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爻重新固定好季知禅断裂的肋骨,接上脱臼的手臂,忍不住去想,若是早些使用符箓,是不是就不会让他的伤势加重了。
可一旦廉贞有了戒备,陷入苦战……
这世间,怎么就总是没有两全之法?
褚爻沉默地坐在季知禅身后,眉眼间都染上郁色。
“阿爻。”
“嗯。”
季知禅向后去勾褚爻的手指,“到前面来,这样我看不到你。”
褚爻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季知禅看着眼前的人,越看越喜欢,一会亲亲这里,一会亲亲那里。
褚爻没什么反应,只偶尔下意识地避开或是迎合。
她还在想季知禅的伤。
留在旌南必须得先杀了端木川,离开旌南又恐路途奔波,该去哪里找一个医师?
褚爻想着想着,有些昏昏欲睡,身体像是陷入一座温巢,舒适得大脑都放空。
但她不愿闲下来,总想着做些什么。
于是犬牙轻轻磨过嘴里的伤口,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感。
不是难以忍受痛苦,褚爻只知道,将犬牙挪开时,她又会渴望这种疼痛。
“张嘴。”
“唔!”
季知禅撬开口腔时,褚爻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不住地往后退。
但当褚爻发现伸进来的是被她咬伤过的拇指时,又抱愧地停下。
褚爻开始为自己辩解:“没有咬。”
“这样磨蹭,也不会好。”
季知禅说完,又贴了上来。
大抵是因为心虚,褚爻颇有些气恼,却不敢用力去推他,只好狠狠含住季知禅的唇泄愤。
季知禅的犬牙刮过一点溃烂的伤口,猛地扣住褚爻,收回主导权,将褚爻口中的伤一寸寸舔舐而过,抵着她的尖牙乞求:“阿爻,将它们磨掉吧?”
磨掉犬牙吗?
它们足够尖、足够长,是褚爻贯用来保持清醒的工具。
但从季知禅发现口中的伤到现在,这件事实在有些脱离了掌控。
季知禅见她沉默,蹭着她的脸颊问:“我陪你一起,好吗?”
褚爻痛定思痛,“好。”
她掐住季知禅的下颌,点了点犬牙的位置,“不许磨。”
季知禅难得地没有应声,将褚爻的手指含进嘴里。
褚爻蓦地抽回手,“赶紧磨,别浪费时间。”
季知禅啄了一口褚爻的唇才开始磨牙。
褚爻的齿间被手指卡住难以闭合,时间一长,眼里沁出泪来。
褚爻努力睁着眼,泪水始终在眼眶里打转,将落未落。
季知禅不由得分出几分心神去看她的眼睛。
潋滟的水光几乎又给这双眼睛注入了神采,让他得以窥见自己的半分影子。
仅是被这样“看”着,季知禅就有些受不了。
褚爻觉得脸上莫名其妙烫了起来,要将她烧穿似的,不适地别开脸。
季知禅喉结滚动,快速磨完牙,给她喂了一口水,“别喝,吐出来。”
褚爻又要了几次水,口腔彻底干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季知禅揽着褚爻,从眼睛亲到嘴唇,好一会才说:“我去打点水。”
水源离这里不算远,褚爻没多想什么,将空空如也的水囊递给他。
褚爻闲着也是闲着,想摸索一下附近有没有可以用的草药。
“哗啦!”
左手突地一轻,褚爻去摸腕间的朱砂,却摸了个空。
褚爻心跳一顿,蹲下身想去寻散落的朱砂。
“咻!”
一支飞箭从褚爻头顶擦过,只留下猎猎寒风。
紧接着更多的利箭穿破长空,呼啸而来。
褚爻不敢犹豫,遁入树中,朝着与季知禅相反的方向逃去。
端木川揪起端木姝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你可真是好命啊,走到哪都有人帮你,市井小民、游侠、甚至是……呵。”
端木川看向褚爻消失的方向,“将这些树全部烧光!”
端木姝被塞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端木川被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取悦,笑着拍打她的脸颊,“敢和你站在一边的,无论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呲!”
府兵点了火把扔到树上,又将箭矢换成裹了火油的箭,烧起来的速度,甚至比褚爻遁走得更快。
这时候改用火行遁法,可入火不焚……但程奇前辈给的那叠符箓里根本没有火遁符!
“咚!”
褚爻突然从树中摔了出来——附近不再有可以容身之树。
“在那边!”
褚爻从地上爬起来,去摸袖中的符箓,只捻到零星几张黄纸。
“嗤!”
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痛,褚爻手里只剩一张水遁符与一张木遁符。
手中着实没有可以阻挡箭矢的东西,褚爻连箭杆都来不及折,亡命地跑。
身后的追兵却忽然收了弓箭,“川公子,前面是悬崖了!”
褚爻听清了这句话,但她在呼啸的风声与剧烈的心跳声中,听不清崖下是否有水声。
“上。”
端木川见识过褚爻的分身解厄术,就算是将她逼得进退无路,也保不齐她还有什么办法。
“我要亲眼看她死在这里,她要是敢跳崖,就给我下去找!”
褚爻捏住两张符箓,脚步不停。
她还要将消息传回星阁,她还要去找季知禅,她还不能死——树或是水,这崖底下总得有一种,叫她命不该绝。
褚爻一脚踏空,闭上双眼,挡住灌入眼中的凛冽寒风。
失重感一闪而逝,褚爻腹部遭到撞击,侧身滚落。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求生的本能就让她抓住了一条细长的、温热的,似乎是鸟类的腿。
褚爻百思不得其解,她没有召鹤符啊——
“嘎!”
这不是鹤的叫声。
褚爻刚意识到这一点,浑身就剧烈摇晃起来,她被秃鹫甩飞出去,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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