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金家村之事尘埃落定

王澜溪率先看向虚弱不堪的金刘氏,

“金刘氏,你将事情细细说与本官听。”

“是。”

因着才小产,金刘氏脸色苍白的可怕,单薄的身形藏在粗布麻衣下有些摇晃,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到,她咬着唇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跪在堂下将所有事情仔仔细细从头到尾讲了一次,引的村民一片哗然。

金天宝却拒不承认,他指着金刘氏愤愤不平的嚷嚷道:“大人,冤枉啊,这妇人是存心嫁祸给我的,若是我当时真辱了她,她为何不报官?分明是她与自己小叔子勾搭在一起,害死了自己夫君,又见不得我好才嫁祸给我,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王澜溪“啪”的一声又拍响了手中的惊堂木,训斥道:“你不用嚷嚷的那么大声,本官听得见,现在本官问你,你说她嫁祸你,可有证据?”

金天宝指向金刘氏,不服气的反驳道:“那她也没证据啊。”

跪在儿子旁边的金有福听到这话很快反应过来,只要孩子没生下来,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于是也赶紧附和自己的儿子:“大人,请您明察,金刘氏肯定是记恨我拦下她与奸夫双宿双栖才嫁祸我儿子的!”

金刘氏被气的直哆嗦,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含恨道:“你还逼我拿出那箱金子,若不是想知道金子的下落,你早就害死我了。”

金有福继续辩解道:“我不过是想着有那些钱村子里的日子会好一点,这是为了整个村子着想。”

村民们一听,纷纷点头,觉得金有福说的十分有道理,又都开始指责金刘氏忘恩负义。

听着一声声的指责,金刘氏望向往坐在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下的王澜溪,眼泪簌簌往下掉:“大人,小妇人真的没有说谎……”

此时仵作来报:“禀大人,我按照金刘氏提供的方向又重新验了一番,发现死者气死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从刀口的深度来看,断然不是女子能伤到的程度。”

“大人,大人,”金天宝连忙喊道:“一定是因为金大森发现了金林与金刘氏的奸情,被他杀害的。”

“你…胡…说…我,我怎么…会…会伤害我…大哥!!!”金林气的浑身发抖,艰难的反驳道:“是你…杀了他!我…我要替我哥…报仇!!!”说着便想起身,奈何身上伤的太重,挣扎了半晌依旧没挪一丝距离。

金天宝立马装作被吓到了,躲在金有福身后连说话都颤颤巍巍:“大人,你看到了,他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看着越来越混乱的局面,王澜溪又再一次拍响惊堂木:“如何断案,本官不需你教,如今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没有证据,一时间本官也不知该信谁了?不如这样,让仵作再去验仔细点,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咱们就先交代点别的事?”

见案件陷入僵局,金有福和金天宝默契的看向对方,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得意。完全忽略了王澜溪话中先交代别的事的提议。见他们二人表情得意,王澜溪忽然问道:“不如说说让村民杀云二公子的理由是什么?将金林打成重伤的理由又是什么?”

云宣眸色一闪,再看向王澜溪的眼神带着些欣赏。

听到这个问题,云舟尧也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他紧紧盯着金有福,如同盯个死人一般:“杀人灭口一般都是危及到自身性命的事,王大人,本官建议将听金有福命令杀我弟弟的那些人都抓起来,沉昭寺十八般酷刑,总能让他们开口的。”

此话一出,刚刚还议论纷纷的村民们吓的连连后退,连府衙大门也不敢靠近,就怕祸及己身,

金有福辩解道:“冤枉啊,大人,我以为云二公子是骗子,才想将他抓起来送官,并不是想要杀他。”

“这么说你说我在说谎?”云宣适时出言配合道。

金有福没有接话,只怯怯的看了一眼云宣,意思不言而喻。云舟尧突然笑开了:“这么说你承认我弟弟告诉过你他的身份,你还执意要伤他?”

“我不是…”

金有福还未说完,云舟尧却不再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王澜溪:“王大人,这金有福可比你沉昭寺官威大多了,看那儿躺着的那个,一个小小的村长能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你说,他是不是把自己比肩皇上了?”

“不……草民没有……“金有福被这话吓的直接瘫坐在地上,神色惊恐的摆动着双手:“草民没有,大人,草民真的冤枉啊!!!”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给他安一个比肩皇上的帽子,他真的冤枉至极,可人是他下令打的,云宣最开始也是他下令要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早知会陷入这般境地,他就该客客气气的送他一碗水再恭恭敬敬的送他们离开。

王澜溪嘴角微微抽搐,知道云舟尧是夸大其词,却依旧选择配合,假装看不到金有福的后悔:“云大人说的是,动用私刑,重伤他人,还真无法无天了,来人,给我重打三十大板,判监禁三年,没收全部家产。”

一时间,公堂上只有金有福叫喊声和板子不断拍打的声音。

待三十大板打完,金有福早已昏迷,金天宝被这一阵仗吓到了,一股不明液体从身下流出,云舟尧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王大人,此人将污秽之物留在公堂上,藐视公堂,不该罚吗?”

