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马车，一只脚刚踏入漠河时，脚尖结了一层冰，察觉不对，江洵大喝：“退后！”迅速拔剑向前方劈去，前方看似只有空气，仍旧听出铮然碰撞之声，一道寒芒斩断忽然如雨落下的冰锥，冰锥皆碎成两半，叮叮当当坠入雪中，顷刻，冰锥所在的雪地立刻凝成了冰。
沈穆清凝神蹲下，自言自语道：“是结界吗？”指尖轻轻一碰，霎时炸裂成冰渣，他们飞身闪开，那一片留下一个大坑。
肖飏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后怕道：“差点儿交代在这儿。”他看向江洵，却发现他收起破冰剑，白皙细长的手指向前探去，肖飏赶忙伸手拉他：“别，危险！”仅仅拽住他的袖袍一角。
奇怪的是，江洵手伸过去，再也没有冰锥或者其他危险出现，就像是这个结界突然消失一样。
“这……”肖飏很是不解，取出剑来挥向前方，剑未出鞘，在漠河地界上空一转弯，飞回他手中，他细看，也是分毫未损。
“不对，漠族不是因为冰川融化才遭难吗？按理说，定不会触动这个结界。如今外人闯入，结界更不该如此之弱。”沈穆清思虑道。
江洵面色不太好，声音听不出起伏变化：“先前有人闯过结界。”他的话其实没有说完，闯结界的人不止一个，而且每个人灵力不低，再往深了想……
“走吧。”他拧了拧眉心，有些疲惫。
三人向漠河深处走去，肖飏的思绪拐到了山路十八外，他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问身旁的两人：“各个掌门都说漠河只剩下牧小师弟一人，你们真的信吗？”
沈穆清懒得理他。
江洵没吭声。
不过肖飏也没等他们二人回答，自己接说：“反正我一直不信。你们想想，漠族人不是人人都养一只柒渊魂魄碎片附身的鹿吗？这柒渊是神魔，就算漠族人自己察觉不了，家家户户养的鹿还察觉不到吗？蹊跷，太蹊跷了！”他越说越激动。
他倒着走，面对二人说得眉飞色舞。
“不过，为何……哎……哎呀！”
前方的路被冰封了，肖飏没留意，滑了一脚，身形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便要摔地。沈穆清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回雪地。
肖飏由于惯性向后急退了几步，反应过来，他的脸顿时通红，觉得实在是掉面儿，捏一捏烫得发红的耳朵，快速道了声谢：“多谢。”
沈穆清心里发笑，只是微微颔首，什么也没说，倒也全了肖大少爷的自尊心。
他们站的地方是雪地之末，前面明明应该要下坡，却从这里到山底都被冰封住，约有两百丈高。
借物封地至千里，世上仅有师父与师兄还有他自己能做到，不过，师父已去。江洵心中疑虑更甚，师兄到底藏了这里的什么秘密，不肯告诉他。
江洵撩袍果断向前走去，他走的很慢，不想错过任意一点怪异之处，其余二人也赶紧跟上，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冰是透明的，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走到正中央，是千万家房屋错落有致，高大的树木环抱着那些房屋。
时间似乎静止在一个夜晚，家家户户屋子左上角都挂着一盏灯，看不清是什么形状，在冰中微微亮着，与其说像星星，不如说是萤火虫，那些微微光亮真的太暗淡了。
不过，里面没有一丝生气。
看不见任何活物的影子。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肖飏趴在地上，都快嵌进冰面中去了。他实在是困惑，嘟哝了一句。
江洵目光顺着声音看下去，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被肖飏的姿势逗得一乐，伸出脚来不轻不重的踢在他屁股上，调笑道：“哪儿来的蛙精？”
别说，肖飏今天穿的就是绿色，这不活脱脱一只青蛙嘛！
沈穆清想到这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肖飏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一个鲤鱼打挺站在他们面前，他拍了拍衣摆，面无表情言道：“没眼光，你们实在是没眼光！”
这件衣服可是他精挑细选的，淡青色为底，到下摆渐变为银白色，衣襟与袖口金线银丝勾勒出祥云图案。
不说穿上这一身他是风流倜傥吧，他也应该算是玉树临风。
如今却被面前二人比作了青蛙？
悲也，恨也！
他愤愤不平，怒视二人。
忽然远处几道身影抓住了他的目光，他恍然变了神色，剑出鞘，紧握在手。
他们也察觉到异样，迅疾向后看去。
冰蓝色的鹿身，通身发光，一人身着红衣，从鹿上翻身而下，伴随他们的还有飞的忽上忽下的黄鹂鸟。
牧之远在他们之前便看到了冰下寂静到绝望的景象，他只是心乱如麻，想不明白为何记忆中的故乡变成如此模样，又为何不见故人旧物踪影？
所以他在这里等着，等着能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雪又飘在他的肩头，透过衣服渗入肌肤，冰得麻木，他站稳后却像一个冰雕，纹丝不动，眼眸中满是困惑与茫然。
他就站在那里，直直的望过来，江洵见到他略有些差异，还未来得及说话，与他的目光相触，心中没由来一阵刺痛。
“是柒渊。”沈穆清眸色清亮，战意迸发，剑握在手中嗡嗡作响。
江洵微微摆了摆手，制止了沈穆清的进攻。他看向远处那个执拗的红色身影，无可奈何叹：“阿远，过来。”
那人未动，他嘴唇艰难的动了动，看口型是：“漠河，怎么了？”
肖飏吃惊，小声询问身旁二人：“他还不知道啊？”
沈穆清略一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他又去看江洵，江洵仍旧看着牧之远，看不出什么神情，依旧温柔道：“你先过来。”
牧之远冷笑一声，笃定道：“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他向后退了几步，把头垂下，碎发凌乱，遮掩了他的所有情绪。
“为什么都瞒着我……”
这句话像极那纷纷扬扬的雪，寂静无声。
江洵快速向他走去，牧之远也没有任何反应。
“阿远，对不住，师叔不是有意要瞒你，等我们封印了柒渊，回山上告诉你一切，好吗？”江洵伸出手把他揽在怀中，轻轻摩挲他的头发。
牧之远什么也没说，定定的低着头看着冰封的故乡又覆了一层雪，好像把漠族遗忘在一场又一场的大雪中。
以后，会不会没有人再记得漠河这个地方，会不会没人记得漠族……
心里堵得慌。
半晌，推开他，头也不回地骑上柒渊走了。
江洵没有拦他，看着空空的怀里，心里好像也莫名的空空。
黄鹂朝着牧之远消失的方向飞了一会儿，又一个急转弯飞回来，绕回江洵身边，它的翅膀扑棱的快冒出红星子，飞来飞去摇摆不定，也不知跟着谁才好。
江洵哑然失笑，说道：“你去陪他就好。”
黄鹂倒是一点也不留恋，扑棱翅膀瞬时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根羽毛悠悠飘下，落在飘了一层薄薄的雪的冰面上，印下浅浅的痕迹。
“……”
江洵捡起地上的羽毛，握在手中，不知在说哪个，摇摇头笑骂道：“小没良心的。”
家人们，这两天在军训，我感觉我就是忍者，我不好意思打报告，蜜蜂蜘蛛飞到我身上我都不会乱动。请叫我最强忍者哈哈哈哈。
这次更的不多，下次补回来！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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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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