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太热。
空气沉闷,没有一丝风,树与草被晒得水分缺失,叶面发软。
热气从地面散发,炙烤着地面上的种种,热空气把整个空间都烤到扭曲变形了。
陆昭心穿着人字拖从医院药房走出,拨开门口透明帘子的刹那,阳光照在手臂上,毒辣的太阳光要把她的皮肤晒化了。
陆昭心一手拎着药品,一手握着手机,从单肩帆布包里取出遮阳伞撑开。
后来回想起,手机最有可能就是在打伞的时候,被小偷顺走了。
太阳晒得陆昭心头脑昏沉,都是走到公交站台,陆昭心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回到家,因为天气热,公婆都在家,下午五点过,老头子穿着发黄汗衫坐在沙发上,脚撑在茶几上,扒拉着一碟酸菜,就着一碗凉粥在吃。
老婆子则坐在地上,陪十个月大的孙子段星君玩。
电视机上放着戏曲频道,唱曲声传出,听得陆昭心莫名烦躁。
这是一套室内面积80平的老破小,陆昭心的公婆于1997年拆迁,后于2000年搬进了这套安置房里。
这片老旧的小区房一栋有六楼,他们的房子就位于顶层六楼,室外是蒸笼,室内是煮沸的火锅,客厅里没有空调,一入夏,那把黑色的工业风扇就上场了。
“回来啦。”老婆子一边逗孙子,一边转头看向陆昭心。
陆昭心嗯了声,走到老婆子前,弯腰抚摸了下儿子段星君的脑袋,便向卧室走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陆昭心的闷闷不乐。
客厅里的公婆俩都没去打扰陆昭心。
吃饭的人,照样吃饭。
逗孙的人,照样逗孙。
家里好像刚才没进人。
卧室里的空调冷气很快止住了陆昭心的心浮气躁。
简单翻修过的主卧看起来仍过时老土。
一年前,陆昭心未婚先孕嫁给段元西,包揽这主卧翻修的人就是老婆子,顺道一起翻修的,还有隔壁次卧。
陆昭心的公婆不住次卧,他们的次女段乐兮,即陆昭心那年满二十五岁的小姑子,住在次卧。
至于公婆,他们在不大的阳台上放了一张上下床,公公睡下铺,婆婆睡上铺,安置房采光本就不好,那张上下床堵在阳台,把阳光彻底封锁。
一年四季,客厅里的灯永亮。
当初陆昭心挺着孕肚第一次走进这套拥挤狭窄的房子,对牢笼这一词有了清晰的认识,婚姻是牢,这套房就是笼。
包含十个月大的段星君在内,一家六口人就挤在这套蚂蚁进来了都不用开导航的二居室里。
房门外,忽然冒出了老婆子开心的声音。
“哎呦,乖仔回来啦,星星,快叫姑妈。”
这与陆昭心回到家时,氛围完全不同。
段乐兮回家了。
作为家里的小女儿,段乐兮大专毕业三年,除了第一段工作转正做了半年,其余的工作均没过试用期,从去年起,段乐兮放弃工作,立志要嫁个有钱男人。
老婆子到处托人给段乐兮相亲,穷的男人不要,离异的男人不要,只要有钱的男人。
今天段乐兮又去相亲见男人了。
趴在床上吹着空调的陆昭心想道,一个经济没有独立的女人,妄想通过嫁个有钱男人改变命运,不知道是该说段乐兮蠢,还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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