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南皇割肉还民

这个流传在后世话本子里的原型故事,是在第二日的下午发生的。

骚乱最先从观音门烧入金陵城,然后一路闹向西市。观音门从长川出事以来已经驻扎了太多的流民,治安紊乱,臭名几年间已经在金陵扬了个儿遍。

一伙山匪竟敢不知死活,从观音门长驱直入,没有冲向皇宫,换道去了人最多的市集。

一时之间,人心动荡。

城内的御军立刻堵死城门,却不想这一伙农民有胆量闯入观音门,是倚仗了仙门的气焰。

御军首领勒马横枪,枪锋指着面前几个仙士:“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修士?敢公然无视南朝的禁令,修士未有通关文牒不允许进入金陵都城。”

这群青年都面容姣好,乍一看全是二十几岁的模样,细长的指节打个响指,平地忽然起了疾风,所有的御军抵抗不及时,全部都人仰马翻。

“北魏。”

他们不说自己是何方门派,只是吐了两个字,在场所有人瞬间面色大改。

“难道?”御军首领难以置信地看向这群修士后面的山匪。

怕就怕,这些人不是造反的农民,而是乔装打扮后的北魏士兵。

“让南皇亲自来。”仙士抛了几片草叶,御军首领只听身后战马嘶鸣还有自己手下的惊叫痛呼,所有的马匹齐齐被草叶割断四肢,士兵被甩出几米外。

山匪没有擅自行动,而是规矩待在仙门修士身后,有秩序有组织,不同于一般的刁民,很快应证了御军首领的猜想。仙士揩了揩手,让下属把首领绑住。寻常的武器很难与仙术抗衡,仙门鲜少对凡人出手。

这伙人却没什么好忌惮的,为首的仙士踢了首领一脚,把他一下蹬到戏班子唱戏用的台子上,偏头冲御军剩下的士兵说:“去把你们的皇帝叫来,否则这城里面的人头,我尽数照收不误。”

“一群宵小,安敢来我王城闹事!”御军首领翻滚到台上,砸出一个窟窿,从废墟里缓慢地爬起来,啐出一口血,“谁敢退!把路堵死,把这群贼人赶出金陵!”

御军从地上拾回武器,重新将仙门一群人包围起来,仙士只是仰头大笑,祭出武器,“我们非是反叛之辈,仙门的法规还需要遵循。我不与你们这群凡人斗法,让南皇出来。”

御军首领霎时气结,指着这群人破口大骂,“你们是哪方的仙门?”敢率先打破仙门的规定,和北魏的奸贼一道逼宫。血和唾沫溅在台面,体内的肺腑已经被那一脚踹伤,首领逐渐脱离脱力,强撑着身体,“去通报陛下。”

“你瞪什么瞪?”仙士凌厉的眉峰轻挑,长鞭卷起首领的腰腹,拖拽到自己脚边,一脚踩在他脸上,“你不服吗?区区一个凡人,直接取你的头颅实在无聊。不过......”他的目光转向那处戏台子,勾唇,又一脚将御军首领踢回台面,“既然已经搭好了场地,就给在座诸位演一出好戏,让你们知道......胆敢和仙门作对的下场。”

他的目光停在一根搭高台用的粗木,颔首示意手下人去把御军首领绑在粗木上,几根麻绳结实地勒进肉里,首领大骂“刁民”,手脚很快破皮,磨出红肉,却无法挣脱。

“陛下的威严,岂非你们这些竖子能触动!不过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御军首领还在骂。

仙士眯眼,没掐静音诀,而是命人:“堵上他的嘴。”

“仙君大人,直接砍了他实在便宜他了!”底下人群熙攘,能躲避乱军的金陵城人早就逃回坊内,剩下的都是从长川迁来的流民,居无避所,大多数原本只能睡在城墙外。午日这群修士破开城门,他们也趁机跟着混入城中。

人群里面挤出来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胡子邋遢成一簇一簇,张着一口缺牙,颤抖地指着御军首领,“他们这些年来一直抢劫我们的粮食,不然为何饥荒发生后,我们的粮仓里竟然连一碗小米都拿不出!这些人,活该千刀万剐!”

“对。砍了他!”

围观的百姓人堆紧接着传来一潮接一潮的高呼。留在这里的都是难民,灾年至今已经四个年头,这些守城的御军平日里没少刁难他们,恨不得围困在金陵城外的所有难民都一死了之,勿要饶了城里大人们的清净。

他们是极其痛恨这些守城的士兵和金陵城人的!

“你去。”仙士不想沾惹上污秽,指挥身后的山匪动手。

伪装成山匪的北魏士兵更不会手下留情,没有用佩刀,反而从旁边的肉铺上拎了一把砍骨头有些钝锈的砍刀,走到御军首领的身旁,第一刀对准他的肚子,捅进去,往下滑,脂肪和腹腔的血洒了一地。

御军首领痛到五官扭曲,硬憋着没发出痛呼,咬破下嘴唇,生生忍住了。

北魏士兵丢下刀,忽然拿手剖开那道伤口,在首领的肚子里搜刮一圈,黏黏嗒嗒掏出两大坨玩意儿,是御军首领的肺和心脏。他笑着骂:“狼心狗肺的畜生。”站在身后的众士兵也跟着笑。

