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荒山回京后的几天里,韶容也只和江洵约在茶楼匆匆见了一面。
江洵已经派出人手分散开来,四处找寻悟觉大师的下落,顺便打探他和天机道长的出身来历。
只是人海渺茫,线索难觅,江洵答应一有消息就会让白石带话给韶容,如此才让她宽心。
卫府里。
素月领着崔云栖和温以晴进到院里时,韶容正趴在池边的栏杆上喂锦鲤。
“小姐,崔小姐和温小姐来了。” 素月通报一声,将身后二人领到院中。
韶容抬头,看着自己在京中唯二的好友,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吩咐素月去准备一桌茶点送去凉亭,自己则是迎着二人上前,笑吟吟道:“你二人莫非提前约好了不成,一起来看我。”
韶容离京前曾派人给二人的府上传了口信,告诉她们自己会离开几天,让她们别来到府上后扑个空,却没有透露是和江洵一起。
还是温以晴无意中听见哥哥和白石在书房的谈话内容,才得知韶容不是一人,身边还跟着江洵。
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这一消息又被她神神秘秘的分享给了崔云栖,是以等韶容回京后,温以晴忍不住,约了她一起上门“质问”。
京中都传那位江安王世子冷淡矜贵,不好相与,簪月邀歌那晚他和韶容私底下的小动作崔云栖也是看在眼里,当即明白这位世子对韶容应该是别有心思。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替好友担心,担心韶容此行会受到欺负,如今亲眼瞧见她气色红润,崔云栖这才放下心来。
待素月走后,温以晴三两步蹦跳到韶容面前,她没有崔云栖那么多细腻的心思,冲她挤挤眼睛,在韶容疑惑的目光下小声道:“我们都知道啦!卫姐姐是和江世子一起出去的哦!”
“就你话多。”崔云栖见她如此直接,嗔怪的看一眼她,却也没有否认。
韶容猝不及防下瞪大了眼睛,知道温以晴一向心直口快,倒也不是很介意她的直接,只是暗自纳闷是谁走漏了消息。
崔云栖颇有些头疼,无奈道:“都是这丫头偷听到的,温少卿已经狠狠责罚过她了。”
听到“责罚”耳二字,温以晴眼睫颤了颤,整个人蔫了下去,想来这次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罚。
韶容摸摸她的头,神色温和:“确实和江洵一起出去的,当时带的是口信,便不好多言,下次有什么事,我尽量给你们写信。”
说着,安慰的把手中的鱼食塞进她手里,温以晴随手往池里扔了些,见锦鲤们争先恐后的仰头浮出水面,才重新恢复了精神。
十几尾锦鲤中,有几尾鳞片泛着幽蓝色的鲤鱼很是显眼,张圆了嘴,飞快的嘬走鱼食后,鱼尾一摆,在水面带出一道涟漪。
温以晴的注意力顿时放在了鲤鱼身上,“咦”了一声,好奇问道:“这几条鱼什么品种?回府后我让温伯帮我留意着,还怪好看的。”
韶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几尾月鲤吃完后躲去了荷叶下面,水面上只余几个透明泡泡。
“这是月鲤,白石送来时说,这好像是南边新来的品种。”
韶容回忆了一下,其实白石原话还交代了其他。
这几尾月鲤是江洵和温庭川议完事后回府途中偶然遇见的,颜色罕见,总共没几尾,索性全买下来,当即差白石马不停蹄的送去卫府。
“原来是江世子送来的。”温以晴眼珠转了转,笑容贼兮兮的,“卫姐姐,江世子是不是喜欢你呀?”
她虽小,却也知道一个男子主动送东西给女子代表着什么意思。
没有她预想中的那边羞赧,韶容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是呀!”
温以晴小小的“哇”了一声,两手捂住眼睛,本想打趣她,反倒自己闹了一个大红脸。
恰巧此时素月来报,凉亭里的茶点准备好了。
三人笑闹着移步凉亭,围在桌边坐下。
崔云栖亦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最近母亲裴氏也经常在她耳旁念叨,听久了,沉稳如她,难免也会对未来的夫君产生一丝憧憬。
此刻听韶容大方承认了江世子喜欢她的事实,瞧她眼角眉梢皆是春色喜意,想来也是暗自倾心,心底不禁产生了一丝羡慕。
“恭喜。”崔云栖以茶代酒,向韶容举杯。
韶容在京中唯二的好友面前坦露心思,心中也是开怀高兴,笑眯眯的同她举杯,一饮而尽。
温以晴右手撑着脑袋,只觉得卫姐姐真厉害,连京中公认最难搞的世子都拿下了,真真了不起。
诚然外界多诟病江洵的冷淡脾性,可除此之外,好像也再没什么可挑剔之处。
优越的家世,完美的相貌,身边也没有莺燕环绕,不知有多少名门贵女相中了江安王世子妃的位置,却奈何入不得他的眼。
他日若两家定亲,还不知多少怀春少女心碎一地。
“那他准备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呀?若是不早点来,小心多的是人和他争抢!”温以晴笑嘻嘻道,她心思单纯,又喜欢韶容,这话自然的说出来,尤显烂漫可爱。
韶容听后,笑眯眯道:“姑且给他一点时间准备,等等他罢。”
话说出口后,自己倒是先愣了愣。
不为别的,只因自打回京后,江洵事务繁多,二人也仅见了一面,再不如出门在外时那般自由。
在茶楼分别时,韶容看着江洵短短几日便清瘦不少面容,心中无端的生出些不舍。
江洵敏锐的捕捉她情绪的变化,送她出门时,突然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让韶容等他。
却又不说等他做什么,只唇边含笑看着韶容,眼里满是隐秘的雀跃。
彼时的韶容一头雾水,而今面对温以晴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
韶容双手捧着瞬间发烫的面颊,心中却甜过花蜜。
崔云栖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道:“怎么了?”