“该,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云宣也乐的看戏。

云舟尧似乎知道自家弟弟的想法,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乖,大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云宣皱着眉拍掉云舟尧的手:“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随意捏我的脸,还有虽然挨了板子,这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轻松了。”

云舟尧示意他看看虞卿:“虞卿以女子身份坐到沉昭寺左判身份,可不是吃素的,看着吧。”

二十大板很快打完,金天宝倒在公堂上早已不能动弹。

刚刚再次去验尸的仵作此刻也回来了。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仵作顶着这些目光平静的向王澜溪禀报道:“大人,经过再次验尸,我发现死者指甲有一点点血迹,想必是清理不干净留下的,由此判断他应该抓伤过凶手,只要看看金天宝和金刘氏谁身上有这种伤痕谁就是凶手。”

王澜溪立即命官差先检查金天宝,他如今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很快,衙差就在金天宝手臂内测发现了即将愈合的伤痕,伤痕不深,已经结了血疤,只不过从痕迹来看,仵作依旧能判断出是指甲抓伤。

金天宝疼得满头大汗,嘴里依旧不忘大喊冤枉:“我这道疤是我妻子留下的,我没有杀人!!”

眼见金天宝依旧不承认,金刘氏呆呆的跪在那里,神情麻木,不知再想些什么,

虞卿沉思片刻,径直走到金刘氏身边,拿出一个香囊:“金刘氏,你说当天金天宝躲在你家落下一个香囊,可是这个?”

金刘氏眼神微动,看向那个香囊没有说话,金天宝却脸色骤变,惊呼道:“怎么可能,我那天根本没带香囊!!”

说完后才察觉到不妥,而他的话在场之人却都听见了。

虞卿走到他身旁蹲下,轻轻一笑,说出口的话却如寒九冷霜:“你那天带没带我不知道,但这个确实是在你家找到的。”

“你炸我!!!”金天宝大吼道。

虞卿却不再理会他,转头对跪在一旁的金刘氏安慰道:“仵作说,那把刀再偏移一寸就能让人直接毙命,我相信老天没让你相公立刻毙命就是为了能留一口气亲口告诉你好好活下去,节哀吧。”

起身间,一把随身匕首掉了出来,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金刘氏忽的一下捡起匕首就朝着金天宝捅了过去。

这一变故让虞卿有些措手不及,她正要去抢匕首,金刘氏又将匕首捅向了金有福,顷刻间,两人都失去了性命。

金刘氏最后举着匕首对准自己,虞卿脸色难看的一把抢过匕首:“你不考虑自己,也得想想你夫君不是?”王澜溪也没料到有这番变故,回过神后连忙让人抓住金刘氏:“金刘氏,你有孕在身,切不可冲动。”

金刘氏摇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大人,让我死吧!”

王澜溪道:“按照我朝律例,犯人双身,不可用刑,现在本官只判你监禁,你就在里面好好悔过。”

等人将金刘氏带下去之后,王澜溪才看向另外两具尸体,脸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至于金天宝的尸体,去通知他夫人来领尸。”

不过片刻去通知的人就回来了:“大人,姚家人说金天宝是个人渣,他们不要了。”

“既如此,就让金秋氏将两人尸体领走。”

王澜溪一锤定音,快速的将此事结了案。

经过一系列变故,村民们都为金有福父子俩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耻,面对村长夫人请求帮忙将金有福父子俩的尸体带回金家村,众人都嫌晦气,不愿搭理,只是把金林给抬走了,村长夫人没办法只能花钱请人带着两具尸体离开。

出了沉昭寺,云宣才问道:“虞卿真是一妙人,王大人也不遑多让。”

听见云宣夸王澜溪,云舟尧挑了挑眉,自动忽略了此人:“我不是提前告诉过你虞卿不简单吗?”

“你怎么只字不提王大人?”云宣好奇。

“提他做什么?他喜欢虞卿,不得护着点?”听到这个答案,云宣愣了愣。云舟尧撇了他一眼,道:“没什么稀奇的,虞卿五岁时被王家收留,他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有情也不稀奇。”

“哦。”

眼见弟弟有些沉默,云舟尧以为他对虞卿一见钟情便道:“我从未见过虞卿对哪个男子有过多亲密,你若喜欢她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云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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