“啊!!!!!!!!”这次首领终于忍不住整个人要劈成两半的痛苦,仰头朝天大叫,但他没叫两声,腹腔涌出一地血,死了。

“便宜你了。”士兵用钝刀把他的头颅一点一点割掉,连着脖子的筋斩断,手起刀落,不像在杀人,反倒像是肉铺的贩子在卖肉。

仙士眼里充满不屑,对惩治一个凡人也提不起多少的兴趣,长鞭忽然抽断首领一条胳膊,俯首看着身后一群眼里已经隐隐发红的难民,计上心头,勾唇说:“我们仙门有一味秘方,据说吃了罪人的肉和血,就能医治百病。”

北魏士兵们缓慢往边上撤退,让这群蠢蠢欲动的难民上前。仙士尖锐地大笑:“那么,请吧。”

传讯的铁骑分为两拨,一拨径直驱入御书房,另一拨加急传入中宫。

“什么?仙门要求让陛下当面交涉!”谢皇后的手一哆嗦,耳边大宫女的宽慰声也像隔着一层雾,朦胧听不清。

她捂住额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长川的祸乱终于还是闹进王城之中。谢皇后深呼吸几口气,勉强稳住脚步,急匆匆撩话,“备马车,赶在陛下之前抵达西市。”

御书房内,士兵正陈说着发生在西市的闹剧,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眸光晦深莫测,薄唇微抿,眼睛微微眯起,压迫感扑面而来。

“孤亲自去。”

南皇阴鸷的表情笼在阴影当中,士兵不敢抬头看清。

皇宫紧急调集兵力,一时没有发动,倒是皇后的马车抢先一步停在西市外。

大宫女扯住皇后的袖袍,跪下轻声劝:“娘娘不要过去,等陛下来,宫里的士兵还没调来,现在太危险!”

“陛下容易冲动,这群人存心要逼宫。”谢皇后跌撞着跑下马车,她穿着华贵,绫罗钗环边跑边掉,等她强行挤入人群,头发已经半散半落。宫女和侍卫为了护住主子,不得不用刀枪抵开人群,左右疯狂舞动,挥开一条道路。

“皇后来了!”有人在城中仪典有幸见过帝后风华,加上宫女和侍卫重重包围保护,很容易猜出来者的身份。众人把几文钱买来的肉片揣入怀中,千百道仇恨的眸光一齐扎向皇后一群人。

“圣人有上苍庇佑,肉会不会更有用?”

“我家那位已经好久都起不来床。”

“孩子能活下来就好。”

“这是救命的。”

人群全都赤红着眼,不怀好意窥视,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有人大声吼:“我们要食物、要住所,我们吃不饱、好久没在床上睡过好觉,凭什么你们金陵人享受着我们的劳动成果!”

“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还给我们!!!”

又有许多人跟着呐喊。

谢皇后听不懂人群在商议什么,急地要落泪,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本宫答应你们,为你们在金陵城内找到安身之处,城内供应住不下那么多人,朝廷已经尽力......今天以后,观音门准许进出。”

“你就是南朝的皇后。”仙士下颚瘦削,一张脸戾气萦绕,如一只笑面狐狸缓慢靠近,侍从宫女挡在皇后身前,却被一招掀翻。

这些人不识得仙门势力,谢皇后却是很清楚,端整好仪态,不落了下风,“傀偶班。仙门群首之一,你出手实力不可小瞧,看来也不是什么凡辈,至少是副班主之上的修士。”

“你们是在挑衅仙门和凡俗的盟约。”谢皇后心里跟明镜一样,“和北魏奸贼勾结,好一个名门正派。”她挪眼看了一圈山匪扮相的士兵,各个都训练有素,很明显是潜入南朝的北魏敌军。

“皇后言重了。”傀偶班的修士笑眯眯,“不过声张正义而已。”

谢皇后面色不改,还在争取:“不孤山已与我朝订立协约,你们毗邻,大抵也不想和不孤山闹翻......”

“这天下哪有什么宗派联盟划分,不过永恒的利益......”傀偶班的修士欢喜地掐住皇后的下颌,宫女见主子被凌.辱,想要挣过来,又被几个人压在地上。仙士冷漠地说完,“我和你们翻脸,不孤山选择的也是傀偶班。区区一个凡人王朝,还妄想凌驾在仙门之上,是该血洗一遍这脏乱之地。”

人群中突然甩出一杆长枪,一枪扎穿了仙士的大腿。仙士沉着脸,阴险地回望人群,“谁干的,站出来!”

“阮思,你是不是疯了?疯女人,疯婆.娘,你要去送死,别拽着我!”一个穿着华服的小白脸被一脚踢出人群。

秋焕连摔几个跟头,才跌在仙士面前。仙士俯身,掐住小白脸的脖子,秋焕一下子不能呼吸,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仙士才慢悠悠地问:“你干的?”

仙士和秋焕对峙的这会儿功夫,第二柄长枪又悄然刺向仙士的心口。幸好同门发现得及时,在刺破衣裳的档口一把捉住,捏成两段。秋焕手臂乱动,拼命掐仙士的手,仙士吃痛,将他一把摔在地面,秋焕才能喘上一口气,吓呆了,支吾,“关我屁事。”

“我扎的。”阮天月拨开人群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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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师尊囚禁铁笼后
连载中阮夜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