿家全力相助的福。
要是瞿家被世家拉拢了,对白家来说可谓是损失惨重,几乎相当于斩断白家半条命,宓麟趾越想越觉得后怕。
主要是宓浥尘太强大了,当初辛夷太后被废,太子彻底失势,朝廷官员大多倒向白家,世家勋贵也被皇上打击的元气大伤,可几年后宓浥尘硬是凭一己之力掰平了局面,还让世家勋贵重新顶立起来。
这样的宓浥尘,若是真的想拉拢瞿家背叛白家,未必做不到。
这里的将士大多数都是宓浥尘的部下,即便是宓麟趾和宓鸿泽带来的,也都对宓浥尘十分尊崇,因此南相宜爬床流言出来,大家不仅耻笑作践她,反而纷纷打趣,有跟她熟悉些的将士还夸她厉害,能让宓浥尘这棵铁树在她面前开花。
就连看守照顾她的两个女副将,也都对她比之前好多了,南相宜聪慧的很,一下子明白肯定是宓浥尘授意的。
看来宓浥尘对自己也不是没有好感,南相宜更加信心满满:宓浥尘,她势在必得!
大军只在边城停留了两三天,还真揪出了北萧国安插的探子,这群人应该是已经在这许久了,在嬴国攻打南辰之前就被安插进来,可见北萧国也想趁着南辰积弱之时找借口出兵,只是嬴国抢先了一步。
这些探子留着也没用,被宓麟趾当场全部斩杀,大军便继续出发。
过了边城就到了嬴国地界,南相宜拉着宓浥尘,逼问她考虑的结果:“你要是娶我,我就继续走,你要是不娶,我便葬在这里,也省的到了异国他乡,死了都是孤魂野鬼。”
宓浥尘是彻底拿她无奈了,反正已经跟幕僚商量好娶她,便也没有隐瞒:“我答应你,会尽量娶你,但我不能保证父皇会让我娶。”
南相宜笑起来:“只要将军想娶,我相信将军一定会办到的!”
嬴国的风比南辰国要大许多,吹动南相宜的裙摆咧咧作响,头发乱七八糟的吹在脸上,依旧掩盖不住她脸上璀璨的笑容。
宓浥尘也被这笑容感染,无奈失笑,伸手将吹在她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当我的王妃,不一定是件好事。”
南相宜却不同意:“是不是好事,需要自己争取,我说过将军娶我不会吃亏的,我会让将军看到我的价值。”
嬴国都城建在国土中央,周围各国原本就是被一个国家割裂出来的,又是临近的两国,因此嬴国的风土人情跟南辰国也相差不了多少,只是百姓们一看就比南辰百姓过的好多了。
天和帝派人来催促,宓浥尘他们也不敢再在路上耽搁,用了大概一个多月时间,终于走到了嬴国的京都。
大军不能进城,宓浥尘需要先将大军安置好,才能请求进城,一行人需得在城外驿站住一晚。
翌日,天还不大亮,便有宫人提前来驿站通禀,说皇上今日特意取消了早朝,让宓浥尘他们早早收拾起来,准备回城。
谢璃书这次又打了胜仗,而且还是直接收复南辰,整个京城都是欢天喜地,百姓们早准备好要迎接凯旋而归的大军。
来报信的太监也是满脸喜气洋洋,打趣道:“将军又要受罪了,等会儿过街市时,想必手绢荷包不会少。”
每次宓浥尘打胜仗回城,一路过去那些姑娘小姐的手绢荷包都能把宓浥尘给埋了,甚至还有姑娘直接扔金钗,有一次差点给宓浥尘破相,很是让整个京都乐了好一阵子。
宓浥尘接过副将递来的荷包,笑道:“劳公公辛苦跑一趟。”
“哪里的话。”太监高高兴兴的收了赏钱:“托将军的福,奴才先得了个荷包。”
打发走太监,宓浥尘敲了敲南相宜的房门,需要叮嘱她一些事项,一会儿进城,她就得跟南相宜分开走了,接下来几天不一定见的着。
南相宜拉住她的衣袖:“将军会来娶我的吧?”
宓浥尘点头:“会。”
南相宜心里还是有些怕的,这一路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仰起头执拗的看着宓浥尘:“若我等来的不是将军,他们便会抬着我的尸首出去,请将军到时照顾好南辰的子民。”
“你不要胡闹!”宓浥尘皱眉轻斥:“这里是嬴国京都,稍有不慎便会掉脑袋。”
南相宜低下头:“将军放心,我不会胡闹的。”
见她这样,宓浥尘心头又软了一下,语气放轻了些:“我既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失信,你若信我,便安心等着,只是切记要谨言慎行,京都不比我们在路上那般自在了,处处都是危机。”
南相宜粲然一笑:“我最信的就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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