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花

三个人的痕迹?

云笙不再逗留,连忙用轻功赶往这些痕迹的尽头。等她赶到时,楚留香已经和一点红打起来,后者双目赤红,出招狠厉,似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不对劲。云笙这才注意有琴声从湖中传来,那琴声悠扬不绝,仿佛来自深山幽谷中,带着说不出的寂静、空灵,可这静中又夹着别的东西,让云笙心烦意乱,气血上涌。

这琴声有问题!必须让琴声停下来。云笙转头奔着湖中飞了过去,只见湖水中央飘着一扁小舟。小舟上坐着位白衣僧人,僧人容貌俊美,有男人的俊朗也有女人的柔美,他神情淡然,无悲无喜,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拨弄琴弦,与碧绿的湖水诉说心中的愁闷。

来到舟上的云笙随意甩甩身上的水。“这位师傅能否把琴声停下?”

僧人不解问,“哦,为何?”

云笙觉得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很可疑,但一时无法分辨他是不是有意,直言道。“你的琴声听了让人发狂。”

僧人闻言停下弹琴的动作略感意外,“那听了便发狂的人一定是个内心充满消极的人。”

啊,是这样吗,“你今日一直都在这里吗?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僧人回答,“人不可一日无食,贫僧也不能例外,至于可疑之人,面前倒是有一位。”

云笙还想问些什么,身后传来异响,云笙回头一看,是楚留香。他竟不知何时游到附近,身上和云笙如出一辙的狼狈。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看来王姑娘和在下想的是同一件事。”

“我先前看到一点红隐有走火入魔迹象便先去找琴声的来源,他如今怎样?”云笙解释道。

“没有大碍,只是要委屈他在岸边多睡一会儿了。多亏了王姑娘,在下才能那么快得已脱身。”楚留香转头看到白衣僧人,调侃道,“大师好雅致,只可惜在下今日是没福缘好好听大师弹的琴了。”

白衣僧人好笑道,“你若是来找我,我总是有空的。怎么,又扯进什么麻烦里了。”

“你们…认识?”云笙问。

楚留香回头笑着说,“他是我的好友,无花。之前曾和你说过在海上就是遇见过一个人。”

云笙好像想起船上的姑娘说过‘楚大哥已经去过了,那儿只有一个弹琴的和尚’,说的就是无花?这是不是太巧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原来如此 。”

楚留香问无花,“你可曾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杀人不流血,剑下一点红’,还有一人我并未认出,但他轻功不凡,路数毒辣,还会忍术。”

无花叹了口气,将那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七弦琴扔进湖里,解释道,“沾了血腥气的琴不会再发出原本空灵的声音。”

云笙一脸问号的看无花借湖里的水清洗双手,那双手刚才还温柔的抚摸琴弦。

楚留香也在看无花洗净手上的血腥气,突然道,“你就认为湖里的水干净吗……”

“你说的两人我虽未曾见过,但我曾在书上见过忍术的渊源。”无花不紧不慢的打断楚留香,“忍术源自伊贺地区,最初是用于刺探情报,后来结合我邦的部分佛法与兵法才完善成现在近乎神迹的忍术。”

“那近些年来有没有人把忍术带进中原传授于他人?”

无花回忆似的说道,“……据说二十年前,有一名会忍术的伊贺人曾在闽南一带居住过,想必也是从那时有谁从伊贺人那里学到了忍术。”

闽南?楚留香陷入思考,一时忘记了时间。

“不愧是佛门的高才,果真博学多识。”他突然又笑道,“真想不出你这样的人如何在世俗里生活。”

无花但笑不语只是说道,“那位王姑娘已经走了你不去追吗?”

楚留香朗声一笑与无花告别。

云笙觉得该做些什么,她看无花与楚留香交情不浅,光是怀疑不能说服楚留香无花的可疑,必须再找点证据。

或许可以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线索,她这样想着看楚留香还在和无花聊天就悄悄用轻功来到湖边,看到了疑似被点穴的一点红。

风的气流在周围无时无刻不存在,她看到了许多脚印,一些脚印在一处乱成一团,附近有打斗的痕迹,她想到刚赶到时楚留香和一点红的状态,应是他们留下的。

云笙又看到了另一出的脚印,脚印旁还有一点不知名的碎片,上面沾染了些许粉末,顺着脚印的方向她走到了湖边。

湖边……

她心下一沉,在湖的周围逛了一圈没发现更多的痕迹 。“你可是发现什么了?”有人在她身后问,云笙摇头,“只窥见凶手在湖边消失。”

