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十四、3

晚余总是闲不住的,凉亭旁坐了一会儿,就嫌太无趣,搁下岑卫去后花园玩了,岑卫这种锦衣玉食惯了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蹲在地上刨土,仗着晚余盯着,才装模作样地刨上那么几下,晚余一走,立刻撂挑子不想干了。

岑卫把铲子往地上一扔,准备拍拍身上的土,叫家仆代劳,只听“乓啷”声响,铲头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岑卫闻声一愣,第一反应是觉得底下可能埋了荀家的宝贝,毕竟荀家好几代人都在这里住过,不留点宝贝,也是可惜了这地界儿。

岑卫也顾不得叫人挖土了,三下五除二把匣子扒出来,放在手里掂量。

那是一个十分厚重的红木匣子,沉甸甸的,原木雕砌,前后上锁,两面雕着寻常人家难得一见的花纹,岑卫用力一挣,打不开,再用铲子柄砸,依旧不开。

岑卫怒了,心说荀家都败落成什么样了,还这么费尽心思地护着自家宝贝。岑卫嗤笑,叫来几个力气大的仆从,对着匣子一阵猛夯,最后可想而知,精致的红木匣子被一双双糙手砸得稀巴烂,里面俨然露出一个黄盈盈的东西。

“行了行了,散了吧,没你们的事了!”岑卫不耐烦地把他们撵走,嫌弃地用脚把覆盖在上面的木头渣扒拉开,等到那东西露出三分之二来的时候,岑卫俯下身定睛一看,差点给他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哪里是什么宝贝啊!这分明就是一道圣旨!

岑卫心脏怦怦跳了老半天才勉强缓过来,四下瞅着没人看,这才慌里慌张地用土重新盖好,连图带圣旨捧起来塞回破了大半边的匣子里,这会儿倒也不嫌脏了,抱起来就往屋里去,等到看完圣旨的内容后,岑卫可算彻底不淡定了。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真有些承受不住。

所以说天命侯和皇上根本就不是一条心…那么沈辰的所作所为…

岑卫根本不敢细想,他能官至礼部尚书全靠沈辰举荐,而他也给沈辰办过不少事儿,这么一想,自己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做了沈辰的帮凶?!

只是岑卫想不明白,既然沈辰贵为西北天命侯,手里又拿着先帝密旨,当皇帝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吗,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岑卫不敢声张,默默地把密旨锁进暗格藏好,即便手里握紧了锁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后患无穷,这要是哪天沈辰真的登基当了皇帝,想寻个名正言顺,发现埋在地里的红木匣子被人给动了,依着沈辰那性子,一刀杀了他都是轻的。

这么一想,真的里外不是人。

秋风正凉,岑卫如坐针毡。换作他,如果直到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那必须派人嫁祸灭口的,怎么可能留着隐患过夜呢?

可是如果沈辰当不了皇帝呢?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现在的朝廷群狼环伺,沈辰乃位高权重者,功高震主,昌邑王沈络何尝不是这样身陷牢狱的?谁又能保证下一个谋反被诛的不是他沈辰?!

等等看。总之不能让荀家兄妹知道…至于晚余…岑卫有意看了看窗户,晚余生性大大咧咧,玩心重,她的心思是不会花在猜忌夫君上的。

那岂不是正好?岑卫嘴角上扬。

既然你沈辰那么在乎荀江,那他的妹妹你总该在意的吧。

晚余,可别怪夫君嗷,主要有的东西一旦得到就没有意思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甚至说天生旧物不如新,放着早晚都要扔掉的东西,还不如尽早发挥点作用呢。

……

“徐将军的茶可是明前毛尖?”

“都是些陈茶,肯定比不了沈侯爷府上的啊。”徐尚恩颇具意味地笑道。众所周知,国姓是不能随便叫的,一旦让皇帝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哈哈哈,”沈辰倒不在意对方一上来就给他下马威,他挑了挑眉,绵里藏针道:“徐将军日理万机,怎会有闲心去顾及这些薄物细故,也就沈某这个不中用的,爱整这些绣花枕头。”

徐尚恩是武将出身,或许是身份使然,带兵打仗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一旦涉及兵事之外,便容易畏首畏尾,疑心大发。

不能说这是徐尚恩的脾性,但凡习惯了战场上打打杀杀的,都不会太适应官场上勾心斗角,多面手不是没有,但那真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哦。”徐尚恩点点头,满是细密皱纹的脸上遍布着狐疑之情,他探头靠近沈辰,阴阳怪气:“老夫前几日听说沈侯爷恶疾缠身,莫不是住进了这已故国师的府邸,沾染了病气?这么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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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三秋
连载中卿可言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