旋即望了下凉亭外的日头,莫非是暑气太盛,晒红了脸?
可是坐在亭子里,不应该啊。
韶容掩饰的轻咳两声,岔开话题:“没事,说起来,我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想到了温少卿的那张字条,天机府弟子秘密离京,必定与妖鬼灵异之事有关,不知京中可有异常。
“一切都好,没听闻有什么大动静。”崔云栖隐约猜到她问的应该是和“那些”有关,回想片刻后,肯定道。
“怎么没有!崔姐姐你忘了?荣安公主和长公主两人在宫中闹的很不愉快呢!”温以晴拈了一块酥饼,咬了半口,双眼放光的和韶容分享起了八卦。
韶容闻言侧目,语音上扬的“哦”了一声。
这两人论起辈分,长公主还得喊荣安公主一声“姑姑”,两人出身高贵,涵养功夫做的极好,且都将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会因为什么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崔云栖端起茶盏,微抿一口,叹了一声:“这事我也听闻了,据说长公主是为了雅宁郡主的亲事,求见圣上想让他赐婚,最后不知为何和荣安公主拌了几句口角,两人不欢而散。”
荣安公主回府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随意找个由头,打罚了好几个下人。
被打罚的下人不服,偷偷和府外的好友抱怨,此事这才在京中圈内沸沸扬扬的传开。
“雅宁郡主的亲事?前几个月长公主不是还在给她相看,这才多久就要定下了?”韶容来了点兴趣,甚至恶趣味的想到了那日在花楼画舫上和雅宁郡主撞在一起的徐俨,只论相貌的话,这两人倒是般配。
崔云栖复杂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韶容与她对视,随机一惊,脱口而出道:“难不成她看中的是江洵?”
崔云栖点点头,怕她担忧,赶紧出声安慰:“你别急,这件事没成。长公主面见圣上后,说雅宁心系江安王世子,而世子的身世人品也是上佳,故而想请圣上下旨赐婚,但不知为何,被圣上直接拒了。”
韶容有些哭笑不得,她倒不是担心此事会成。
就凭十六年前圣上算计了江安王,直到现在都依靠江安王心头血做药引苟活一事,只要圣上理智尚存,都不可能答应长公主的请求,他不会再让江安王府的人与皇家有更多的捆绑了。
再说,江洵对雅宁郡主半点好感都没有,即便真有赐婚下来,他也会抗旨不从,此事注定是长公主母女二人的美好幻想罢了。
难怪雅宁郡主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原来是因为江洵啊。
韶容在心里过了一下。
这么说来江洵岂不是一早便对自己上了心?
只是自己却没有细心留意,还是他毒发后突然的疏远,自己才想明白对他的心意。
“卫姐姐,你房里好像有个人影一直在晃动,是哪个婢女在打扫吗?”温以晴无意间瞅了下房间的位置,漫不经心道。
“不会啊,今早刚刚洒扫过,怎么会再做一遍。”
韶容乍听之下也是惊讶一番,随即起身朝亭外走了两步,没了梁柱遮挡,透过窗纱确实能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桌案前。
崔云栖落后两步跟上,也看到了那个人影,皱了皱眉,“不会是哪个奴仆趁着主人不在,手脚不干净吧?”
韶容心有蹊跷。闭目感应了下,没有察觉到活人的气息,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再开口时,声音凝重许多:“应该不是普通人,我去看一下,你们就待在这里。”
崔云栖顿时反应过来,她知道韶容的本事,听她语气郑重,明白房中那道“人影”八成是那些东西,连忙伸手拦住好奇的温以晴,关心的嘱咐道:“那你小心点。”
韶容点点头,她面色虽然沉重,但心里却反而没有那么担心。
她没在这道身影上感受出暴虐与凶残的气息,因而走过去时,很是淡定从容。
屋门是敞开的,韶容进到屋内,向左转身,和那道人影对个正着。
眼前的女子面若娇花,双目潋滟,眼角下有一颗泪痣,眨眼间纯真与媚态在她身上浑然相融,风姿绰约。
只是面上却带着几分不经世事的天真与茫然,韶容瞧着竟然还有几分眼熟。
待将视线转到女子身后,桌案上的画卷不知何时被人打开,卷轴画纸上一片空白。
韶容想起来在何处见过她了。
这女子,正是不久之前李穆送给自己的那副画卷上的人!
而她不知什么时候,竟从画卷上“跑”了出来。
那女子貌美的面上带了三分悲戚,目光哀切的看着韶容,微启红唇:“你见过我的郎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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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搬家后每日通勤要四个多小时,回家再一点点收拾东西实在没精力再写文,不过总算熬过适应期啦!
正常更新正常更新!
章纲大纲完备的《江水》是不会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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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鬼王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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