楚留香赞许道,“不错,可惜我还是晚一步,只看到凶手跳入湖中不知去向。王姑娘不妨先回客栈休息,朱砂帮是本地帮派,消息渠道众多,我再去找冷兄聊聊。”

两人忙碌了一天,眼见天就要亮了,云笙点头同意了楚留香的建议,“也好,那就麻烦楚兄了。”

云笙走进济南城时早市已经有人在卖吃食,云笙走进一家馄饨摊要了份大碗馄饨和一张饼,可能是饿狠了吃完了没够又要了小碗馄饨。

等吃完后身心得到了放松,还没什么困意的云笙打算在附近溜溜弯再回客栈。早市现在人还不多,云笙瞧见一直带着箬帽的鹰从远处飞过,云笙下意识追了上去,等回神竟不知走到了哪。

还是有舆图方便,也不知这儿的天涯客在哪……她忽然一个激灵,那只鹰好像是天涯客的鸟。云笙在附近多绕了会果然看见一人一鹰,带着同样的箬帽,云生心下一喜,张嘴就喊,“前辈!!”

天涯客头也没抬瘫在树上就像睡死了,那只鸟也是,不知在看哪里。

“前辈!”云生兴高采烈地喊着,“咫尺天涯!”

天涯客像被触发机关的傀儡,漫不经心地说出下半句,“天涯咫尺。别叫了,大清早的叫魂呢。”

他从夹在树另一侧的背篓里拿出舆图丢给云生,“诺,舆图。”

“多谢前辈!”云生没有就此离开,反而躺在树下安然入睡。天涯客抬起帽檐瞧了一眼,嘀咕着‘这是谁家的小辈……真不见外……’之类的话,旁边栖息的鹰也‘咕咕’几声似在附议一样。

云笙一睡睡到了下午,等她醒来只剩黄昏的余光在照拂大地,她抬头看到熟悉的一人一鹰,心中的不安和无助得到抚慰,不再沉甸甸的。

云生正要起身,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解黑色披风,抬头正好对上鹰看过来黄澄澄的眼睛。她朗声一笑,“多谢前辈,改日我请前辈喝好酒!”

天涯客没有回答,云笙将披风挂在树枝上后识趣离开,她回到客栈先是洗漱一番发现楚留香没有回客栈就去快意堂找人。

她还没走进快意堂的大门就见一群人惊慌失措地往往外跑,有女子在慌乱中摔在地上,眼看有人没注意就要踩过去,云生连忙用金玉手将人定住,从墙上翻进去扶起女子后再将人解开。

她将女子拉到一边的空地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们看起来如此慌张?”

女子脸色惨白,颤着声音说,“有个疯子突然闯进来要和堂主比骰子,赢了要堂主跟他走有人看不惯再和他赌,那疯子输了就将我们都赶了出来。”

云生温和道,“多谢,你快些回去吧。”

转头就要往堂里走,又看见冷秋魂脸上带着血痕,“你这是?”这人太猖狂了吧进了人家家里还把人赶出来。

冷秋魂脸色也是不一般的难看,“一个疯子打的。你是来找张兄的?他就在堂里,你快去吧。”“多谢!”

云生连忙往堂里赶去,就看见一黑衣少年和楚留香打了起来,那黑衣少年出手诡谲,楚留香正要靠近他,少年一扯斗篷,斗篷下飞出七根飞针往楚留香射去。

楚留香后退几步伸手夹住飞针,黑衣少年又甩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形成一个个圈,大圈套中圈,中圈套小圈,一圈圈向楚留香的身体套去。

楚留香再次往后退,直到腰部撞上桌子,一只手将桌上的签筒拿过,另一只手伸向筒里的竹签,将一只只竹签扔进大圈、中圈、小圈。

他的手很快,在一旁的云笙只能看到残影。而被扔出去的竹签刚进一个个圈,就被鞭子绞紧折断,一时间堂里都是竹签被折断的“啪啪”声。

一个个大中小圈也都消失不见,黑衣少年又是扬手一挥,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大中小圈出现在楚留香面前,圈没了可以再挥出来,可竹签的数量是有限的,竹筒里的竹签已不够楚留香再应对这些圆圈。

黑衣少年扬起下巴似在说看你怎么办。楚留香依旧不慌不忙,只见他用完了手中的竹签,身影一闪,飞到竹签被折断的地方,伸手就是一摸,那些折成两节的竹签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又眨眼间被他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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